李維帶領的車隊在會所廳門前的噴泉裝飾旁停穩,他率先下車,其他倖存者緊隨其後,互相提醒著下車,有序地聚攏過來想從李維這裡獲悉他的想法。
他們的動作中透露出一種下意識的信賴,因為這個人真的有能力帶他們在這個該死的喪屍狂潮里活下去。
副市長夏冬海和他的一行人從會所的窗戶中觀察著新來的人群。
他們注意到這些倖存者並沒有攜帶顯眼的武器,其中一個握著的那把笨重大錘也不被他們重視,總體而言看起來只是一夥拼湊起來的逃亡者。
當然,這只是因為李維暫時沒有從車上取下那把誇張的螺旋劍,他能從靈能的感知獲悉這附近已經沒有喪屍了。
這讓夏冬海感到了一絲安心,他認為自己有足夠的力量來控制局面。
夏冬海帶著自信,領著所有武裝分子,手持會所里所有的熱武器,主動推開了前廳的厚實實木大門。
他們的動作充滿了手中槍械帶來的自信,夏冬海自認為可以在這首次交流後繼續占據所有人當中主導地位。
當然,夏冬海沒有打算把這些外來者逼得太狠,適當吸收他們當中幾個領頭的,用來牽制這會所里隱約有抱團趨勢的幾個黑社會打手就不錯,剩下的再劃到那些干苦力的底層倖存者裡面去。
老祖宗傳下來的分而治之,夏冬海在從政生涯早就自認為深得其中三昧了。
儘管李維沒有帶上他的螺旋劍,但從倖存者們的集體目光和站位中,任誰都能看出他是這群人的領導者。
這麼一個年輕人能受人信服,總歸是會有兩把刷子的吧?
會所里的倖存者們趁機靠近窗台,好奇地觀察著新來的倖存者。
他們心中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世界現狀充滿了疑問和恐懼,渴望獲悉外界的情況,這個城市、這個世界是否真的已經被喪屍所占據,哪怕網上的消息已經鋪天蓋地,但內心深處總是抱有一絲不切實際的僥倖。
他們渴望從外界過來的親歷者的口中再次確認答案,但又不敢輕易離開相對安全的堅固建築。
李維就那麼站著,正對著從前廳出來的夏冬海一行人,他的臉上依然淡漠的顯露不出什麼表情。
走到屋檐陰影的邊緣,眼瞧著這個領頭小子帶著人呆愣站在下午的大太陽底下找曬也不過來,夏冬海一時有些疑惑,他回頭確認了自己的人確實攜帶了武器,準備充分,這讓他重新獲得了控場的自信。
難道會有人以為他們手裡的是玩具槍,是擺設嗎?
夏冬海一時之間因為李維這麼沒眼力和呆板有點愣住,反倒是李維身後聚攏著的那群倖存者時不時向他們手裡的微沖和手槍投來畏懼之色,這才是正常反應啊。
但他很快調整了心態。他意識到,面對這樣一個似乎沒有場面經驗的年輕人,他可以利用自己的官方身份和政治手腕來達成目的。
『算了,楞頭小子也好,自己這正牌聯邦副市長的身份去忽悠忽悠,興許直接就搞定他了,倒是要比預想中滑不溜丟的老油條要好搞多了。』
夏冬海心下想著便再次邁步向著李維走了過去,
『先軟後硬,先禮後兵,嗯,講究。』
夏冬海決定採取溫和的策略,走向李維,試圖用話語來緩和尷尬局勢。
「小同志啊,怎麼就這麼呆站在這兒,走咱們進屋裡說,這不是說話的地方。」
他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種長者的關切和權威。
眼看李維就只是盯著自己的眼睛,卻就是不回應自己。
「大家都是苦命人,危局當頭,作為副市長我一定會帶領市民們互幫互助共渡難關的,不用對我這麼大的戒心嘛小同志。」
夏冬海壓著不滿繼續說著場面話側面點出自己的官方身份。
夏冬海並不想在眾目睽睽之下動用武力,他知道那樣會損害他作為副市長身份帶來的威信力。
他更希望用文明、含蓄的政客方式來解決問題。
他相信即使是在末日世界中,依靠他的政治影響力和其他人的人性弱點,所有人都仍然可以被他利用。
在這個新的世界秩序中,他需要同時展現出足夠的智慧和力量,才能保持住自己的領導地位。
就連那伙黑社會不都是因為自己這層官皮才那麼配合。
點到為止,最壞的結果他也沒必要親力親為的下場,黑臉、白臉和紅臉總歸是會有人自覺補位的。
他身後的一個混混,急於表現自己的忠誠,大聲對李維喊道:
「小子,啞巴了?副市長可問你話呢!」
這個混混的語氣中帶著威脅,試圖通過這種方式來提升自己在夏冬海眼中的地位。
這不,黑臉就這麼有人自覺的補上了。
夏冬海身後的這個混混迫不及待的用這種方式表忠心。
這些打手和混混原本是會所的安保人員,但在會所老闆失聯、看場大哥死亡的情況下,他們迅速調整了自己的立場,選擇向夏冬海靠攏。
誰讓人家手裡的兩條槍都是大槍,他們手裡這三把手槍的小砸炮拍馬也趕不上副市長身邊那兩個專業保鏢手裡衝鋒鎗的火力。
投機倒把,看人下菜,他們摸爬滾打這些年下來也就最擅長這個了。
這些黑社會成員擅長見風使舵,他們知道在這種混亂的局面中,只有站在強者一邊,才能獲得最大的利益。他們的行為雖然粗魯,但卻是他們生存策略的一部分。
夏冬海並沒有立即按下混混的叫囂,他的目光依然鎖定在李維身上,試圖通過壓力來傳達他的意圖。
雖然直接的對話和溝通比單純的威脅更有可能達成他的目的,可前提也得是對方和他溝通才行啊。
「小同志,有什麼事你總要說出來嘛,這樣拒不合作的冷暴力就太小家子氣了。」
夏冬海繼續用平和的語氣說道,他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種領導者的沉穩和自信。
「讓我們進屋去,好好談談,看看我們能如何互相幫助。」
緊接著夏冬海的這番話已然是對著李維身後其他倖存者說的了。
他覺得是自己看走了眼,這是錯把嗎嘍當成齊天大聖了,這夥人興許就是逃亡半道上東拼西湊起來的,壓根沒有統一的團體可言。
這個呆呆傻傻的年輕人根本就是個不合群的傢伙,所以才在人堆里這麼特立獨行,典型的社恐人格。
「好了...」
李維突然莫名其妙的回應讓夏冬海和他們周圍的人都有點摸不著頭腦。
李維站在會所前的空地上,他的目光掃過夏冬海及其身後的武裝分子。他的聲音平靜而有力,他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種超然的權威:
「你們算是勉強合格。...嗯,你除外。」
他的話語直接指向了夏冬海,這個在末世中仍在試圖想方設法維持自己超然地位的副市長。
原來在下車確認安全後,李維通過神皇的力量通道,與亞空間的冰冷太陽建立了聯繫。
他回憶起之前連接亞空間伺服陣列時所感受到的殘響,那些為帝國奮戰至死的靈魂的情緒殘響。
他知道,那都是為帝國奮戰在星海直到最後一刻後本應榮歸黃金王座的靈魂殘響,這些靈魂並不總是能幸運地回歸黃金王座,有時他們會在亞空間中迷失,成為惡魔的食物。
神皇熱愛人類這一種群,但他無法成為人類中每個個體的保姆,那麼自然為帝國血戰銀河的戰死靈魂並不總是能幸運的回歸黃金王座。
亞空間惡魔和其它惡意亞空間生物都不介意順便攔下這些路過的人類靈魂小零嘴.
趁著被詛咒者此時依舊無暇他顧的時候偷吃祂的財產,這種行為帶來的愉悅滿足感讓亞空間惡魔們興奮不已。
最終這些不幸者能夠回歸黃金王座的就只剩下屬於他們飽含忠誠執念情緒映射在亞空間的殘響,那算不上靈魂的碎片,只是情緒的殘渣。
李維比照著眼前身體素質算是脫離亞健康的適齡男性人數,從亞空間把相同數量的英靈殘響以靈能包裹帶到這個世界。
這些人類個體僅存情緒的殘渣不足以復活帝國忠僕,哪怕是神皇的活聖人也做不到。
但是將這殘響經過一次深入靈魂的靈能植入之後,被迫植入的異端人類自會皈依神皇治下。
他們或許會把那些不甚齊全的記憶當做前世,現代人對重生再活一世總是有著他們自己的一套接洽邏輯。
一旦獲知了宇宙的殘酷面貌,身為人類,追求魂歸黃金王座,為神皇神選的活聖人戰鬥至死就是理所當然可以接受的至高賜福。
是的,是的。他們將會把這顆星球下意識的當成又一顆未曾感召神皇光輝的偏遠星系中的遺失星球,既然作為神皇意志代表的活聖人已經降臨,這顆星球就自然必須要一併皈依帝國統治。
李維在現實世界的遲鈍表現,只是因為他在現實和亞空間中意識穿梭,身體和意識分割所感受到不同的時間流速切換太過激烈帶來的後遺症。
此時此刻,副市長夏冬海還是意識不到發生了什麼,他身後的職業保鏢和混混打手們已經成為了李維首批完成的試驗品。
這幾個身強體壯的適齡男子已經配得上成為行星防衛軍兵員,這是截至目前李維接觸到的少有的不是亞健康體質的現代人類。
現在夏冬海不必再繼續去撥動他靈活的腦袋瓜了,因為他身後過了幾秒鐘就回過神來的所有武裝分子都默默地把槍口對準了這個對神皇活聖人不敬的異端惡徒。
在活聖人李維默許的頷首示意下,在上一世模糊記憶復甦的某星界軍士兵(自認為的)狂熱目光中.
手持手槍的前混混在急於為自己神皇恩賜的第二世人生中剛剛對活聖人出言不敬而贖罪的渴求下,帶頭迅速地扣動了手槍扳機。
對比上一世加入星界軍戰死前模糊但煎熬的巢都生活,這一世的自己居然能享受到花園世界的生活體驗,這正是神皇對忠誠的恩賜證明啊。
一發動能子彈精準迅速的穿入了對靈魂層面這短短几秒發生的一切都一無所知的夏冬海的後腦,最終這顆神皇忠僕發射的子彈攪碎了星球貴族夏冬海的腦容物,並順勢擊穿了他的前額穿透而出。
一個因為過穿而產生的敞亮的血窟窿眼兒貫穿他的頭顱,身軀頓時軟倒了下去。
在活聖人的仁慈恩賜下,他居然幸運的直接擁抱死亡,這個異端星球上的異端貴族成功避免了被神皇忠僕怒火火刑或改造為大腦濕件的悲慘死法,他可確實是太好運了,此時此刻李維面前的每一個『人類帝國忠誠臣民』都是如此認為。
至於其他倖存者看到這一幕的看法。
嗯....事實上,這些迅速自覺把自己劃入活聖人指揮序列下的士兵們毫不在乎,作為帝國臣民為什麼要在乎異端的看法?為活聖人的仁慈歡呼吧,異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