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考城隍之我要在家為您養老送終

  一連幾天，宋母都睡不好覺，總是夢見她死後，兒子怪罪做母親的，留他獨活在世間。

  她過夠了沒有老伴的人生，牽掛著孑然一身的兒子。

  吳聊看穿了宋母的心思，認為她庸人自擾，想著過完宋燾的九年人生，把老太太送走以後，自己就自由了。

  他的童年沒有母親參與，母親缺席的這些年，他早就學會了獨自面對悲傷。

  遠離現代都市的喧囂，古代農村的夜裡十分靜怡，吳聊了無牽掛，睡得格外香甜。

  翌日，他都醒了，發現宋母還在床上躺著，嚇得他急忙出門找大夫。

  「你娘近來憂思過度，得了心疾。心病急需心藥醫，倘若延誤病情，只怕你娘凶多吉少，沒幾日好活了！」大夫替宋母把完脈，語重心長囑咐著宋燾。

  吳聊懂了大夫的意思，口頭答應會聽母親的話，送走大夫，轉頭替宋母端茶倒水。

  宋母握著兒子的手，奄奄一息道：「娘生你時，你爹就死了，我從來不指望你有多大出息，我只希望你一生有人陪、有人愛！」

  「我明白娘的用心良苦！可是我的事情，您真沒必要操心！」

  「我怎麼可能不操心你的事呢？娘老了，陪不了你多久，我就要去找你爹了！我死後，你要是生病了怎麼辦？你沒有朋友可以依靠，就連媳婦都回娘家不肯陪你過日子了！你讓娘怎麼放心得下？」

  他倒是希望宋老太太早點歇菜去找宋父，如此一來就不用等上九年了，可生死簿又不是他寫的。

  【聊齋系統警告！宿主不按原定劇情完成任務，宋母一旦提前被你氣死，則視為任務失敗，你將得到困在聊齋世界虛空九年的懲罰！】

  挖槽！不按照規定的劇情做任務，還有懲罰？

  吳聊這下不敢動歪心思了，安慰道：「我去寺廟求過靈簽，算命先生說娘您還有九年好活，就等著我幫您過完八十大壽吧！」

  宋母把生老病死說了個遍，兒子還一副淡然自若的樣子，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了。

  「你遭到好友背叛，妻子還離開你了！兒子眾叛親離，我身為你母親，怎麼忍心不管你的死活？」

  「娘～您想開點，人生不可能一帆風順，您要相信我度過了劫難，才能迎來美好的生活！」

  吳聊為了證明有能力自保，也能照顧好她，一改往日頹廢的模樣，白天去酒樓做夥計，忙到黑夜才回家。

  「娘～看在錢的份上，您安心在家養病吧！即使沒有親朋好友的幫助，我有手有腳，就不會餓著自己，更不會餓死的！」他辛辛苦苦忙活一個月，賺到工錢就交給宋母。

  宋母拿著一串銅錢，心疼兒子為了錢，早出晚歸，「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一天到晚，你只會讀書。娘向來捨不得你下地幹活，更捨不得你出門務工，我只想把你培養成棟樑之才。」

  吳聊笑道：「那是讀書人的酸腐氣！我當初為了偷懶，故意找的藉口，就是不肯腳踏實地做事，即便考上功名，也做不了實事。」

  如果宋燾一心只想考取功名，他的母親和妻子必然吃了不少苦。

  可吳聊不是宋燾，在生存的面前，他願意低下高傲的頭顱。

  「這些年，辛苦母親了！您知道我為了進京趕考，差點被人毒死。我告訴您，就算張秀才不害我，別人也會對我下手的！」

  「孩兒求取功名的道路上，想要剷除異己、扶持自家人成為新科狀元的大人物還少嗎？」

  「科考是一條對於普通百姓來說，十分難走的路！我不是害怕前途未卜，只怕無法在母親身前盡孝，即便考取了功名，那也是虛的！倒不如，我就做一介布衣侍奉在母親身邊。」

  吳聊心想：宋燾死前，應該特別想對母親說出這些話，又或者，他特別想做我現在正在做的事情吧！

  宋母感動地淚流滿面，忍不住抱住他，「兒啊——你長大了，不用娘操心了！」

  「是啊！我能夠保護好自己，也可以照顧好您，我要在家為您養老送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