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華清宮》是杜牧寫給楊貴妃的詩,一共有三首絕句。」
「其中最有名的絕句是其一:長安回望繡成堆,山頂千門次第開。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
「其二:新豐綠樹起黃埃,數騎漁陽探使回。霓裳一曲千峰上,舞破中原始下來。」
「其三:萬國笙歌醉太平,倚天樓殿月分明。雲中亂拍祿山舞,風過重巒下笑聲。」
吳聊好似杜牧附身,一字不落答出考題,贏得同學們震驚無比的目光。
只有他知道這些年為了白月光,沒少在語文課下苦功,只為與她考上同所大學。
可惜命運多舛,父親病重令他錯失高考,空有一身才華無處使。這回讓他逮到機會,在眾人面前好好秀了一波。
就連剛開始不看好他的張英姿,都忍不住鼓起掌聲,「譚晉玄好樣的!」
吳聊痴痴地望著她,心想:或許是老天憐憫我年少的時光短暫,還留下了不少遺憾,才給我一次重溫那些年美好歲月的機會,又派你來當我的同桌了吧!
可張英姿聽不見譚晉玄的心聲。她只是朝他微笑,他便傾心於她了。
老夫子眼看難不倒得意門生,笑著擺手示意:「世上居然有你這種靠睡覺學習的天才,還是老夫教得好啊!」
吳聊坐下時,故意貼近同桌。
張英姿推搡著他,「哎呀~譚同學你擠到我了!」
她如同古代版的王佳悅,一顰一笑都顯得如此可愛。
「我喜歡你、叫我晉玄~」他語氣賤兮兮,手肘撐在課桌上,掌心扶著半邊臉,目不轉睛看著她的面容。
對方炙熱的目光令張英姿心慌意亂,臉頰泛紅,「可惡的譚晉玄!老夫子!我不要和他坐一塊!」
老夫子笑道:「你的學習不好,讓譚晉玄多指點你,你倆坐一塊很合適!」
她敢怒不敢言,看到他得意洋洋的表情,更加氣不過了,直接推開他的手。
一下課,張英姿衝出教室。
吳聊追了上去,「你怎麼躲著我呢?」
「你臭不要臉!我就算學習不好,但我上課認真聽講,哪像你沒個正形!」
「你喜歡當三好學生嘛~你跟佳悅的學習態度簡直一模一樣!」
張英姿納悶地問:「誰是佳悅?你該不會把我當成了別人的替身,我奉勸你一句,想都不要想!」
對呀!王佳悅從來不會大聲說話,張英姿就像女漢子一般敢做敢說。
吳聊認為兩人長得像,性格卻差了不止一星半點,「你沒有她溫柔,說話又不好聽!」
「可惡的譚晉玄,你也沒好到哪去吧!」
正當兩人吵吵鬧鬧時,師兄趕來,制止了兩人的鬧劇。
「英姿不要為這種人浪費口水!像他這種從小錦衣玉食的少爺,根本不懂我們普通百姓為了上學付出的努力!」
吳聊勝負欲上頭,大聲質問:「誰說本少爺不懂?我只是不稀罕跟普通人爭,無須努力就能輕易得到的一切!」
師兄添油加醋,「英姿你聽見了吧!他都不懂得珍惜機會,你不值得跟他這樣的人來往!」
「是啊~他不懂得我們付出的努力,也不懂珍惜得之不易的機會!」張英姿有些失望地垂首,拉著師兄的胳膊離去。
「同桌!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普通人的機會是科考,既然中舉的人選有限,我衣食無憂,何必搶走普通人的機會呢?倒不如,我把機會讓給有需要的人,讓他們報效朝廷和百姓!」
她停下腳步,瞬間聽懂了,譚晉玄是不想站在普通人的對立面。
師兄心有不甘地說:「什麼叫讓給別人機會?你有本事公平競爭啊!」
吳聊早就看張英姿的師兄不爽了,「我和你之間本就不存在公平,我若爭,你必輸!」
兩個男人之間的大戰一觸即發,張英姿不忍心看到師兄受傷,深知他不是譚晉玄的對手。
「好了!師兄你先回教室,我跟譚晉玄有話要說。」
師妹決意要他迴避,師兄不好多說什麼,只留下一句:「有需要,你隨時叫我。」
張英姿等到教室後廣闊的平地上,只剩下自己和譚晉玄,才緩緩開口:「你是吳聊吧!」
「我無聊?還是你認識我?」吳聊心一怔,杵在原地。
「哪怕你換了一張面孔,還對佳悅念念不忘!你甚至認出我和佳悅很像,便足以證明,你是穿進聊齋世界的吳聊!」她篤定他也是穿越者。
他欣喜間,笑出了淚。
「既然你認出我了?那我大方承認!我是吳聊!可你怎麼會出現在聊齋世界,難道你在現實世界也死了嗎?」
「沒想到我們會以這樣的方式重逢!吳聊你沒來參加高考真遺憾!」
吳聊看著記憶中的王佳悅和張英姿重合了,由衷感嘆:「是啊——我不是不想參加高考,而是……」
「你不用解釋了!我懂,你是因為家庭的緣故,我後來聽說了!」
「你後來為什麼搬家了呢?」
王佳悅是吳聊的鄰居,他家的那點破事,街坊都傳開了。
「你不來找我,我理解,我之所以不來找你,是因為我家人知道你喜歡我。爸媽擔心我在考上大學的重要時期早戀,就舉家搬去京大跟我一起生活。」
這些事對於吳聊來說都不重要了,只關心她的安危,「你是怎麼穿進聊齋世界的?」
王佳悅強忍眼淚,「我生病了,醫生說是腦腫瘤!有天夜裡我陷入了昏迷,醒來就穿進了張英姿的身體,得知我是一位大家閨秀,不能上學,才女扮男裝來讀書的!」
吳聊心疼地拿出手帕給她,「想哭就哭吧!」
「可能是老天爺聽見我不想死的心愿!才給了我新的開始,雖然聊齋世界的一切對我來說十分陌生,我卻在這裡收穫了想要的親情,以及愛情……」
「愛情難道是在說我……」他還沒問完。
王佳悅接受了張英姿的身份,立即打斷:「我已經愛上了師兄,我要和他長相廝守,希望能夠得到你的祝福!」
吳聊臉色大變,「想不到……我們還是錯過了!」
「請你不要怪我!或許在現實世界,你是先到的那個人。可是在聊齋世界,師兄陪我度過了一段艱難的時光,沒有他,就沒有張英姿!」
「你是說,在我沒來學堂的那半年多嗎?」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