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聊成功激怒女屍。
女屍暴走,伸長鬼爪,撲向躲在樹後面的人,還狠狠朝他的褲襠抓去。
他眼看她都不講武德了,只能聚精會神躲避鬼爪。
她撲到樹左邊,他就躲到樹右邊,她撲到樹右邊,他又躲到了左邊。
女屍更加惱怒了,抓人的速度越來越快,因此疲乏無力。
吳聊陪女屍玩著躲貓貓,逐漸體力不支,「算了!我們先暫停休息一下,待會再戰。」
她停下來,立在原地不動。
他滿頭大汗,汗水打濕衣服,渾身濕透了,上氣不接下氣地躲在大樹後,死死盯著她的舉動。
吳聊放鬆戒備之際,卻見女屍猛然向前一撲,露出兩隻腐臭的胳膊。
她從樹幹兩側伸長手抓他;他嚇得跌倒在地。
她抓不到他,陽氣耗盡,屍體抱著樹幹,慢慢變得僵硬。
有驚無險,吳聊累到暈厥。
寺廟裡的僧人站在門口偷聽許久,長時間沒聽見任何動靜,以為敲門的人走了,緩緩打開廟門。
此時,天微亮,僧人走出門,伸著懶腰,瞥見有一人倒在白楊樹下。
「他該不會真被女屍追殺了吧?」
僧人挑著一盞燈籠,急忙趕去看人怎麼樣了?
用燈燭照亮那人的臉龐,僧人發現他臉色蒼白,就像死了一樣慘澹,可他心口的位置稍微有些熱氣。
無法見死不救,僧人只能把他背進寺廟,安頓好他,才去誦經念佛。
經過一夜,吳聊感到頭疼欲裂甦醒過來,只見身在廟中。
住持來客房看望昏睡的人,「施主你醒了。」端給他一杯溫熱的水,接著詢問:「老衲聽弟子說,你半夜敲門,他擔心你不懷好意,就沒給你開門。第二日,他見你倒在廟外。莫非,施主是有什麼困難嗎?」
吳聊喝完熱水,緩過勁,慢慢開口:「廟門外,樹後,有一具女屍。那女屍從蔡店村一路追殺我,我為了活命逃到這裡。」
守在一旁的僧人質疑道:「胡扯!哪有什么女屍?總之,我沒看見。」
住持和僧人都不信他的話,他只好拖著虛弱的身體,帶他們去眼見為實。
此刻,寺廟的晨鐘敲響過了。借著拂曉的迷濛天色,吳聊陪同和尚們走去白楊樹那邊。
僧人問:「哪有什么女屍?小子你說謊!」
大樹正面確實看不出任何異常,他帶著和尚來到背面。
果然有一具女屍緊貼著樹幹站立!僧人見了驚心動魄的一幕,嚇得腿軟,驚駭地跌坐在地上,「師傅!鬼呀——徒兒活見鬼啦!」
住持道:「我們不能任由女屍待在廟外,以免她詐屍,必須安葬她。我們也不能動屍體,以免引起官府誤解。」
僧人作為弟子,聽從住持的安排,趕往縣衙報案。
吳聊跟住持保護著現場,等到縣令親自前來樹林勘察。
知縣從業以來第一次看見女屍貼著樹幹,讓人把她的手從樹上拉下來,還費了衙役老大勁。
「回稟縣令大人,樹幹被女屍抓得太牢了!屬下怎麼也掰不動她的手!」
「本官可沒餓著你吧?你就連一具女屍都搞不定!」
吳聊招呼縣令,「大人您看,女屍的手指深陷樹幹,並非常人能夠做到!難怪衙役動不了她。」
知縣跟隨他仔細察看,女屍的左右雙手上,四根手指好似鉤子一般蜷曲,連同指甲深深地嵌進了樹幹里。他出動全員一起用力拔她,才把女屍從樹上拔下來。
吳聊眼見女屍手指頭在樹上抓下的洞,好似鑿子打出的孔穴,這要是抓在人體上,必定皮開肉綻,血肉模糊。
他慶幸大難不死,逃過了一劫。
「的確非常人所為!本官聽聞縣城東郊的寺廟出事,親自勘察女屍一案,既然是住持的弟子報案,那你可知女屍乃是何人?」
僧人盯上引來女屍的人,指認:「就是他半夜三更來敲廟門,說有女屍追殺他,他一定認識死者!」
縣令等人的目光看向吳聊,他再不解釋就成殺人犯了。
「我是認識女屍,可我也是受害者啊!草民還請縣令大人明察秋毫。」
「此地不宜審案,你作為人證,且隨本官去一趟衙門,把案情的來龍去脈解釋清楚。」
他跟縣令回到衙門,把案件的關鍵人物供了出來。
知縣得知女屍是旅店老闆的兒媳,派衙役去老頭家探聽情況。
吳聊向縣令毛遂自薦。縣令允許他帶人調查老頭,他便帶著一群衙役趕去靈堂找人。
他們剛到老頭家裡,老頭正在因為不翼而飛的一具女屍,暴斃身亡的三位旅客,翻箱倒櫃把家裡弄得一團糟。
「我們是一起在外運貨的夥伴,卻不能繼續做伴了。」他滿臉傷感替三人蓋上白布,看著衙役抬走冷卻的屍體。
至少三人死得時候沒有痛苦,女屍給他們留了體面的全屍。
這下,吳聊證實楊一、張三、李四真領了盒飯。出村運貨的同伴不在了,他臉上的傷心也是真的。
老頭家裡鬧出了人命,自知理虧,愧疚地對他說:「顧客你要替我證明,老頭我沒有殺死你的同伴!」
吳聊明白老頭也很無辜,安慰道:「都怪我們非要留宿,才會發生女屍詐屍殺人的慘案。縣令大人肯定會還我們清白。」
「我信你!」老頭沖他這一句話,才安心跟他去縣衙。
衙門升堂,知縣得知死者有四人,其中三人還是被女屍殺死的,頓時感覺荒唐至極,拍響驚堂木。
「大膽顧客!你說,女屍追殺你,本官本就懷疑你。衙役帶回三具屍體,你又說,女屍詐屍殺死了三人,本官請問你怎麼還活著呢?」
吳聊跪在公堂之下,拜道:「草民知道自己的說法難以服眾,可事實就是這樣不假!大人也親眼看見廟外樹上的抓痕,證明非常人能夠做到的事情。」
知縣暫時相信顧客沒有偷屍殺人,看向老頭,「你就是女屍的公公,你說兒媳婦喝毒藥自殺了,那她為何要了結性命?」
老頭為難地說:「我撞見兒媳婦趁兒子不在家時偷人,叫兒子休了她,她想不開就服毒自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