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屍變之頂配的喪葬待遇

  村民們聞訊趕來顧家門口。

  吳聊認為來者不善，把所有人拒之門外。

  楊家親戚眼見顧客閉門不出，推出死者唯一的妹妹。

  楊嬸子對侄女說道：「顧客拿著你哥的賠款不肯給我們。你哥生前最疼你這個親妹妹，由你出面勸他還錢！」

  楊超群膽怯地問：「我該怎麼勸他還錢？」

  「你就說該死的顧客！你罵他沒臉沒皮，沒良心的東西私吞你哥的賠款，虧你哥還把他當成了二弟！」嬸子教她用難聽的話逼他出門。

  楊超群喊出來的語氣綿軟無力，「顧哥哥你該死~你沒臉沒皮~我哥當你是兄弟，你還不讓我見他！」

  楊嬸子看她氣勢上輸得徹底，好像顧客才是應該拿錢的人，「我早就跟你說過，你是來找顧客要錢的，幹嘛叫他哥哥？你作為他的債主，他一個老賴，你沒罵他王八蛋已經很好了！」

  楊超群眼眶濕潤，哭喪著說：「可我只想要哥哥回家，我不想要錢！」

  「你真是沒用的東西，看嬸嬸的！顧客你還是不是人啊？你居然把楊一的妹妹晾在門外，我看你就是為了躲債！」

  顧客的家很小，小到外面一點風吹草動，吳聊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楊一父母雙亡，只有一個親妹妹，她的性格軟弱可欺，楊家親戚喜歡挑軟柿子捏。顧客沒少為她，得罪楊家人。

  他聽不下去了，打開房門，讓眾人進屋拜拜死者。

  楊家人瞧見顧客把屋子都布置成了靈堂，頓時心虛不少。

  楊嬸子假笑道：「你家小，適合當靈堂。」

  楊超群不識趣地問：「顧客你讓我把哥哥接回家吧！」

  吳聊面對她不禁心軟，遲疑片刻，還是決定告訴她，「你哥哥，他死了。屍體放在你嬸嬸家恐怕不太方便。」

  「嗚嗚嗚——哥哥別死！你快起來陪小妹說話，你不是說要看著妹妹出嫁才安心的嗎？你快醒醒，別睡了啊！」

  她哇得一聲就哭了，衝去哥哥屍體旁邊，苦苦呼喚著他，希望把他叫醒。

  楊一妹妹的痛哭聲極具感染力，使吳聊淚水在眼中打轉。

  楊嬸子道：「超群~你哥死了，他無法陪你說話了。你現在要做的是替他討回賠款！」

  楊超群忍不住爆發了，「錢錢錢——嬸嬸就知道談錢，我哥活著時沒少給你錢，如果不是你建議他外出賺錢，我哥肯定不會出事！」

  楊家親戚把她當傻瓜一樣糊弄，她看在血緣關係的份上都忍了，唯獨哥哥的死，令她忍無可忍。

  「你個不懂事的孩子！連嬸嬸的話都不聽了！我這就替你死去的父母，教你做人的道理！」

  吳聊見楊嬸子揚手朝她打去，立即抓住潑婦的手，「我大哥的妹子，你不能動！」

  楊超群哭腫了眼，大聲說：「顧哥哥！我相信你，你一定能幫助我和哥哥！我不想再被嬸嬸利用，害哥哥受苦了！」

  楊嬸子打不過男人，招呼丈夫過來幫忙對付他。

  楊家親戚來顧家吵吵嚷嚷，打攪了亡靈的寧靜。

  就在陰森可怖的靈堂里，白燭瞬間熄火，供品灑落一地。

  吳聊藉機喊道：「楊一你在天之靈都看見了吧！楊家人是如何欺負你妹妹的！你死了，他們還擾你安寧！你就依二弟拙見，帶上叔叔嬸嬸一起下地獄，讓他們繼承我給你燒的紙錢！」

  他心機地踩了一腳布置好的機關，導致楊一的屍體突然直立了起來，如同詐屍一般詭異。

  「我忘記告訴你們了！楊一就是被女屍殺死的，他死時怨氣非常重，小心他向你們索命！」

  楊家親戚驚恐萬分指著顧客背後，大叫：「楊一詐屍了！顧家鬧鬼啦！」

  吳聊略施小計，嚇得他們連滾帶爬。

  「太好了！哥哥你沒死！」楊超群抱住渾身冰冷的哥哥，發現他衣襟後被一根細長的鐵絲固定，「不！是顧哥哥在裝神弄鬼嚇唬嬸嬸他們。」

  吳聊放下機關，屍體躺回了草蓆，「那是我跟縣令討要的鐵絲，用來對付卑鄙小人十分好用！」

  士別三日，楊超群對他刮目相看，「你早知道我們會來找麻煩，還打通了縣令的關係？」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可是壞人的經典台詞。楊妹妹你還小，不懂玩心眼子~不過你剛才表現得很好，沒有被楊家人拿捏。」

  楊超群悲傷地說：「顧哥哥，我不是不懂嬸嬸的目的，我只是沒想到她只要錢，不想帶哥哥回家！假設我讓你把錢給他們了，他們不給錢安葬我哥，我該怎麼辦？我上哪兒找錢埋哥哥呢？」

  吳聊不忍看她哭得梨花帶雨，遞給她一個手帕，「你放心好了！我會把你哥哥所有的賠款，用來為他風光大葬，替他完成死後的心愿。」

  「我哥哥從來不會說死字，他總說自己能夠長命百歲，怎會想身後事？」楊超群怕說錯話，立刻補充：「我沒有懷疑你的意思，我知道哥哥是挺想風風光光地死去，可他更惜命。」

  可憐無辜的丫頭！她失去了最愛的哥哥，明明她夠慘的，卻不忘考慮別人的感受。

  吳聊憐愛地撫摸著她的腦袋，輕言細語道：「因為我有讀心術，我能聆聽死者的心聲，所以你哥哥死後就告訴我，他生前受盡委屈，只是為了讓妹妹過好點。死後，他想成全自己的心愿，為自己好好活一次！」

  楊超群含淚笑著點頭，「我的心愿也是讓哥哥做自己！既然我和哥哥不謀而合，那就請你幫我們實現心愿好嗎？你想要什麼，我都答應你！」

  她清澈的眼淚滴進了他心裡。

  吳聊想：若聊齋世界有一女子為了我的歡喜，而歡喜，為了我的難過，而難過，我該有多幸運？

  「我什麼都不想要，只想要你每天都快快樂樂的！你哥的喪事不用擔心，全包在我身上了！」

  他拿出楊一的賠款，請人在家門外布置偌大的場地；還請最好的戲班搭台唱三天好戲守靈；宴請全村村民吃席，以此祭奠楊一。

  吳聊購買了上等的紅木棺材，以及一塊風水寶地，用於安葬楊一。

  楊一的葬禮稱得上是村里第一人，從來沒有村民像他死後享受頂配的喪葬待遇。他出殯，引得村民們駐足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