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君,你這是幹什麼!」
文君本來滿臉羞澀的訴說著自己對葉鼎之的情誼。
結果還沒等再說什麼,便被對方直直的摟在了懷裡。
百里東君用盡了力氣用頭頂住了文君的腦袋讓人看不見他的表情。
雖然不適應這種突如其來的親密。
但是對於易文君來說,百里東君和葉鼎之是她此生最重要的人,感情是不一樣的。
所以當對方做出如此孟浪的舉動,文君也只是掙扎了一下,卻沒敢動手傷了對方。
直到感覺到了對方的眼淚滴落在了自己的頭頂,這才停了下來,有些疑惑。
「怎麼了東君?你是不是哭了?」
百里東君緊緊的摟著易文君,仿佛是在對待一件馬上就要消失的珍寶。
為什麼偏偏就是雲哥?
如果是任何一個人,他都不會放手!
他已經做好了要將這朵花摘回乾東城的準備。
他要給她世間最好的一切。
可為什麼那個人偏偏是雲哥!
讓他愛不得恨不得,那可是雲哥啊,他童年所有的快活時光都是這兩個人給的。
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他到底要用什麼辦法才能不傷害這兩個人去圓滿自己呢?
「文君,你確定嗎?有沒有可能是被人騙了?我們找了這麼多年的雲哥都沒有消息。
你怎麼就能確定他是雲哥?會不會是有人假借雲哥的身份來接近你。
會不會…」
百里東君的語氣略帶侷促,好像只要他說的越快,就聽不見對方的反駁。
只不過,下一刻他感受到了後背,被輕柔的拍了兩下。
是文君溫柔地接納了他,並且在安撫他。
「東君…我知道你太激動了,但是你先冷靜下來聽我說。」
帶著哄孩子的語氣,文君清著嗓子溫柔又耐心的哄著對方。
「其實我是通過百曉堂知道了雲哥的身份,在此之前我雖然不敢置信,甚至有些疑惑,但是昨天我見到那個人了,只一眼我就知道。
不會錯的,就像我永遠也不會認錯你,你會把我認錯嗎?你見到他也一定會認出來的。
那種跨越時空的熟悉感,即使相隔了十幾年,仍然能讓人一眼便覺得萬年。
昨日我在罰跪祠堂的時候,他過來找我了,我確認肯定他就是雲哥。
東君你去見他吧,他就在天啟城的悅來客棧里,他現在的名字叫葉鼎之。
如果你見到他,你就會知道我說的都是真的。
昨天雲哥也說起你了,他說你還是那樣呆呆的,他還說他早在見過我之前就見到了你。
他一眼就認出你了,你還說與他十分面熟,就在劍林與你對戰的那個?你沒有印象了嗎?」
一句又一句的溫柔刀,刀刀扎進了百里東君的心裡。
可是他又忍不住跟著對方的循循善誘,回想著自己見過的一切。
葉鼎之…原來是他呀。
那個在劍林里與自己旗鼓相當的對手。
那個明明比自己略勝一籌,卻仍然選擇把仙宮寶劍讓給自己的人。
怪不得自己說,一看見他就眼熟。
原來他是雲哥啊。
命運啊,你可真愛作弄呢。
我啊,從一個正直善良的小少年,變成了今天這般謀划算計已久的樣子。
可一切都還沒開始,你又告訴我不許再算計了,那人真正的歸屬已經回來了。
可是那這麼多年努力的自己又是個什麼呢?笑話嗎?
但是真的要去跟雲哥爭嗎?
那是他的雲哥。
百里東君忍不住苦笑著抱緊了文君。
即使對方沒有推開自己,可百里東君的心還是苦的。
因為他知道文君之所以沒有推開自己,是因為少年時的情誼。
強忍著心酸,百里東君一邊流淚,一邊揚起笑臉。
「太好了,文君!雲哥回來了,他還活著真好!
文君,怎麼辦啊,我有點高興的,不知道怎麼是好了。」
深深的眷戀著那個懷抱,可此時此刻的百里東君,還是笑著流著眼淚鬆開了懷中的文君。
怎麼辦呢?他還是要把懷中的月亮歸還給天空。
望著滿臉淚痕的百里東君易文君愣了一下,趕緊拿出自己的帕子給對方擦了擦。
卻被百里東君攥住了文君拿著帕子的手,朝著對方深情的凝望了一眼。
隨即露出苦笑,拿過了文君手中的帕子,自己胡亂擦了兩下。
終究還是不想讓她看到自己的失態。
百里東君,再一次燦爛的笑了出來,只是眼眸中隱隱透露著悲傷。
「太好了文君,雲哥回來了,我們三個就能像小時候許願的那樣,永遠在一起了。」
嘴上雖然這麼說,可百里東君想的卻是如果真能如同小時候許願的那樣該多好。
他是真的很喜歡很喜歡呀。
他知道文君不是物件,更不能罔顧對方心裡想著什麼分享共有。
可此時此刻,他能想到的唯一安慰,大概就只有童年的戲言了吧。
曾經多少次夜裡他在痛恨著自己年少時的口無遮攔。
那時年少時,他想讓文君當他的小媳婦兒。
可文君年齡小不懂事,說如果想要當自己的媳婦兒就要雲哥死了才能改嫁。
因為她姑姑就是丈夫死了之後才改嫁的。
那個時候的自己天真的啃著和文君一樣的糕點,滿臉稚嫩的問著雲哥,對方什麼時候死?
自己想快一點和文君在一起。
可後來的無數次夢裡,他都在想著會不會是因為他的口無遮攔才害了雲哥一家。
但這次,雲哥沒死,他終於不用為自己所說的這句話而自責了。
卻徹底斷送了自己心頭所愛,永遠無法圓滿的遺憾。
捏著手中的帕子,百里東君失魂落魄的離開了。
他此時已經忘了文君後來跟他囑咐什麼了。
大概是想辦法幫忙幫雲哥平反,又或是雲哥要參加大考,希望他幫忙兩個人相互扶持。
對了,好像還有希望雲歌能拜入學堂里先生門下。
只有這樣雲哥才能有人庇護。
文君,大概只有雲哥才能讓你如此操勞惦記吧。
你可還記得還有我。
這個鎮西侯府唯一的孫子來到這波雲詭譎的天啟城裡有多麼的危險。
自己在天啟城的每一天都有被人殺死的風險。
爺爺的政敵,拉攏爺爺不成的皇子,還有那至高無上的帝王。
文君啊,你如此聰慧,能為雲哥想到一切。為何從未想過我…
原來愛與不愛是如此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