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你去。」
顧三聽了阮白的話,有些意外地挑了下眉,但他也沒說什麼,很快就點頭同意了阮白的話。
他和阮白,一個在明一個在暗,確實方便一些。
若是出現突發情況,他也能及時處理。
見他同意了,阮白也就不再猶豫,吃了些東西後,就朝著秦宇他們借住的地方走了過去。
如今他們借住的房子,掛著符的位置附近恰好有一個大草垛子,阮白藏在後面,等那個內鬼出現,將她抓個現行。
等了大概半個小時後,天已經徹底變得暗沉。
不遠處的幾戶人家已經亮起了燈,氣溫漸漸降了下來。
阮白的身材嬌小,躲在那裡倒也沒人看得見。她無聊地坐在那裡餵蚊子,時間一長,思緒漸漸就飄了起來。
她想到剛剛顧三讓秦宇去換借宿的地方,卻沒有提出他們也換。
阮白猜測,顧三是想繼續待在沒有符的房間,把昨晚的人魚蹲出來。
畢竟,那個人魚,是可以說話的。
如果可以溝通的話,指不定能套出來點什麼。更別說,人魚鈴在阮白的手裡,他們的安全是有一定保障的。
阮白思及此,感嘆顧三這個人可真是膽大,如果是她,即使手裡有人魚鈴,她一時也不會敢這麼冒險。
她轉而一想,又覺得顧三表現出來的模樣,根本不像是只經歷過兩次遊戲的玩家。他或許是為了不被人注目,有意隱瞞了自己的次數。
正在這時,她的身後忽然傳來一個女人驚訝的聲音——
「白軟軟,你為什麼一個人在這裡……是受了什麼委屈嗎?」
阮白回頭一看,只見女白領正站在她的身後,好奇地打量著她。
見阮白看過來,她的臉上連忙露出一個溫柔和善的笑容,輕聲道:「我已經聽說了你身上發生的事情了,顧三的性子,確實有些難以相處,要是你實在難受,又無處可去,你可以找我的。」
阮白一臉懵逼地看著她:「啥?」
這個人在自顧自地說什麼啊?
但很快,她就反應了過來。
她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這裡,配合一臉無聊的神色,看著好像確實有點像被排擠後孤苦伶仃的樣子。
可是,她還是隱隱約約覺得不對勁。
先不說這個女白領話語裡的深層含義,就單看她出現的時機,就非常不對。
她為何偏偏在這個時候過來找自己?
阮白反應了過來,心一咯噔。
她連忙回過頭一看,卻見那屋檐下的木牌,已經被人不知不覺地剪掉了。
她中記了。
而那剪掉木牌的人,居然還沒有走。
她就站在那裡,似乎有些驚訝阮白能這麼快反應過來。
但她的臉上卻沒有絲毫慌張的神色,反而衝著阮白露出一個冰冷的、帶著些得意的笑容。
是王雯雯。
那個看著只有十六七歲的高中生新人。
不,或許她並不是新人,只是像顧三一樣,隱瞞了遊戲次數罷了。
在這之前,阮白見王雯雯被女白領誘騙,甚至還有過私下提醒她一下的念頭。
見狀,阮白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她一把抓住女白領的胳膊,連忙問道:「這裡危險,快走!」
沒等女白領回復她,她便後退幾步,往之前顧三藏著的地方逃了過去:「顧三!你在嗎!救命啊——」
這一刻,阮白幾乎是以自己嗓子的極限在呼救。
然而她急切的呼喚聲,卻仿佛石沉大海一般,沒有任何回應。
阮白知道,顧三此時,處境估計也不妙,不是被王雯雯引走了,就是另有麻煩。
至於秦宇他們,她根本就不指望這些陌生人聽見聲音了,會對自己施以援手。
短短几秒時間裡,阮白的大腦開始了飛快地思考。
這一切的細節,一絲一縷,無比清晰地從她腦海里浮現——
毫無疑問,王雯雯便是顧三和她要找的那個「內鬼」了。
她很聰明,一開始就自稱是新人,又表現膽怯,緊張,害怕,和所有正常的新人如出一轍。
她的迷惑能力很強,不只是女白領,就連阮白都被她忽悠了,以為她是個單純無助的小可憐。
阮白之前被顧三/反問的時候就想過,女白領會忽然對兩個性格柔弱的新人如此殷勤,必然是有緣由的。
她最開始的設想,是覺得女白領估計是想利用她們去危險的地方,把她們兩個當作「炮灰」。
很顯然,王雯雯也看穿了女白領的這點想法。
她將計就計,裝出懵懂的模樣接近了女白領,成功降低了其他人對她的心防。
不僅如此,在她得知了阮白和顧三要抓內鬼後,深知女白領還想接著忽悠阮白的她,便以阮白為藉口,在今晚成功把女白領騙了出來。
好一出黑吃黑!
如果自己不是被坑的一個,阮白幾乎都要為她鼓掌了。
只可惜,王雯雯既然敢讓這個女白領過來,這就說明,她要麼打算暴露自己身份了,要麼,做好了同時把她們兩個都處理掉的準備。
阮白覺得,一定是第二種。
可是現在天還沒暗,那個人魚女鬼也不可能出來,所以,王雯雯是打算怎麼處置她們兩個?
自己親自動手,還是……藉助人魚村里藏著的那幾個壯年男人?
想到這裡,阮白臉色一變。
下一秒,她就感覺到後腦勺傳來一陣劇痛。
她眼前一黑,整個人都陷入了昏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