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還沒等阮白怒罵出來,她就被系統給強制帶離了這個遊戲世界。
在徹底墜入昏迷之前,她在心裡發誓,如果有可能,她一定要給系統高管寫一百封投訴信!讓系統的領導狠狠扣它的工資!
而等阮白回到現實世界後,她二話不說,連忙聯繫了顧三,表達了想加入他團隊的念頭。
原因無他,只是因為她忽然注意到,系統提示欄的右下角多了一個30天的倒計時!
【和白蓮花工作區不一樣,為了防止逃生遊戲玩家消極怠工,逃生遊戲系統會強制宿主一定時間後進入遊戲世界,】白蓮花系統在一旁涼涼地說道,【宿主,你離下一次進入遊戲,只有30天了。】
阮白:「……這還不是你犯的錯!」
一個人只能綁定一個系統,根本沒辦法換的。
而且根據系統所說的,她的積分依然需要她扮演小白花才能獲得。
這樣一來,她怎麼可能在逃生遊戲裡活下來啊!
可是事已至此,再不情願,她也得咬牙抗下去。
當初她最艱難的時候,她還在讀高中,父母死亡,爺爺奶奶都相繼進了醫院。她沒有錢,幾百塊的學費都湊不齊,也不知道能去哪裡。
她走投無路,對未來一片迷茫。
她一個人呆呆地坐在醫院外面,第一次感覺夜晚是這麼得黑,濃郁得仿佛能化成實體,將她緊緊包圍起來,寒徹骨髓,令她幾乎無法呼吸。
即使是那樣的日子,她也熬過來了。
而現在,她好歹還有希望。
只要有希望,她就永遠不會放棄。
為了更深地了解遊戲,阮白自然而然就想到了顧三。
兩個甚至三個人組隊,確實要比一個人獨來獨往強多了,她認可顧三的能力,也希望自己可以變得更強。
顧三回消息回的很快,他給了阮白一個地址,並讓她好好休息兩天,之後兩人再去那裡回合。
阮白對此也沒有異議,她在遊戲裡擔驚受怕了那麼久,確實要睡一覺了。
唯一讓她感到有些意外的,是她在道觀里得到的人魚鈴,居然跟著她一起回到了現實世界。
那個溫熱的暗紅色鈴鐺,正安靜地躺在她衣服的口袋裡。
阮白一眼望去,似乎能看到它表面的血色在隨著心跳流淌。
「系統,這是怎麼回事?」阮白還沒遇到過這種情況,「任務道具是可以被帶走的麼,你能處理掉它嗎?」
【未知錯誤,無法檢測。】系統半晌後,這樣回復道。
見狀,阮白也就只能繼續把它帶在身上了。
等到第三天,修養完畢的她就拖著行李到了約定地,見到了顧三,跟著他去了所謂的「基地」。
那是一處類似辦公樓的地方,阮白走過去的時候,居然還能在前台看到「xx有限公司」的招牌。
「那是用來糊弄人的,」顧不朝看她一臉困惑,解釋起來,「為了能讓玩家能有個合法的理由去向家人解釋。」
顧三的本名叫顧不朝,他當初在遊戲裡用的,果然是假名。
阮白聽了他的解釋,恍然大悟。
確實,無論是經濟來源,還是玩家之間會進行的活動,都是需要解釋的。她當初也是忽悠了她爺爺奶奶,說自己去做演員了,才拿了這麼多錢。
……雖然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她說的好像也沒什麼錯就是了。
除了顧不朝以外,他們所在團隊裡還有其他八個人,不過他們各有各的事,來去匆匆,也很少停留。
阮白就在第一次見面和他們打了個招呼,後來也沒怎麼繼續交流。
而在接下來的一個月里,顧不朝則對她開展了有關遊戲的「魔鬼訓練」!
「在遊戲裡,真正的危險,不來源於鬼怪,而來源於玩家,」顧不朝對她說,「接下來的日子裡,我會分幾個方面,對你進行特訓。」
「首先,我要給你發布一些強身健體的任務,教你一些有用的格鬥小技巧,」他淡淡地說,「你要知道,女玩家的數量遠遠比不上男玩家,其中主要的原因在於女性的體力要低於男性,一旦遇到危險,很容易被鬼怪或者玩家傷害。」
然後阮白就給他表演了一個徒手捏爆易拉罐。
顧不朝:「……」
顧不朝:「……體力方面既然不需要訓練的話,我還有別的項目。」
他沉默了幾秒後,面不改色地繼續說道:「我發現你演技很好,扮演小白花非常順手,這在遊戲裡可以成為一項長處,只是你目前的技巧,還有待提高。」
「你的演技沒有問題,只是你的語言,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並不適合正常的環境,也不貼近現實,極易被識破,如果你的面前是一名普通玩家,你根本無法成功打動對方。」
阮白聽到這裡,頓時就起了興趣。
早知道,她的主要積分來源,就是根據自己的小白花扮演程度。
她之前經歷的那幾個世界,確實在劇情上有嚴重的弱點,而她能在人魚村忽悠住那兩個青年,也是因為他們沒有什麼文化,認識的女性不多,看的電視劇還都是類似《情深深雨濛濛》之類的。
如果她在一個正常人面前這樣演,絕對會被當成神經病!
「那我要怎麼做呢?」她期待地問道。
顧不朝衝著她挑了挑眉,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這……就是我接下來要教你的了。」
在顧不朝的安排下,阮白開始了一段十分嚴格的封閉訓練。
她不僅要承受著來自顧不朝的精神污染,那些格鬥技巧,她也全部學了下來。
等她最後結束特訓,走出練習室,看向外面的大路時,阮白神色恍惚,終於有了一種重回人間的感慨。
與此同時,顧三給她放了五天的假,讓她養精蓄銳,面對接下來的遊戲。
只是離她進入遊戲還有兩天之時,忽然地,有一名團員匆匆找到了顧不朝。
阮白記得,他的名字叫何振,二十六歲,是個非常溫和的人。
然而現在,何振的臉上帶著深深的疲憊和惶恐,還有一抹顯而易見的哀痛。
「老大,李姐和王哥他們,都死在了遊戲裡……」他顫抖著聲音說,「是貉,又是他們!」
阮白這幾日跟著顧不朝惡補了不少有關玩家和遊戲的事情,對何振嘴裡的「貉」也有一定了解。
這個世界上,有許許多多的玩家,有的玩家會對遊戲產生牴觸,畏懼死亡,而有的玩家,卻會沉迷在殺戮的快樂中,在遊戲裡徹底放飛自我。
「貉」這個團伙,就是第二類玩家組成的團體。
他們熱衷於損人不利已,坑蒙拐騙奸/淫/擄/掠樣樣精通,不少新人輕信他們,死在他們手裡,也有很多老人被他們玩弄。
顧不朝就三令五申讓阮白避開這些人,因為他們中間,有不少人欺辱過女玩家,有的甚至會將行為發展到現實里去。
顧不朝聽了這個事,臉色頓時嚴肅了許多。
沉吟片刻後,他冷聲道:「這個事,我必須出馬一次了。」
他轉過頭,對著阮白說道:「本來我想陪你通關第二次遊戲的,但現在出了這種事情,我分身乏術,只能委屈一下你了。」
阮白連忙搖了搖頭:「沒事,你去處理吧。」
她也不可能一直讓別人帶,況且這一次情況危機,死了整整兩個隊友!
顧不朝點了點頭,就跟著何振一起出門了。
接下來的時間裡,阮白也沒有再看到他。
等到最後倒計時結束的那一刻,阮白躺在床上,感受到那陣熟悉的眩暈感再一次席捲她全身。
【滴!宿主已確認無誤,經掃描檢測,宿主阮白開啟第六次世界。】
【開始導入數據……數據導入完成。】
【本次世界危險度較高,一旦死亡,概不負責,請宿主謹慎對待生命。】
【任務世界開始啟動——五、四、三、二、一!】
伴隨著一陣晃動,阮白再一次來到了遊戲世界裡。
她睜開眼,只見眼前是一片白茫茫的霧,而在她的周圍,是一群神色各異的玩家。
此時此刻,所有人都站在一處平地上,等待剩餘玩家的到來。
阮白暗自數了數,算上她,這次遊戲一共有9個人,其中應當有兩個是新人。
阮白見其他人望過來,連忙低下頭,做出一副非常惶恐的,即將要哭出來的模樣。
既然要裝小白花,在遊戲裡,沒有比新人更好的身份了。
「這裡是哪兒啊,你們都是誰?」她佯裝驚慌地問道,「我是在做夢嗎?」
「不是,你不是在做夢,你只是被系統選作了宿主,成為了逃生遊戲玩家,進入遊戲裡罷了。」一道陌生的男聲說。
阮白抬頭,只見其他玩家裡有一個男人扶了扶眼鏡,朝著她走了過來。
「你是新人麼?」他神色溫和地說道,「我是老玩家,這裡很危險,你要是不太懂遊戲,可以跟我一起。」
「遊戲?系統?那是什麼?」
阮白睜大眼睛,迷茫地問道。
她不留痕跡地打量著對方,發現他過來時,袖子卷到了胳膊肘的位置,露出了一截手臂。
而在那手臂上,有著一個巴掌大小的,黑色狐狸的文身。
雖然他反應得很快,連忙不留痕跡地把袖子刷下去了,但阮白還是記住了那個文身的模樣。
傳聞「貉」團員的身上,都會有一個狐狸形狀的紋身,這是辨認他們最好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