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心有不甘

  老白所在的鐵籠，是由特殊材料設計而成，鐵籠很輕巧，實則刀槍不入，極不容易破壞。

  圓形的鐵籠四周立著四個石柱，四條鐵鏈牢牢的連接著鐵籠和石柱，鐵籠懸空而立，內外一有大幅度的動作，鐵籠就會搖晃不止，籠內每一橫豎交界處都鑲嵌了銅鈴，一搖晃會發出蜂鳴刺耳且迷惑人神志的鈴音，因籠外設置了消音裝置且石柱設置吸音裝置，所以鈴音只針對籠子裡面的人。

  鐵籠裡面的老白雙手堵住耳朵，儘量讓自己保持平衡，鐵籠才能逐漸停止搖晃。

  「你不是很會說話嗎？這會怎麼不說了。」

  倪天落看著老白抱著頭的反應很是舒暢，圍著鐵籠一圈一圈的走，眼尖的看到鐵籠某處有一絲絲的劃痕，眼睛微眯，似是察覺到了老白想要幹什麼。

  「我勸你不要白費功夫，鐵籠是特製而成的，沒有我手上的鑰匙是打不開的，乖乖的待在裡面，還能省點力氣。」

  擺脫了倪天落的壓制，阿搖倒是輕鬆許多，但是看到老白，心裡也十分擔心，她知道老白是為了她故意引起倪天落注意的。

  進入響水鎮以來，幾次都是老白為她解困，要不是因為她，老白也不會落到如此下場，心裡既感激又心愧。

  「要不是看在你們還有用處的份上，你以為你們還能活到現在？」倪天落眼神里透露著冷漠，語氣不帶一絲溫度，狠狠的看著阿搖道：「再給你兩天的時間，要是還沒有救纖星的辦法，先讓他去黃泉給你探個路。」

  已經不想多說，語畢轉身走出密室，幸而密室燭火昏暗，可見度很低，加上林行之平日裡修煉過呼吸，可以在密閉空間內調整生息吐納，讓自己完全融入至寂靜的空間中，一般人難以察覺到。

  林行之看著倪天落遠去，再不跟上就來不及了，糾結一下，還是跟上倪天落，想著阿搖與老白暫時應該沒有危險。

  跟上倪天落，又到了另一間密室，此處比阿搖和老白待的地方大，裡面布置了床榻、桌椅等生活用品，後方的牆壁上有一扇天窗，天窗不大，是用來通風的。

  密室內一名女子躺在床榻上，一名老婦人坐在旁邊輕輕撫摸著女子的臉頰，「星兒，是老身對不住你們。」

  倪天落一進來就聽見老婦的話，本來稍微平復的憤怒又升起火焰，強壓著怒火，語氣也沒有太重，沉聲道：「娘，這不是你的錯，也不是我的錯，都是楚燧的錯。」

  「是楚燧迷惑纖星，離間了我們，才會是如今的下場。」提起楚燧，倪天落強壓的火焰一股腦升起已經按捺不住了，「要不是他，纖星早已就是我的妻子，如今怎會躺在這兒。」

  老婦早已知道有人進來，也想不到會有第二人，不看來人，也知道只有她那冥頑不靈，現在都不知道悔改的唯一兒子——倪天落。

  倪天落本與虞纖星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雖然倪天落出身不高，但是虞纖星的父親虞柏只希望自己的女兒能找到一個值得託付之人，倪天落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無論有什麼好吃的都是緊著自己的女兒吃，兩人犯錯，倪天落也是一人獨攬，生怕會處罰到心上人，所以雙方長輩都是默許了他兩的事情，只待他們長大互表心意以後，就能為他們行使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對於這件事，虞纖星本是覺得與倪天落在一起，他就像家人一樣，能從各方面照顧自己，就這樣嫁給他，也沒有什麼不好之處。

  虞纖星母親去世得早，父親對她呵護有加，生怕她受到一點委屈，加之她性格柔弱，生性善良，在各種成長環境下，她就像一朵極少承受風吹雨打且需要有人遮風擋雨的花骨朵。

  在終身大事上，她覺得有一個人能像父親那樣待她，或許那就是喜歡。

  所以她從來沒有考慮過其他方面，對於情愛之事，一直都是懵懵懂懂。

  直到遇見楚燧，她才清楚的知道倪天落之於她，是家人，是兄妹之間的親情，從來都不是男女之間的喜歡。

  三年前，虞纖星隨父出行，路遇楚燧。

  楚燧是個孤兒，被姓楚的江湖遊俠收養為義子，取名楚燧，隨後與他一起走遍大江南北，年前義父去世，去世前告訴他隨心而活，不用為他的死感到傷心，以後的日子裡，一個人也可以繼續前行，直到不想再前行為止。

  楚燧安葬義父後，帶著義父的期望，繼續他前行的道路。

  遇到虞纖星一行人的時候，虞父帶著她和幾名家僕正在返迴響水鎮的路上，正值梅雨時節，他們與楚燧一同避雨至流離亭。

  楚燧本是隨性之人，接觸見過不少人，江湖遊歷經驗豐富，自然而然的就搭上了話，聊過幾個話題之後，很快與他們相談甚歡。

  楚燧一路的遊歷經驗深深的吸引著虞纖星，他的所見所聞是她從小到大從來都沒有看過和聽過的，楚燧雖然出身江湖，但是他的義父本是大戶人家出身，因後期家道中落，不想再為世俗羈絆，便想做一名江湖遊俠，因而從小教他讀書寫字，希望他不止能行千里路，也能讀萬卷書，保持一顆至善至臻，隨性而遇，從善如流的對待周圍的一切事物。

  楚燧言談舉止皆不同於一般江湖遊俠，從他口中描述的所見所聞所景，字字生動，句句顯影，一幕一幕描繪的十分動聽，仿若置身於此身此景之中，令人心之嚮往。

  聊至高興處，虞父便邀請他到響水鎮做客，楚燧欣然答應，反正他也不在乎目的地，與他們同行還能一路相伴。

  回到響水鎮之後，日漸的相處中，楚燧和虞纖星交往更加親密，二人眉目之中已然有了明確的愛慕之意。

  後發展至虞纖星與倪天落坦白，表示自己對他並非男女之情，希望以後能與他作為兄妹之誼相處下去，倪天落當即知道肯定是因為楚燧，從他們回來以後，虞纖星總是有意無意的避開自己，藉由參觀響水鎮的名義，二人也經常外出。

  倪天落心有不甘，讓母親向虞父提親，結果虞父問了女兒意見之後，便回絕了婚事。

  虞父雖然很遺憾，但是他尊重女兒的意見，無論女兒選擇誰，只要人品好且是實心實意的對她，他都能接受。

  面對這樣的結果，倪天落悔恨當初沒有跟著他們一起出去，說不定這樣就能阻止二人的相識相知，虞纖星也不會改變自己的心意。

  但是面對虞父和心上人的拒絕，倪天落也只能失落的在一旁看著，看著他們商定婚事，舉行婚禮，婚後夫妻琴瑟和鳴……

  起初的時候，倪天落雖然放不下，依然很執著，但是他知道事已至此，已不能挽回，便時常告誡自己要放下，一定要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