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頡看到五人回來,滿心期待的迎上前去,一眼看到五人臉上各是狼狽,料想他們進去肯定發生不少事,沒再多問讓他們先休息。
吩咐幾人之後,跟著韶陽去了主帳。
入夜休息後,奚沅不由自主的想起陣內的情形,怎麼也睡不著,怕驚擾到華陰,起身走出營帳,朝著水潭邊走去。
水潭邊的林行之已經坐了半個時辰,皎潔的月亮倒映在水面上,林行之拿著石子一顆一顆的打著水裡的月亮,蕩漾出一片片波紋。
奚沅朝著他走過去,林行之看著她坐下,然後又呆呆的轉過去,看著河面再次恢復平靜。
二人在月光下沉默了許久。
「你看到了吧?」奚沅雙手端著臉立在捲縮的膝蓋上,望著河面說道,「那人和你長得很像。」
「恩。」
「你說會不會是你不曾見面的兄弟?」
奚沅聽阿搖說過,林行之是棄嬰,被她大伯林觀收養的。
林行之本是低落,聽著奚沅的話,又覺好笑,他生長在人間,從這幾日看來,這裡的事大概不是凡人的事情,他怎麼會有不是凡人的兄弟?
「我不知道,我沒有見過家人。」
一句話讓奚沅深感罪過。
轉念一想,師父常說:既來之則安之,奚沅想著該來的總會來的,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想起白日間老白說起林行之衝進來救她的場景,開口問道:「白日裡你是拿的什麼救了我?」
「扶桑木,可燃世間一切,」林行之向奚沅解釋著,「是臨走時師父給我的。」
「原來是扶桑木,聽聞很難尋到,沒想到林觀道長還有這麼珍貴的寶貝。」
聽聞此,林行之也疑惑師父從何而來的扶桑木,又為什麼要派他前來,要不是經歷了今日發生的事,林行之此前一直覺得這些事跟他毫無關係,饒是開始奇怪師父為何派他來,他也未曾多想,但是白日發生的事,似乎又與他緊密相連。
難道師父是知道什麼,所以才特意讓他一起來。
林行之想著,出去以後,一定好好問問師父。
夜幕下秋風吹在身上,奚沅忍不住抖了起來,想開以後濃濃的睡意襲來,奚沅起身準備回去睡覺。
林行之還在想著白日的事情,奚沅忍不住勸了他。
「該來的攔不住,不該來的不會來,別想了,明日還要趕路。」
林行之聽完,也不想再多想,二人朝著各自的營帳走去。
老白不知什麼時候也在附近坐著,看著二人起身回帳,先一步回去了。
黑夜之下,韶陽也是輾轉難眠,華陰察覺奚沅外出,也未安睡,只有楊頡聽韶陽說加印完成,封印穩定,心情放鬆後,一夜好覺。
第二日,楊頡幾人道別了韶陽和華陰,沿著來時的路,回到威北軍的營地。
去的時候幾人心情沉重,回來的時候倒是輕鬆不少,沿路休息的時間也比去時的多,一路上走走停停看了不少風景,到營地的時候已是夜幕降臨。
奚沅心想來人間的這幾日,真是沒有一日是輕鬆的,等去了居墉城,一定要好好放鬆一下。
三日後,奚沅終於到了居墉城,一行人在太守顧嗣源的府上住了下來。
阿搖一早來找奚沅,站在門前拍打著,「奚沅,快起床,今天說好要去暖香閣的。」
奚沅聽見阿搖的聲音,生怕其他人再聽見,連忙起床打開門,一把拉進阿搖。
「小聲點,被他們聽到就去不了了。」
「那你快點呀。」
阿搖自到了居墉城,一人住在顧府,已經在府里悶了好幾日,身體也已完全恢復,昨晚不小心聽見奚沅在碎碎念去暖香閣,說什麼自己也要去,一早便尋來,怕奚沅自己偷去。
「行行,你在這兒坐一會,我換身衣服再出發。」
奚沅進內間洗漱,阿搖坐在外側,想像著暖香閣應是如何光景。
自從回城以後,奚沅和老白二人每日無事,便在城裡悠閒的逛著。
昨日回府後,奚沅鬧著想去暖香閣,老白說什麼也不許,林行之聽見也在一旁附和,奚沅便更加想去,回房的路上一路自言自語,被阿搖聽見,吵著也要跟她一起去,否則就告訴其他人。
奚沅收拾完畢,二人偷偷溜出府,看時日還早,先去集市里逛了逛,吃了早茶,帶著阿搖逛了大半個城。
夕陽西下時分,奚沅和阿搖去成衣鋪換了男裝,朝著暖香閣去。
「阿搖,你看這個姑娘是不是更漂亮?」
奚沅看著一屋子的美女,對著阿搖眨眨眼。
阿搖來之前充滿好奇,雖料想了一些場景,但真走進來還是讓她有點措手不及,後悔死跟著奚沅進來了。
「阿搖,來都來了,咱們待會就走。」
奚沅看出了阿搖的窘態,只覺得阿搖第一次來不好意思,小女兒的嬌羞瞬間展露出來。
二人要了一個雅間,叫了兩個姑娘,阿搖不好意思的自顧自的吃起來,姑娘覺得無趣,便都湊到奚沅旁邊伺候起來,雖看出來兩位都是女兒身,但是給錢的只要伺候好就行,伺候兩個姑娘可比臭男人強多了。
清晨的暖香閣里,姑娘們還未起,里側一間暖閣滿屋旖旎,凌亂的衣衫隨意散落在地上,床榻上一男一女,女的一臉嬌媚,撐起手肘,撩起一卷秀髮,說出的話讓人柔酥入骨。
「坤郎,你真的能讓我進你家門嗎?」
被稱坤郎的人,眼神里閃過一絲敷衍,伸手攬過女人,討好的說道:「放心,等我家老爺子出門後,我就接你入門。」
女的滿意的笑了,柔弱無骨的手撫上男人的胸口,笑的更加嬌媚。
又過了一個時辰,門口的小廝輕聲敲了敲門,「公子,夫人尋人來問了。」
「知道了。」
屋裡陸坤不耐煩的回了一句。
陸坤剛出門,正對門樓上老鴇正倚在欄杆上,看到他出來,打趣的說道:「喲,坤少爺,早起啊。」
抬頭望了老鴇一眼,笑著說道:「今晚還來,記得給我留人。」
陸坤向來出手大方,老鴇連連應是,保證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