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晚卿急忙走過去。
「你怎麼了？有刺客來過嗎？」
夜九宸聽到楚晚卿的聲音，慢慢抬起頭。
他被頭髮遮擋住的一張臉緊繃著，一雙眼睛通紅。
楚晚卿從他的眼神里，看到了迷茫和無助。
好一會，他薄唇輕啟，聲音嘶啞的不成樣子。
「你，別丟下我一個人好嗎？把我也帶走吧，陰曹地府，天涯海角，你去哪我就去哪！」
他神色悲慟，聲音淒涼的好像活夠了。
楚晚卿立馬意識到不對勁。
她抓起夜九宸的手腕把脈，片刻神色凝重。
夢魘！
夜九宸這是還在做夢。
而且是被困在夢裡出不來了！
楚晚卿當即給夜九宸的後腦扎了下一針。
夜九宸沒什麼反應，難得溫順得一絲反抗也沒有，乖順的就倒在了楚晚卿懷裡。
楚晚卿喊來鳳思雪，倆人很費勁的把人弄回到床上。』
鳳思雪認識夜九宸有十幾年了，從未見過他有這樣的時候。
她擔心又害怕。
「皇上這是怎麼了？中邪了？」
楚晚卿神識從藥王谷取出來兩味藥材，遞給鳳思雪。
「應該是困在夢境裡沒出來，得癔症了。你拿這兩味藥熬成藥湯送來，給他喝下就沒事了。」
鳳思雪二話不說，麻利去辦。
楚晚卿坐在床邊，眼神掃過去，嚇一跳。
夜九宸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醒了，正睜著兩個大眼睛看著她。
楚晚卿不確定他這是在夢裡還是現實里，手在他眼前揮了揮。
「嘿，還記得我嗎？」
夜九宸一把抓住楚晚卿的手，用力把人帶上床。
楚晚卿都來不及反應，就被夜九宸翻身壓在了身下。
她仰著頭，看著夜九宸在自己頭頂，雙目猩紅。
不是憤怒，是難過。
某一刻，楚晚卿靈光一閃。
「你，該不會真去給母妃燒紙去了吧？」
出門的時候，夜九宸說要給母妃燒紙，讓母妃給他託夢。
本來以為只是說說而已。
現在看來，好像是真的。
夜九宸用沉默代替回答，它突然低頭，深深的吻住了楚晚卿的唇。
楚晚卿沒有抗拒，閉眼享受，給與回應。
夜九宸牢牢抱住楚晚卿，好像生怕一放手人就跑了一樣。
楚晚卿被吻得氣喘吁吁，七葷八素。
直到感覺到夜九宸的手在往她衣服里探，楚晚卿才猛地推開他。
倆人貼得很近，氣息交纏。
「別！大白天的，他們都在樓下呢。」
要是再像那天一樣，睡個一天一夜，楚晚卿這臉就別要了。
夜九宸也沒為難她，順從的躺在她的身邊。
只是手還緊緊和楚晚卿的貼在一起，不肯放開。
「前世的事情，是我對不起你。這一世，謝謝你還選擇了我。」
楚晚卿想說，也不是她選的，是原主這個戀愛腦選的。
只是現在這個溫馨的時候，提這個略有些掃興。
畢竟在夜九宸眼裡，原主和眼前的人，是同一個人。
楚晚卿拍了拍他的手，安慰他。
「都過去了。還好這一世沒有錯過。看來咱倆的緣分真是拆不散打不爛。我覺得我有點沒出息，活了兩世，竟然都是我死纏爛打的非要嫁給你。下一世，你能不能主動追我一回。」
她也想體會一把被追的感覺。
夜九宸頓了下，繼而又沉默了片刻。
他在猶豫，他到底要不要告訴楚晚卿，為什麼活了兩世，都是楚晚卿在追她？
要不要告訴楚晚卿，他們已經沒有下一世了？
想了想，夜九宸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
倆人輪迴好幾次，才到了現在琴瑟和鳴的時候。
他希望楚晚卿能和他過好當下的生活，珍惜現在的每一分每一秒。
以後會發生什麼，都不重要了。
楚晚卿把平兒傳來的消息告訴夜九宸。
「我猜，應該是耶律依蘭快死了，德妃想要讓她起死回生，所以開始開壇作法。只是我很好奇，金族如今的族長，會是誰？」
提起此事，夜九宸也想不明白。
「從夜涼國金族住過的地方看，應該是他們發現了母妃在大晉，便舉家來尋找母妃。畢竟在外公心中，母妃才是金族族長的最佳人選。可我從未聽母妃提起過金族，也從見過母妃和朝廷里的哪家走得近過。金族好像從未在大晉出現過。但母妃又確確實實很早就知道自己是金族人，她甚至還知道十三皇叔的是木族後人的身份。」
夜九宸想過很久，也沒想明白，在母妃和十三皇叔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如果金族還有其他人在。
那麼木族呢？
會不會也還有其他人。
楚晚卿日不落首領後人的身份都曝光出去了，這些人還遲遲不出現，夜九宸一時猜不透他們的立場到底會是什麼。
夜梟虎從日不落逃回來，更讓這一切成了變數。
楚晚卿抬手，舒展開夜九宸眉心的褶皺。
「別擔心！明天一早啟程去老茂林，等見到那裡面的人，就什麼都知道了。」
楚晚卿看著夜九宸，鄭重警告。
」到了那裡，你不要擅自做決定。不管發生什麼，我都不許你用移形換影的功夫對付金族人，除非你想我和旺仔孤苦無依一輩子，後半生都陷入痛苦了。」
楚晚卿還記得前陣子，夜九宸一副要交代遺言的樣子。
就算金族再難對付，楚晚卿都不能讓夜九宸豁出性命。
夜九宸的心有點被刺到。
他怎麼可能捨得楚晚卿和旺仔痛苦？
「不會！放心！到了裡面，都聽你的。」
論武功，楚晚卿不如他。
但論日不落的那些邪門法術，夜九宸是門外漢。
他現在沒有了跟對方同歸於盡的想法了。
對方是無牽無掛，他可是有妻子和兒子的人。
不值得他豁出性命。
楚晚卿這才放心的點了點頭。
「以後，不管發生什麼，我們都要保護好自己。不讓對方難過，就是我們對彼此的承諾。」
楚晚卿極少這麼跟夜九宸說話，這段話對夜九宸來說，無疑是直擊心靈的表白。
夜九宸忍了很久，最終沒忍住，還是剝了楚晚卿的衣服。
鳳思雪端著熬好的藥走到二樓，隔著門窗就聽到裡面的動靜。
鳳思雪立馬扭頭就往樓下走。
旺仔這個時候正在爬樓。
他想跟爹娘玩！
結果眼看著馬上到頂了，被鳳思雪輕鬆拎起來往樓下走。
旺仔瞪著小短腿掙扎。
「我想要爹娘！」
鳳思雪：「不，你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