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其他人裡面,如果有心生叛逆者,對日不落的傷害,不會比百年前的少。
一旦遺址開啟,這片寶貴的、藏著無數寶藏的雪域,就會被敵人侵入,落入別人之手。
到時候再引來外敵,後患無窮。
以前,楚晚卿對日不落的人無條件相信。
可自從金族和火族出了叛徒,她不得不重新審視起日不落的其他人。
楚晚卿此刻想起來,白天如果不是自己多想一步,差點就真用了六族之血。
她心裡陣陣後怕。
到底還有什麼,是她不知道的?
旺仔直到了自己的血能進遺址,能救他爹。他立刻把手伸給楚晚卿。
「娘,你割吧,旺仔不疼。」
楚晚卿心疼的摸了摸旺仔的頭。
「娘的寶貝,娘就用一點點。」
旺仔用力點頭。
「旺仔真的一點也不怕疼。」
楚晚卿取了旺仔一點血,隨後立馬用止血藥粉給他用上。
小八卦陣碰到旺仔的血,立馬有了反應,發出一道強烈的金光。
金光如同佛祖降臨,普渡眾生一樣,照得附近的雪都鍍上了一層金燦燦的顏色。
下一秒,面前的雪山發出轟隆隆的轟鳴,好像一扇雙開門被人從頭劈開,引入眼帘的,依然是一片雪域,卻是一片樹立了無數房屋、宮殿、綠柳成蔭的雪域。
那裡漫畫大師筆下的童話世界,卻又和現實自然現象格格不入。
冬天,怎麼可能有綠柳?
可眼前的場景清晰的擺在面前,楚晚卿沒看錯,確實是綠柳。
「娘,好漂亮!我上次來不是這樣的。」
楚晚卿再次被旺仔的話震撼到。
也就是說,這樣的場景,是有人在一年裡建造起來的。
會是誰呢?
這些,楚晚卿都來不及多想。
她掏出一張圖紙遞給旺仔。
「看清楚這是仙珠草。跟娘一起找找。」
旺仔看了一眼,小短腿艱難的在雪地里移動。
「我記住了,我一定要救爹。」
楚晚卿和旺仔正在找仙珠草的時候,雪山裡面所有人都醒了。
巨大的山體顫抖和轟鳴好像地震一樣,上次在雪山有這樣的動靜,還是百年前那場增了無數人的雪崩。
難道,雪崩又來了嗎?
只是那動靜就響了一下,很快天地間重新歸於平靜。
「首領他們呢?」
不知道人群里誰突然問了一句,眾人反應過來,立馬準備去木屋查看。
只是還不等他們到木屋,就見夜風快步朝他們走過來。
「皇上皇后被動靜鬧醒,讓我過來看看大家是否安全?大家都沒事吧?」
一聽楚晚卿和夜九宸都沒事,大家才徹底鬆了口氣。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可能是哪塊雪域鬆動了,聽說,這些年偶爾也會有一些小動靜,只是沒有今天這麼響。大家快回去休息吧,等天亮了,我會派人去查看。」
莫俢寒站出來發話,大家也沒再說什麼,紛紛回去繼續睡覺。
黎長老卻不是那麼好忽悠的。
她先是謹慎的看了莫俢寒一眼。
「你沒有事情瞞著我?」
莫俢寒一臉無辜。
「晚輩豈敢瞞著長老。晚輩也很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但這天寒地凍,又是深夜,派人出去太危險了。只要不波及我們這裡,就等明天去看更安全。黎長老,您說呢?」
莫俢寒把主動權扔給黎長老。
黎長老看著莫俢寒好像很真誠的樣子,跟這小子打交道那麼久,也確實沒見他偷奸耍滑過。
黎長老姑且相信了他。
「那就回去吧。讓大家都回去,晚上萬獸林的野獸會出來,不想死的,就別出來亂逛。」
黎長老說完,大家有疑問的,也不敢說什麼了。
莫俢寒最後和夜風對視一眼,夜風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
他生怕莫俢寒問他,或者非要跟著他去看看。
那事情可能就真的瞞不住了。
索性莫俢寒什麼也沒說,很快收起目光,回房間去了。
後半夜,有人繼續回來睡得很香。
有人,卻徹夜未眠。
直到天剛亮,外面突然傳來一聲哀嚎。
「不好了,大晉皇帝,駕崩了!金族族長,沒了!」
一扇扇大門被打開,人群慌忙衝出來。
黎長老站在最前面,抓著來報信的小廝。
「你說誰?沒了是什麼意思?」
小廝跑得氣喘吁吁,那麼冷的天還滿頭大汗。
「金,族族長,夜九宸,死了!首領正在山上,親手埋人呢!」
嗡得一聲,仿佛晴天霹靂擊中了所有人。
鳳思雪第一個不相信,朝著山上奔去。
其他人緊隨其後。
雪山中間,日不落遺址前面。
大門打開,裡面的場景依然還是昨天晚上的樣子。
大家難以置信的看著。
現象中破敗的日不落遺址,沒想到竟是今日看到的鱗次櫛比,錯落有致。
日不落,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別人重建起來了。
更讓大家震驚的,是夜九宸真的死了。
楚晚卿在遺址前,挖了一個能容一人的大坑。
此刻,夜九宸就躺在坑裡,正被楚晚卿用雪一點一點掩埋。
楚晚卿面無表情,面如死灰。
不知道她已經哭了多久,雙目空洞的樣子好像眼淚早就已經流幹了。
以往生機的臉,好像隨著另一個人的離去,全部抽乾,只剩下麻木和絕望。
腦海里,閃過從穿越到現在,和這個男人在一起所有畫面。
他說過,要她永遠相信他。
他說過,大晉的皇帝,必須在自己人手裡。
那時不懂他,還處處惹他生氣。
她跟他鬧過和離,鬧過回娘家,不讓他進房間睡覺,也把他氣得離家出走過。
那時楚晚卿不知道,這個男人從一開始,就在為她計謀。
就連這次進老茂林,他表面說早有準備,可到了那裡,最難對付的人,他全都攬了過去。
他排除萬難,給了楚晚卿一個安全的盛世。
卻從來沒想過,這個盛世沒有他,對楚晚卿來說,如牢籠無疑。
這個男人,是真狗呀!
好不容易敲開了楚晚卿的心,只是還沒待多久,就自己撒手走了。
留下一世的淒冷,不管不顧,獨留楚晚卿一人在寒風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