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預微微一笑,淡淡搖頭。
滁州百姓,也睜大了眼睛,緊緊盯著那些「騎兵」。
只見騎兵蜿蜒如龍,長矛如林,旗幟如森,無邊無際,源源不斷從黑暗中湧出,向滁州城開進。
盧林朝瘋狂叫囂:「呵呵,你倒是精明,懂得用才氣軍隊嚇唬人。可是你能有多少才氣,又能凝結出多少軍隊?我給你數!來,就在這城牆上數。五、十、十五、二十···」
杜預負手而立,冷冷看他做戲。
傾向投降的士紳們,也在睜大眼睛,冷笑數數。
「一百、二百、三百···」
林星河十分擔心,抓住杜預的手,顫聲道:「不會有問題吧?」
杜預笑了笑:「放心。數死他們,地老天荒。」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隨著時間的推移,盧林朝的眼睛越睜越大,口乾舌燥。
而滁州百姓的歡呼聲,卻越來越大,人們聲嘶力竭,大聲吶喊著。
「一千、一千五、兩千、兩千五!」
但!
杜預的才氣騎兵,猶如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又復回,源源不斷,無窮無盡,仿佛永遠不會枯竭,從黑暗中奔馳而來,開入滁州城中。
主張投降的滁州士紳,眼神漸漸驚恐,聲音也越來越帶著顫音。
「三千、三千五?四千?」
滁州百姓,卻猶如過節狂歡一般,聲嘶力竭嘶吼著,歡騰著,雀躍著。
「六千!七千!八千!哈哈哈··」
「這都小一萬騎兵了。」
「如此精銳、強悍、精良的騎兵,足足一萬人,野戰之中可頂十萬人啊。」
「只怕我大唐騎兵主力到此,軍容之壯盛,也不過如此吧?」
「哈哈,誰說朝廷放棄我滁州?這分明埋伏了一隻王牌主力在啊。」
「你們不懂,這叫虛虛實實。不然怎麼能勾引安賊帥叛軍主力,輕敵大意,輕率千里而來?」
看著源源不斷開入滁州的大唐「騎兵主力」,叛變士紳的聲音,越來越小。他們眼神遊離起來,腿腳也漸漸發軟。
我們承認,之前說話聲音有點大,態度有點粗暴,有點政/治不正確。
終於,一個士紳沉不住氣,湊到盧林朝耳邊顫聲道:「盧林朝,你可多次保證,大唐沒有軍隊能抵擋燕帝,啊呸,安祿山的大軍,我們才同意跟你合作,獻出滁州城的。如今,杜預一聲令下,召來這支龐大的軍隊,你怎麼解釋?」
盧林朝冷汗如雨,腿腳發軟。
他心中一萬句MMP啊。
我怎麼知道?
我來之前,安祿山反覆叮囑,說了很多次,大唐已經全線收縮,根本沒有軍隊再保護滁州。不然我也不敢公開煽動、殺官造/反啊?
他使勁睜大眼睛,試圖找出杜預「軍隊」的破綻。
「不對,一定有貓膩,定然有貓膩。」
「他區區一個舉人,怎麼可能召喚出如此一隻大軍?」
「這些才氣士兵,肯定是假的,假人。對,一定是假的。只有前面幾個是真的,後面都是假的。」
他越發篤定,大叫起來:「你們不要被騙了。這些都是假人,哄騙大家去戰場上送死的。我敢說,這個就是假的。」
他突然從城牆上,一躍而下,直撲一個才氣騎兵。
準備撲倒這騎兵,戳穿杜預的「謊言」,讓滁州百姓看清楚杜預變得把戲。
誰知,那才氣騎兵「假人」,卻猛然一抬頭,一劍向他斬去!
盧林朝亡魂大冒。
他聲嘶力竭慘叫起來:「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噗!
只聽得一聲脆響。
盧林朝竟然被才氣騎兵,一劍斬中了右臂。
他身為范陽盧家的第三代傑出子弟,堂堂舉人文位,絕非一般騎兵能傷到的。
但饒是如此,這騎兵依舊威力非凡,一劍將他右臂斬傷,鮮血淋漓,仰天狂噴。
「嘩···」
盧林朝以身試法、打假不成,反而證明了騎兵的貨真價實,實力強悍,滁州百姓轟然雷動。
人人興奮大叫。
「真的,是真的騎兵啊。」
「好厲害啊,連舉人都能傷到?」
「雖然盧林朝紈絝子弟,文位很水,但能傷到他,這些騎兵騎郎的戰力,也貨真價實,絕無水分。」
「嘿嘿,有這支精銳保護我們,我等還會怕安祿山?」
陳煒、林如海大吃一驚。
他們看地比誰都清楚,這些士兵絕對是才氣構成,但戰力竟然如此強悍?一個召喚士兵都能傷到舉人?
更何況,數量還如此之多?
林星河都看呆了,美眸熾/熱,仰望夫君杜預。
夫君,你到底還有多少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杜預竟然能一己之力,召喚出如此之多軍隊?
盧林朝面朝下,狼狽萬分地摔個狗吃屎,來了一個臉剎。
兩個士兵將他抓回來,五花大綁起來。
盧林朝失魂落魄,難以置信,跪在城牆上絕望叫道:「這,不可能。安祿山說滁州沒有一兵一卒,這不可能是真的。」
相反,滁州百姓的士氣,卻驟然升到了新的高度。
「我們有這麼一隻大軍,怕什麼?」
「光是騎兵,就有一萬多!」
「連盧林朝都能砍傷。」
「這騎兵真強啊。」
「現在,還有誰?敢投降安祿山的?」
林如海湊到杜預面前,低聲道:「你老實交代,怎麼搞出這麼一隻軍隊?就算是我,也召喚不出200個這樣的騎兵。」
他其實還吹噓了自己一把。如此強大的騎兵,他頂天能召喚出150個。
聖元大陸,文氣無敵,但也絕非金手指。
哪怕進士,也不能隨便開掛。能召喚出一兩百才氣士兵,已經是能力極限。否則大陸各國就無需供養軍隊,只要供養足夠的進士,打仗時一波召喚不就行了?
杜預光是露面的騎兵,已經超過了一萬七。
這絕非一個讀書人能辦到。
杜預微微一笑,並不回答。
他是怎麼做到的?
看過開國大典、知道總/理經典的「再飛一圈」的人,只怕猜到了。
杜預的神奇,如變戲法,說破了毫無玄機。
他縱然有【千里江山圖】,能汲取文脈,大幅提升、補充自己才氣實力,也最多能召喚出五千才氣騎兵。再多以杜預文位限/制,就辦不到了。
五千騎兵,已經是逆天開掛的數據。
為何五千騎兵,在滁州眾人眼裡,卻被數成一萬七呢?
杜預就是安排騎兵入城,盡
頭是他的家裡。
而杜預家裡後堂,早已派去了最神出鬼沒的氐土貉,去搞事情、整大活。
氐土貉挖地一絕,可以分分鐘挖出一個寬敞的地道來。
杜預使用氐土貉,在極短時間內,從他城內的家裡到城外十里外,硬生生挖出一條地道。
才氣騎兵源源不斷,昂首入城,然後走到杜預家中再下地道,返回城外集結,再次入城。
周而復始,無盡循環。
照這樣下去,別說是一萬七,杜預可以讓盧林朝等數到地老天荒、活活氣死。
當杜預騎兵總數超過兩萬,盧林朝已經翻白眼:「···」
主張投降的士紳,一個個面如土色。
杜預冷冷看了一眼盧林朝,一揮手道:「現在,可知道我大唐朝廷沒放棄滁州了吧?」
他繼續吟誦道:「雪暗凋旗畫,風多雜鼓聲。」
大雪紛飛,軍旗黯然失色;狂風怒吼,夾雜咚咚戰鼓。
滁州城牆上,瞬間多了百多面戰旗。
大唐龍旗,高高飄揚。
這些龍旗,都是大唐軍隊的標誌。戰場上,無論戰爭形勢何等惡劣,只要戰旗飄揚,將士就會生出無限勇氣。
同時,還多了八十一面巨大的戰鼓。
戰鼓咚咚,每一擊都如悶雷閃電,震撼人心。
寒風吹,戰鼓擂,大唐平叛誰怕誰?
才氣騎兵,身上光芒閃動,已然被杜預增加了軍旗和戰鼓等效果驚人的增益,使得他們實力進一步提升。
而滁州百姓,也同樣感受到戰旗在城頭飄揚、戰鼓在狂風中呼嘯,連地皮都震動地微微發顫。
百萬百姓的戰意也被點燃了。
「好,好一陣驚人的戰鼓。」
「戰旗高高飄揚,戰意洶湧。」
「我等也不能坐以待斃。」
「朋友來了有美酒,餓狼來了有刀劍!」
看到民心可用、士氣大振,原本已經絕望、準備殉城而死的陳煒、林如海,興奮眉飛色舞,對視一眼。
「果然,這小子真有一手。」
「關鍵時刻,他總能整活。」
別說是男人們,連星河、王異、蔡文姬、薛濤、公孫大娘等女子,都被這大戰將至的氣氛感染,各個攥緊粉拳。
「打仗,不光是男人的事。」
「國難當頭,我等巾幗,不讓鬚眉。」
「我等,也要參戰。」
杜預屹立城頭,睥睨盧林朝,傲然道:「寧為百夫長,勝作一書生!」
盧林朝如遭雷噬!
杜預的話,清楚明白地回答了他的問題——你為何不能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
因為我寧願做個低級軍官為國衝鋒陷陣,也勝過當個白/面書生只會雕句尋章啊!
清澈的心,只為大唐。
聽到這最後一句,宋佳霖、牛賀、趙明/慧等書生,還有滁州數以萬計讀書人,只覺得頭腦一熱,熱血都湧上了頭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