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物,都是廢物!」
李斯氣得暴跳:「還八門金鎖?我呸!簡直是糟蹋我師父的一片苦心?」
甘茂無語道:「這陣法,只適合訓練有素的人族精銳。蠻族如此離心離德,全靠強者拳頭捏在一起,如今杜預打蛇打七寸,恰好命中了安祿山最大的弱點、軟肋。射斷龍旗,令北狄部落相信大帥已經死了,指揮失靈,足以攪亂這陣勢。陣型非但沒有發揮作用,還起到了反作用。」
「走吧。」
鬼谷子身影漸漸消失,聲音沙啞:「沒什麼可看的了。」
杜預沉聲道:「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
安慶宗、安慶則、安慶光、安慶喜、安慶祐、安慶長各部亂作一團。
杜預的詩詞才氣,已經讓他們深深震撼,發自靈魂深處的震撼。
在當今大唐,什麼是君王天下事?
就是平叛!
平定河北叛軍的叛亂,搞定安史之亂,恢復大唐的統治秩序。
這已經成了帝王的心腹大患。
杜預這一句,徑直傳遍大唐天下。
我一心想替君主完成收復國家失地的大業,取得震驚天下、世代相傳的功績美名。
「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
正緊緊跟在杜預身後,巾幗英雄,意氣風發,劈砍叛軍的王異,咀嚼著這句詩,美眸一亮,悠然神往。
陳煒、林如海也感動地涕淚橫流。
這句的意境,實在太深遠。
杜預的志向,竟如此宏大?
這不就是文人、讀書人的終極夢想、願望嗎?
大唐乃至聖元十國,無數文人騷客被杜預這一句,深深感動競折腰,淚流滿面。
「我等,也要了卻君王天下事?」
「贏得生前身後名?」
「這乃是我輩讀書人,平生最大願望。」
「君王天下事?生前身後名?」
杜預這首破陣子,原本就是偉大的詩人陸游,感慨江山傾頹、山河破碎、統一全國無望,作的一首名垂千古的壯詩。
杜預用在安史之亂中,更是恰如其分。
「了卻君王天下事」,戰鬥獲勝,大功告成時將軍意氣昂揚的神情。「天下事」指平定叛亂、收復中原。收復中原,不僅是君王的事,也是人民共同關心的大事。
杜預最後一句詩,成為了壓倒駱駝的一根稻草,狠狠顛覆了整個叛軍的陣型。
叛軍大亂。
安祿山、安慶宗、安慶則、安慶光、安慶喜、安慶祐、安慶長各部亂作一團,無頭蒼蠅般亂撞亂竄。
蒙古、柔然、匈奴、突厥、鮮卑、貴霜··
北狄諸多部落,各自為戰、各打算盤,一盤散沙,全然沒有了之前氣吞山河、鯨吞天下、傾覆大唐的駭人氣勢。
而這一切的關鍵,就是杜預。
這一首【破陣子】,便決定了大唐天下的歸屬、蒼茫大地的沉浮。
「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可憐白髮生!」
可憐白髮生!
「可憐一夢醒來,可惜已是白髮人!」
杜預揮軍大進。
陳煒、林如海、公孫大娘、木蘭、王異、小蠻···
無數滁州的猛將、高手,緊緊跟著杜預,拼死突擊。
此時,全部滁州軍民軍民,都無任何膽怯、畏懼,反而充滿了欣喜和平靜。
他們已經毫無懼色、遲疑、權衡、任何負面情緒。
仿佛迎接他們的,註定是勝利、榮耀和獎勵,不會有失敗與死亡威脅。
任何擋在他們旌旗所指、鐵騎所向的人,無論是何等高手、蠻族、鐵騎,都會被無情撕成碎片。
安慶宗好死不死,恰好擋在了杜預突擊的路線上。
安慶宗嚇得魂飛魄散,面容扭曲:「不,不要啊。」
數個死在杜預手中的兄弟,面孔一一浮現在安慶宗面前。
安慶緒、安慶恩、安慶和···
這些死去的安家兄弟,恐怖、扭曲的表情支配了安慶宗的內心,讓他瀕臨崩潰。
「不,我不要死,我不能死在這裡啊。」
安慶宗大叫著,竟然拋棄了站位、陣地、下屬,沒命向前奔逃。
杜預明明看到,心中一動,卻故意將他向安祿山所在方向驅趕而去。
看到叛軍八門金鎖陣被破,兵敗如山倒,眼看就要全面落敗,安祿山勃然大怒,狂怒咆哮:「不許退,不許逃!誰敢逃跑就殺了誰。」
看到叛軍四散而逃,安祿山騎著馬交,沖向前方,揮舞一刀,閃電斬下一顆血淋淋的人頭。
他胯下的馬交其狀如白馬,黑色尾巴,四隻蹄子似利爪,頭上還有一角,也猙獰頂翻了一頭迎面衝來的敵將,又撕又咬,凶暴驚人,將那北狄叛將連人帶盔,活活踢死。
上古凶獸,果然暴虐非常。
看安祿山親自上陣,斬殺叛逃之人,慌亂的叛軍這才慌忙止步。
但杜預卻驅趕著安祿山親兒子安慶宗,長驅直入,徑直向安祿山而來。
安祿山眼神陰鷙,暴虐如狼,怒吼一聲:「你是我兒,理應死戰,豈能貪生怕死?」
一道寒光,向安慶宗劈頭蓋臉斬下。
安慶宗亡魂大冒。
他知道,自己父親是何等兇狠殘暴、嗜血無常之人。若被這一刀砍實在,他絕對身首異處、一刀兩斷。
可身後的杜預卻如同跗骨之蛆,緊緊追殺而來,詩如刀、詞如劍,就高懸在他頭上,隨時隨地要他狗命。
他死到臨頭,悽厲大叫:「父親不要啊。」
眼看安慶宗就要命喪安祿山之手,突然手一甩,一道寒芒從他手中飛擲而出,恰好命中安祿山的胸口。
妖蠻人馬絕學——投矛。
安祿山反應奇快,頭一歪,險而又險躲過這致命一擊。
他正要報復,突然看到隨後而來的杜預,眼中閃耀著淡淡寒芒。
安祿山與杜預,軍陣之上,第一次近距離見面!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王炸對王炸。
安祿山一腳踹飛了安慶宗,獰笑道:「好個杜預,你一個書生也敢站在朕的面前?朕一隻手就能將你的卵黃捏出來。」
杜預弓弦一松。
「馬似的盧飛快,弓若霹靂弦驚。」
這句鎮國詩化作一道箭光,一箭射中安祿山肩膀,將他擊落在地。
眾人/大驚失色。
平叛唐軍一方,歡呼如雷,掌聲雷動。
「安祿山死了,杜案首射中了安祿山。」
「這攪/動天下、掀翻江山的賊子亂臣,總算是得到正義審判。」
「活該,此人真是活該。」
誰知,安祿山卻一躍而起,拔出帶血箭頭,不屑一顧丟在地上,獰笑道:「老子攻陷洛陽時,唐洛陽禮部尚書盧言,曾給朕算了一卦,寫了首《上安祿山》,說我——象曰云雷屯,大君理經綸。馬上取天下,雪中朝海神。今日,你區區一個舉人,也敢攔住我嗎?」
他吟誦逆種文人盧言歌頌叛逆的反詩《上安祿山》,竟然同樣詩成鎮國。
這400斤大胖子,吐出象曰云雷屯,他身上頓時湧出了無數雲紋和雷紋,配合他猙獰的面孔,還有四蹄騰空、撕咬撞擊的凶獸馬交,猶如上古魔神、復生臨世,堪稱恐怖無比。
安祿山揮舞一把丈八蛇矛,吞吐不定,波濤翻卷如雲,奔騰之聲如雷,竟然平地捲起道道罡風、雷電,無人可當。
小蠻騎著戰馬,飛馳而來,眼紅嬌斥:「安祿山,你也又今日?我女蠻國被你禍害荼毒,生靈塗炭,吃我一劍!」
她飛身而起,向安祿山撲來。
安祿山獰笑道:「好個背主的女奴。老子心慈手軟,饒你一命,你就是這麼報答朕的?」
他丈八蛇矛,猛然一斬!
小蠻去勢快捷如風、矯健如猿,一劍之威,兇險萬分,可見她對安祿山國讎家恨、血恨之深,這一擊大有與敵偕亡、同歸於盡的態勢。
八面觀音、四面觀音雙雙騎馬殺來,兩位巾幗美人,都渾身浴血,看到小蠻不管不顧,一人單人匹馬向安祿山發起挑戰,兩位成熟菩薩蠻大驚失色,一左一右策應小蠻,向安祿山刺去。
三女,都是女蠻國一等一的好手,三女合力,三劍合璧,那是女蠻國有史以來最強的一擊。
誰知···
安祿山卻哈哈大笑,猛惡一斬!
400斤的胖子,猶如魔神臨世,一擊之威,閃電雷鳴,蛇矛之寒芒,亮瞎了眾人之眼。
噗··
只聽得裂錦之聲,小蠻、八面觀音、四面觀音,三位杜預麾下女蠻國武功高手,竟然被安祿山一擊,輕鬆打飛。
她們的劍芒,在空中折斷、流星般粉碎。
一擊。
只要一擊,安祿山便將三位實力堪比武進士的胡姬,殺得崩潰、粉碎。
無數觀戰滁州軍民,驚呆了。
無數心,瞬間寒意刺骨、如墜冰窖。
杜預帶著騎兵、高手,孤軍深入,不顧一切發動決死突擊,才勉強趁亂殺到安祿山面前,執行斬首行動。這可以說是開戰迄今為止,乃至安史之亂以來,大唐軍對安祿山絕殺的最好機會,沒有之一。
但!
想不到,安祿山本事這麼大?
小蠻、八面觀音、四面觀音三人夾擊,卻被安祿山一擊打飛?
三女在空中後仰,噴著一口鮮血,墜入戰場,陷入昏迷,生死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