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大唐詩仙,一首【將進酒】,竟然將這從未出現在聖元大陸的美酒,帶到人間,萬民品嘗。不,杜預應是大唐酒仙啊。」
一時間,杜預從「大唐詩仙」,又贏得了一個新的稱號「大唐酒仙」。
因他讓大唐人見識了種全新釀酒技術,為天下酒鬼、酒徒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聖元大陸,還是過去的糧食發酵古法,釀酒度數最高才十來度,但杜預可是見過大世面的現代人,他直接採用了蒸餾法釀造的烈酒,度數可達到驚人的六七十度。
對酒徒而言,這蒸餾烈酒堪稱降維打擊。
剛剛陷入悲憤的大唐,又在杜預【將進酒】下,舉國狂歡。
人人又哭又笑,帶著淚痕,沖入酒雨中,縱情狂吼狂喊,歡歌笑語,載歌載舞。
他們對杜預的痛並快樂著,感同身受,發自肺腑。
他們更能體會到,杜預詩興大發、縱情酒色的背後,那報國無門、淪為棄子、憂國憂民、無奈憂傷的深沉之愛啊。
我的眼中為何常含淚水?
因為我對這片土地愛的深沉!
因為我對這片土地上的大唐人,愛的深沉!
我為何縱情狂歡、詩酒不絕?
因為我報國無門,無法對這片土地愛的深沉。
作為詩詞的核心地帶,漢齊兩國聯軍自然是重中之重的重災區,也陷入了無盡的酒雨之中。
瓢潑大雨,都是齊腰深的美酒佳釀,人馬都浸泡在其中。
酒香撲鼻,酒香四溢,天地之間,目光所及,都是一片汪洋澤國的美酒,簡直要醉生夢死在這酒缸之中。
天地大酒缸!
酒徒的終極夢想。
曹操,乃是好酒如命之人。
他情不自禁張開嘴,用舌頭接著幾口美酒,立即臉色大變,兩眼放光。
一旁賈詡急忙勸諫:「丞相,此乃杜預才氣所化,乃是他的才氣神通,不知有何奸詐鬼蜮伎倆,丞相一定要小心啊。」
荀攸也急忙道:「此酒,有毒,萬萬不可喝。」
曹操咂咂嘴,兩眼放光,深以為然道:「不錯,此酒有毒!我軍將士,誰也不許喝。嗯,有毒有毒。身為統帥,我豈能讓將士暴露在這毒酒之中,而不知其毒性?孤素來身先士卒,先干為敬,啊呸,是孤先嘗嘗。啊,有毒!好酒!」
他一邊說著,一邊貪婪地聳動鼻子,美得冒泡。
一旁,曹植曹丕都是好酒之人,饞的團團轉。
曹植急不可耐道:「父王,你萬金之軀,豈可輕易品嘗毒酒?這酒既然有毒,孩兒願意替父先嘗。萬一有事,也不能讓父王涉險。」
他吞下一大口酒雨,悠然神往,醉的靈魂出竅。
「果然有毒!有劇毒!哦,從未品嘗過如此烈酒啊。父王不可多喝,一定是敵人奸計。」
曹丕也急忙做孝子:「豈能讓父王弟弟嘗毒?我來,我來。我來解毒一番。」
他噸噸喝了一頓酒雨,熏熏欲醉,大舌頭胡言亂語起來。
「好酒,額,真是有毒。從來沒喝過這麼烈的好酒···」
一幫文官還能維持冷靜,紛紛勸諫曹操。
誰知,曹操醉意朦朧,一指杜預:「此人,說得對。人生苦短,去日無多,何以解憂,唯有杜康!?哈哈,杜康都沒有這等烈酒解氣、醇香啊。大家喝,一醉方休!」
曹操已然被杜預才氣控制,被美酒誘/惑,變成了饞酒的酒貓,開懷暢飲,爛醉如泥。
領頭一波人都在爭先恐後,品嘗好酒,底下的將士還如何能約束?
頓時,幾十萬曹軍都長大嘴巴,迎接著從天而降的烈酒雨。
「這,這···」
孫臏氣得直翻白眼。
你們這群死酒鬼,活該去死啊?
但他心中戒懼、瑟瑟戰慄。
杜預一首【將進酒】,竟然後勁這麼大?能讓天降酒雨?還是大面積、普天同降?
孫臏自己就是半聖,他當然知道,聖階很強大,但聖階也有極限。
比如他的減灶之計,能強制全城數十萬敵人上頭,利令智昏,出城迎戰,計策必然成功。已然堪稱霸道至極的聖階神通。
但杜預這舉子的實力,更讓他瞠目結舌。
此人的才氣,竟然足以影響整個大唐?波及天下?
他怒道:「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一群爛酒鬼,太子、田將軍,我們應該趁此機會,猛攻城池···咦?你們?」
他轉眼一看,只見江小白早已如見了美女的色/狼、看到滿漢全席的老饕,縱深一躍,撲入一條河流之中。
這小河,已然變成了酒河,波/濤洶/涌全是美酒。
江小白貪婪長大嘴巴,痛飲著河中美酒,哈哈狂笑。
「好酒啊,作太子這麼多年,也沒喝過這麼多好酒。」
「簡直要醉了。」
「天旋地轉。」
「美酒佳釀,人生幾何?」
「不可能,不可能的··」
孫臏眼睜睜看著自己完美無瑕、志在必得、必殺強敵的完美計劃,被杜預一人之力,一己之力,一首【將進酒】,詩詞震天下,直接干翻、揉碎、捏扁,氣得咬牙切齒、眼疵欲裂。
「我堂堂計聖,為何會不如他?」
「他一首詩,憑什麼能如此驚天地、泣鬼神?」
孫臏突然一拍腦袋,眼前靈光一閃,失聲道:「難道,是因為···我聖元大陸原本就是詩詞、才氣統治的世界嗎?」
「難道,我兵家就算修煉入聖,達到聖階,也難敵讀書人的詩詞之力?」
這一瞬間,孫臏道心甚至開始動搖。
在百家爭鳴、百花齊放的聖元大陸,兵家也是百家強勢學派。哪怕孫臏深知聖人六藝,以詩詞為首,依舊選擇了兵家。
不光因他祖上孫子為兵家亞聖,更因他篤定確信——任何學派修煉到極致,都可入聖。
他也不負重望,不愧為孫子之孫,修煉成兵家半聖,雖然不如祖上兵聖,也被譽為「計聖」,在齊國超然物外、享受聖人待遇。
可今日,目睹了杜預【將進酒】,那震撼天下、直擊人心、鵬舉萬里的威力,沐浴在將進酒將天下變成酒窖、酒池的瓢潑大雨中,孫臏堅如磐石的道心都出現了裂痕。
兵家,不如讀書人的詩詞。
這是孫臏第一次產生這種念頭。
「才氣···」
「不對,他詩詞影響如此大範圍,讓天下降下酒雨,這麼磅礴驚人的才氣,從何而來?」
孫臏雙目赤紅,擦著額頭上滴下的美酒,亦或是冷汗,低吼連連。
酒水,順著發跡,進入他的嘴裡。
但與曹操父子三人不同,孫臏一點都沒品嘗出這美酒的醇厚,相反他只感到苦澀,無比的苦澀,比東海的海水還要苦澀百倍萬倍。
「他的酒雨,絕不長久!」
孫臏靈台清明,惡狠狠道:「才氣,是守恆的。範圍越大,持續時間越少。只要耐心等待,等他才氣耗盡,酒雨下不來,勝利依舊是我的。」
哪怕五十萬聯軍,已然爛醉如泥,哪怕杜預將進酒,天降酒雨,哪怕一時間處於風雨飄搖之中,孫臏依舊目光炯炯,眼神堅定,道心也隨之恢復。
他,乃是計聖!
兵家的計聖!
鬼谷子的得意門徒。
杜預想要詐唬,將他唬住、嚇住,沒那麼容易。
「杜預,我看你還有什麼續命的辦法?才氣耗盡,你怎麼辦?」
孫臏在酒雨中聲嘶力竭吶喊。
冰冷的酒雨,在臉上胡亂的拍。
仿佛,世界瀕臨毀滅,又仿佛整個世界都在狂歡。
仿佛為了印證他的判斷——杜預的才氣,果然耗盡了。
酒雨,驟然停下來了。
天空,仿佛又要放晴。
沉醉在酒雨中的聯軍將士,又睜大了眼睛,從狂歡的氣氛和迷茫的溫柔鄉中醒來。
「???」
「發生了什麼?」
「我等剛才在幹嘛?」
「好像,我們剛才被杜預做的【將進酒】影響了心神,正在狂飲美酒?」
「方才的烈酒,讓我頭疼欲裂。不過現在清醒過來了。」
孫臏長長鬆了口氣。
「總算恢復正常了。」
「不出所料,杜預詩詞再猛,也難以持久發揮。」
「畢竟,他要以才氣化酒雨,籠天下,要消耗的才氣太大,這絕非一個正常舉子能支撐的。」
「哪怕文學半聖,也不行。」
「反攻的時候,到了。」
曹操也從宿醉中恢復,睜大醉眼朦朧,大喝道:「不許再喝。誰都不許再喝。快準備戰鬥!殺了杜預!」
他一想到方才自己被【將進酒】影響,在瞬息萬變、兵凶戰危的戰場上,竟然放浪形骸、狀若癲狂、陷入狂歡、泥醉爛飲,何等危險,就一陣後怕,冷汗直流。
聯軍方面,終於從酒池肉林中恢復,紛紛正軍備戰。
「可惡的杜預,竟然灌我烈酒?」
「這首詩,好可怕。」
「趁著他才氣耗盡,趕快進攻,將他殺死。」
「此子不能再留。」
唐軍方面,卻擔心起來。
「壞了,攻守易勢啊。」
「酒雨不能停,一停聯軍又恢復,又要進攻了。」
「我們雖暫時吃飽了,但還是打不過五倍的敵人。」
「攻守之勢異也。」
眾女、眾將也緊張起來,準備與強敵殊死一搏。
「才氣,耗盡了嗎?」
「這首詩,已詩成傳天下,將五十萬敵人硬控了半晌。杜預能發揮成這樣,逆天至極。」
「終究要血拼一場。」
「不能讓杜預一人孤軍奮戰,準備死戰吧。」
誰知,杜預依舊穩定發揮,放浪形骸,縱情狂歡。
「主人何為言少錢?」
「徑須沽取對君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