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真實與邊緣的隔閡
於邊緣虛空中前行，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塊塊不規則的肉狀物體出現在前方，在被光輝照徹的道路前一閃而過。
這在邊緣虛空中本是無比尋常的一幕，卻讓涼冰他們，乃至是葉約都站住了腳步，停留在原地，注視著剛才那些『東西』閃過的位置，久久沉默不語。
「剛才那些是……神河文明？」涼冰回過神來，不可置信的呢喃道。
葉約頷首以示，回望著那個位置，剛才那幾塊不規則巨大物體飄忽而過，他們都清晰的看見了上面印刻的神河標誌。
破開那些物體表面的扭曲血肉的話，將其清除乾淨的話，就會發現，那些不規則肉塊狀物體……本來的模樣，應該是一艘艘神河文明的宇航戰艦！
他們曾遠征至此！
如今，機械與金屬中延伸出血肉，昔日輝煌文明的強大艦隊化作了扭曲景象中的一個拼圖，其中曾經所搭載的那些神河戰士的下場……更是不用多說。
「為神河默哀……繼續我們的前行。」葉約收回了目光，眼中多了一些堅定，步伐也逐漸加快。
除去隕落的神河艦隊，這周邊還漂浮了很多東西，熄滅的恆星，腐朽的內核如同植物般長出枝蔓，看似枯萎與凌亂的枝椏上，結出來的並非是果實，而是一張張嚎哭的面孔；一個巨大的人形物體在光輝鋪就的道路邊上，以墜落的姿態飄轉下去，那是一顆顆碩大的球狀眼珠拼接而成……
無數個時代的無數個輝煌文明，數不盡的生命被吞噬於此，被扭曲與轉變後，化作了這邊緣虛空的恐怖景象。
若非是身上承載的信仰給予了足夠的庇佑，若非是內心的意志足夠強大，若非是他們思維足夠理智……若非是準備足夠，當他們看到這些扭曲景象之時，便會直接徹底瘋狂，淪落為這邊緣虛空的一部分。
這樣的景象，既然已經來到這裡，哪怕是閉上眼睛，這些狂亂的東西，也都會時不時的，最後一個不漏的呈現在腦海中。
又是一段前行，那些扭曲的景象似乎逐漸淡去，並非是無法被他們視見了。
此時，哪怕是葉約，在前行之時，都能夠敏銳的察覺到，無法無視的察覺到，在光輝道路的兩側，似乎有著一雙雙詭異目光的眼睛在注視著他們。
這些眼睛的主人，似乎沒有任何自主意識，但是它們卻將自己所能釋放的一切的東西都釋放了出來。
前方的道路，在這些看不見的目光之下，都詭異的出現了扭曲景象，哪怕葉約他們都堅定的認為著這一切都是不真實的，眼前的道路依舊在延伸……
只要他們將所感知到的錯覺否定掉，就能消除這些影響，可是一道詭異的聲音，無數道詭異的生就是在耳邊瘋狂的告訴他們——希望已死，道路已斷。
「堅守底線，前行！」
一道葉約的沉喝聲在眾人內心響起，路西法他們似乎從某種虛幻中醒悟了過來，他們慌忙望著前方，前方已經拉開距離的『葉約』似乎已經加快了速度，他們將要被拋下。
不甘，恐懼，質疑，否認……這些意想不到的東西，一瞬間在內心中爆發了。
他們正要緊隨而去，一道沉喝聲卻再次在內心響起：
「放肆！路西法，你們在幹什麼？」
轟！
如同夢境被擊碎了一般，路西法他們脫離而出，看到自己的行為，不禁嚇出了一身冷汗。
只見，九位大天使手中都是拿著武器，正要朝著腳下鋪就的光輝道路斬下，他們這是要……斬斷，聖庭的信仰？！
「不，不，我們這是在幹什麼？」路西法不禁後退，看著自己差點做出的行為，看著與葉約站在一起，看著他們的涼冰。
一時間，對於眼前的景象是虛幻還是真實都產生了迷茫。
「他們這是怎麼了？」
「『影子』的手段，混淆本質，顛覆看似所不能顛覆的東西，哪怕信仰，哪怕基礎的認知……」葉約平靜的說道。
「可是……不是有著聖約篇章。」涼冰臉色難看道。
「我們已經走得太遠了，快要越過邊緣虛空與真實虛空的間隔，就像是在上山的人一樣，我們還沒上山，可是對方已經站在了山巔上……還未到達山巔之時，現在聖約篇章的指引，就像是黑夜中燭光的存在，黑暗太甚，這點燭光，已經不足以照亮一切了。」
葉約凝視著前方『動盪』的道路，道路早已延伸到了盡頭，而他們……眼下卻將要無法繼續前行了。
再看向路西法等人，這一會兒，他們眼中終於恢復了本來應有的神采，此刻恢復過來後，後怕無比的對著葉約問道：
「王，天啟王殿下，我們剛才……」
「無妨，一點虛空的小把戲而已，你們對真實與虛幻的認知剛才被顛覆了一瞬間，繼續堅守內心，剛才那樣的把戲，虛空不可能再有第二次機會了。」
葉約緩緩說道，雙目中綻放了一縷微光，契合了手中聖約篇章中銘刻的名字，剎那間，光芒大作，前方的道路再次穩固下來，光輝依舊耀眼。
「繼續前行吧。」
路西法等人深呼一口氣，立即跟了上去，隨著葉約和涼冰的身影，不斷越過隔閡。
終於，他們好像來到了一面似乎存在，卻又根本不存在的壁壘前，道路的延伸一直抵達了壁壘之後，而他們卻止步於此，似乎被一塊攔路石阻擋了下來。
凝望著前方的道路，又回望了一眼後方已行的道路，葉約沉默了。
這就是邊緣虛空的極限了，他們已經跨越了無數規則與概念的扭曲途徑，抵達了這裡，就如同已經在地獄中穿行而過一般。
可是眼下，他們卻沒有半點的喜悅，有的只是無比的凝重。
前方深淵，身後地獄！
到了這一步，已經容不得他們選擇了，進無可進，退無可退，眼下並非是到了什麼要選擇的時候，而是……需要新的犧牲的時候了！
望著眼前兩片虛空的隔閡，邊緣虛空的存在，就好像是一片緩衝區域，如果連這片緩衝區都無法通過，那麼又何談去直面那背後真正的恐懼？
這便是這片邊緣虛空所存在的意義，看似簡單無比，卻讓不知道多少個時代的生命與文明無法將其逾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