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怪物

  齊雲清身著一襲青白色雲紋衣袍，腰間繫著一塊綠色的玉佩，墨色長髮衣袍在風中凌亂飄搖。

  他長得眉清目秀，雌雄難辨，身上有一股溫文爾雅的氣質，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樣。

  齊雲清背著光手持一把油紙傘從雨中向小孩走過去，步姿從容自在，氣質清新淡雅。

  一雙清澈的桃花眼給人一種乾淨溫柔的感覺。

  小孩盯著齊雲清的一雙桃花眼愣了神，他親眼看到齊雲清走進來的那一刻他背後好像有一束光也跟著走進這個冷冷清清的院子，然後院子的溫度逐漸上升，變得溫暖起來。

  像極了至暗時刻，突然有一束光照亮小孩幽暗的內心，讓他倍感溫暖。

  甚至隔著遠遠的距離都能感受到該齊雲清身上散發的暖氣。

  「大……大哥哥？」小孩看了一眼眼前這俊逸非凡的少年又窘迫地移開眼睛，埋在膝蓋里一言不發，有些膽怯又有些害怕。

  齊雲清看天空的細雨不斷落在小孩的頭上，他蹲下來傾斜了下油紙傘替小孩擋雨，油紙傘傾斜之時有些許的細雨落在他眉睫添了幾分清冷美人感。

  他伸出手去摸小孩的頭，欲要把小孩頭上的細雨抹開了些，並關心問他：「你怎麼了？」

  還沒摸到，小孩瞧著那伸過來的手頓時慌了，習慣性的用手擋住頭，避免被挨打。

  他看齊雲清的眼神里充滿了恐懼，害怕地趕緊起身逃離這裡卻又因為被凍了太久，腿麻了，剛站起來又倒了下去。

  齊雲清趕忙扶住他：「你怎麼了？」

  他的聲音太過於溫柔好聽，小孩忍不住又去瞧了一眼齊雲清，皺眉心想：「他是誰？為何說話如此溫柔？」

  咕咕咕～

  小孩肚子傳來了飢餓的聲音，齊雲清溫柔地摸摸他的頭，幫他擦拭臉上的污垢，小孩抬起瘦弱的小手把齊雲清的手打下，他的身子縮得更緊了，似乎很抗拒齊雲清的觸碰。

  因為害怕而微微發抖整個身子縮成一團躺在梅花樹下，衣服髒兮兮的，頭髮亂糟糟的，一看就知道沒有人照顧這個約莫七歲的孩子。

  這個孩子怕生。

  齊雲清是這麼認為的，如果不是因為腿被凍麻了，這個小孩大概會因為怕生跑了。

  「我身上只帶了這個，你要吃嗎？」齊雲清拿出一個燒餅遞給小孩，這個燒餅是他的早餐，只是今天早上肚子不舒服就沒有吃。

  小孩不敢接，齊雲清就把燒餅放到他身上，隨後起身離開了。

  他知道小孩大概是怕生的，他走了小孩才有可能拿起燒餅吃。

  果不其然，齊雲清一轉過身背對小孩，小孩怯生地看齊雲清邁開腳步離開，他趕忙拿起燒餅趕緊跑到梅花樹後面躲了起來啃食。

  眼睛依舊警惕地盯著眼前的白衣男子，生怕他回來把燒餅搶走。

  髒兮兮的小手在燒餅上面留了一個印子，他已經好久沒吃到這麼美味的東西了。

  齊雲清走的時候再次回頭看了一眼躲在梅花樹下探出頭偷看他的小孩，面容膽怯，看到齊雲清朝他招手告別又緊張慌亂地跑進了那破舊的屋子。

  髒兮兮的小身子跑得很快，一灰溜就不見了。

  齊雲清不知道小孩叫什麼名字，只是覺得如此小的年紀就要自己住在這個破舊的院子裡，沒有下人照顧很是可憐。

  他瞧著不遠處那門口的影子，他知道小孩躲在門後面，估計還在怕他。

  齊雲清走之前還不忘朝小孩招手微笑著告別。

  小孩停住了吃食，嘴巴鼓鼓的，含著食物，嘴巴還有燒餅的碎渣，他看到齊雲清居然在對他微笑，笑得好溫柔。

  小孩的關注點全在齊雲清的臉上，直到齊雲清走出這個清冷的院子，小孩才回過神來，呢喃一句：「他長得真好看。」

  也好幸運，這大概就是那些宮女太監談論的狀元郎吧？

  他今早就聽到路過的宮女談論今年的新科狀元是個美人，愛穿竹墨白袍，氣質脫俗溫潤。

  他看了眼手裡的燒餅，心裡一股暖意緩緩湧上來，他突然覺得沒那麼冷了。

  然後又偷偷走出來，躲在門後面親眼看著齊雲清離開。

  齊雲清剛從那個院子出來就被范公公拉了過去。

  范公公焦急道：「可算找到你了，你怎麼會來這裡？趕緊跟我走吧，這不是個好地方！」

  「為什麼說這不是個好地方啊？」齊雲清疑惑問他。

  「晦氣！」范公公皺著眉頭說，「你有所不知，這院子裡住著的人是一個怪物！」

  怪物？莫非說的是那個小孩？

  「你指的是裡面的小孩？」齊雲清道。

  「對！往後你可別來這裡了，這裡雖然不是什麼禁地，但你來了要是讓別人知道的話你會被別人嫌棄的。」

  「為何這麼說？」

  「哎……」范公公很是為難，不願提及往事，拉著他的手臂加快腳步離開。

  齊雲清追問：「這院子裡的人是誰啊？」

  范公公還是不願說，齊雲清再次追問：「為什麼這個院子裡會只住了一個小孩啊？」

  經過齊雲清的幾次追問，范公公無奈嘆氣，湊近了齊雲清的耳邊，壓低聲音說了關於那個小孩的事。

  「那個院子叫孤寂院，裡面的小孩就是當朝最不受寵的九皇子——陸長楓，年僅七歲，因為半年前太淘氣推了已懷孕的雅妃的肚子一把，這一推導致雅妃流產了！雅妃想讓陸長楓血債血償。

  然後陸長楓的母親艷妃及時趕到求著皇上饒過陸長楓，但這時的艷妃姿色不如當年已經失寵了，皇上寵愛雅妃壓根就不理會艷妃的求情，任由雅妃處置陸長楓。

  直到艷妃說要替陸長楓去死一頭撞死在金鑾殿上，皇上才留了陸長楓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