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魔法盛行的時代,只要成為魔法師就能高人一等。
然而魔法師是西方的傳承,東方人想成為魔法師難之又難。
當然,東方也有他們遠古的傳承,武道、修行……
但卻因西方的打壓,傳承近乎斷絕,鮮為人知……
……
「奇怪,剛剛不還陽光明媚的嗎?」
方青怡微微皺眉,仰頭看了看轉瞬之間就烏雲密布的天空,輕聲呢喃著:
「行吧,那就先回去吧。」
於是,她慢慢地低下頭,凝視著面前的墳墓,輕聲說道:
「爸爸,媽媽,放心吧,我現在過得很好,武道方面,就在昨天,我已經到達爸爸您當年的層次了,祖奶奶身體依舊硬朗,現在快下雨了,我就先回去,改天再來看你們!」
說完,她就轉身離開了。
天空愈發陰沉黑暗,仿佛一塊巨大的黑色幕布籠罩著整個世界。
狂風開始無情地呼嘯著,吹得樹枝搖擺不定,樹葉沙沙作響。
烏雲如洶湧的海浪般翻滾,層層疊疊,給人一種壓抑的感覺。
明明是中午時分,四周卻昏暗得如同夜晚一般。
「完了完了,要是下雨了還沒到家,祖奶奶又要讓莫叔出來找我了。」
方青怡一邊在心裡焦急地想著,一邊忍不住加快了腳步。
莫叔是方青怡祖奶奶的貼身保鏢,從六年前那件事之後,莫叔就一直跟在祖奶奶身邊,保護、照顧著祖奶奶。
也是六年前那件事之後,她再也沒有外出過,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
她心裡很清楚,莫叔絕對不能再離開祖奶奶身邊。
三年前就因為她有心事很晚都沒回家,祖奶奶就讓莫叔出來找她,結果莫叔剛離開不久,祖奶奶便遭遇了一場襲擊。
眼看著天空愈發陰沉,一場傾盆大雨即將傾灑而下,而離家卻還有十幾分鐘的路程,方青怡的心中不免更加著急。
於是,她毫不猶豫地選擇抄那條布滿雜草的小路,迅速施展出獨特的身法,加快了前行的速度。她的身形如同疾風一般,在雜草叢中穿梭而過,只為了能快點回到家。
原本她的速度就已經極快,如今動用了身法,更是如同閃電般迅速。此刻,路邊若是有旁人,恐怕只能看到一道模糊的虛影一閃而過。
本來還要十幾分鐘才能到家,現在估計兩三分鐘就能抵達了。
可惜,老天似乎並不想讓方青怡這麼快就順利到家。
啪!
她的腳脖子突然被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手抓住。
由於速度太快,她拖著抓住她腳的人又向前跑了一段,才反應過來,停了下來。
「!!!」
方青怡一驚,這裡怎麼會有人?!
然後立即被撲鼻而來的血腥味驚得愣住了。
「你,你沒事兒吧?」
方青怡的手有些哆嗦地探了下那人的鼻息。
還好,還有呼吸。
隨後她有些心虛的查看了一下後面這人的傷勢。
此人滿身鮮血,身體側臥著,無需用手觸摸,僅一眼就能看出,他脖子往下的身體已如爛泥一般,骨頭碎成渣滓。
哦,除了抓著她腳脖子的手。
至於頭部,只能看到高聳的鼻樑,腦殼有沒有碎,不太清楚。
只能從脖子上的喉結以及年輕的臉龐,初步判斷是個年紀不大的男的。
不過……
這麼重的傷,肯定不是她拖著跑百來米就能造成的。
一看就是被人折磨成的,簡單來說,這傷她不是主要責任。
這麼想著,方青怡企圖掰開抓著她腳脖子的手。
結果這手就像焊死在她腳脖子上一樣,以她的力氣居然掰不開!
死死抓著她不放,應該是想向她求救吧?
方青怡不禁有些驚嘆,這人的求生意志是真的頑強啊!
但這種傷勢,她也幫不了啊。
六年前不就是這樣嗎,她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痛苦的死去,什麼也做不了。
想到這,方青怡沉默了下。
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進來的,但看在你傷的這麼嚴重,快死了的份上……
突然,她發現這人渾身都在微微顫抖。
她以為是他太痛苦導致的,於是她說道:
「那個,你現在是不是很痛苦?要不我給你個痛快吧?」
方青怡話剛出口,她便發現,男子那剛剛還軟成一灘的另一隻手忽地有了手的模樣,並且顫顫巍巍地抬起,緩緩探向他自己的懷中。
雖然對於他另一隻手怎麼會能抬起感到很詫異,但那動作慢得,方青怡看得都有些著急:
「你是不是想拿什麼東西?在懷裡?要不我幫你拿吧?」
然而那隻顫巍巍的手卻輕輕擺了擺,顯然並不想讓方青怡幫忙。
無奈,方青怡只能看著他伸向自己懷中的動作緩慢而又倔強地進行著。
看著他在懷中摸索了幾分鐘,終於摸出一顆半個拇指大小,黑乎乎的看起來像藥丸子的東西。
然後又看著他把那東西往嘴裡送……
這是要嗑藥嗎?
看來是方青怡那句給他個痛快刺激到他了,硬生生抬起手從懷裡摸出藥表示自己還能搶救?
這求生意志,方青怡願稱為最強!
只因方青怡她祖奶奶曾說過幾次當人的求生意志足夠強的時候能爆發出超出常理的力量。
所以現在她把她無法理解的這怪異的一切,都歸結為人類強大的求生意志。
比如以她的力氣竟然掰不開抓著她腳脖子的手,再比如少年那明明已經軟掉的手卻又詭異的能抬起來。
要做到這些,除非是跟她同樣修煉武道,而且境界要比她還高。
但據她所知,這個世界上修煉武道的現在只剩下她跟她祖奶奶兩個人了。
而且武道修煉的前路已斷,到她的層次已是頂點,想再修煉下去只能自己開闢新的道路。
更何況修煉武道,就是錘鍊體魄,難免會在身上留下一些痕跡。
但那男子抓著她腳脖子的手,嘖,細皮嫩肉的,估計從小就沒幹過粗活,更別說修煉武道了。
所以方青怡壓根就沒往男子也修煉武道這方面上想過,只把這些歸結為求生意志。
……
啪!
方青怡突然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臉頰上那火辣辣的痛覺清清楚楚地提醒著她,這不是在做夢。
眼前的這一幕,徹徹底底顛覆了她的認知。
只見男子把藥送入口中之後,他那已經快軟成一灘的身體就噼里啪啦的響起來——就好像在身體裡點燃了鞭炮似的。
身體也隨著這噼啪聲不斷恢復,從之前那慘不忍睹的模樣,恢復到像個正常人的樣子。
最後他吐出一大口瘀血,鬆開緊抓著方青怡腳脖子的手,穩穩地站了起來!
這,這難道是仙丹嗎?活死人,肉白骨?
方青怡目不轉睛地看著男子從恢復到站起來的整個過程,腦海里只剩下這一句話。
整張臉都寫滿了呆滯和不可思議,跟大腦過載、直接宕機了沒什麼兩樣。
男子也低頭看著方青怡那呆滯的臉,眉頭似乎輕輕地動了一下,但滿臉都是血污,光線又昏暗,看不真切。
兩人都沒有說話,也沒有其他動作,仿佛整個畫面在這一瞬間定格了一般。
良久,男子微微拱手,行了個禮,聲音低低的,如同微風,但卻很清晰,就像在你耳邊說話一樣:
「初次見面,我叫墨樞。」
恰巧這時,一道陽光破開烏雲,照射在兩人身上,天空的烏雲也在這時開始慢慢散去。
這一年。
方青怡十七歲,墨樞十八歲。
一個蹲著,一個站著。
一個滿臉呆滯,臉龐上還有一個紅彤彤的巴掌印;一個滿臉血污,看不清楚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