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軒轅澈衝著父皇重重跪下,「父皇,舅舅一世忠良,絕無叛國之心,此事定有內情,還請父皇明察!」
然而軒轅敬卻只看著他的身影微眯了眯眼,而後冷笑道:「父皇?
這一聲父皇朕可擔待不起!讓開!」
小小的身影卻仍舊倔強的挺直著,軒轅敬毫不留情,伸腿便是狠狠一腳。記住本站域名
「皇兒!」
雲貴妃飛撲過來心疼地抱住自己兒子,見他嘴角流下的血跡呼吸狠狠一滯,抬頭怨怒的看著軒轅敬。
「你怎能如此狠心,他可是你的親生兒子!」
「親生?」
軒轅敬冷笑一聲,「是否朕的皇嗣還待核正,就算是,他有這樣一個不知廉恥的母親,將來也必定是塊反骨!朕怎能留他?」
「你竟要弒子?」
雲貴妃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而她懷中的少年聞言眼底閃過一絲受傷,卻仍舊伸出手摟了摟母親的肩膀,「母妃,莫怕,清者自清……」
「好,好,母妃不說了,母妃帶你進去歇息。」
雲貴妃攬著他費力的往內殿裡走去,再不去理會這個已然不復當年的男人。
軒轅敬見她無視自己臉色更是陰沉非常,一個甩袖便離開了這裡。
……
「放肆,我是為二殿下去請太醫,你們膽敢攔我?」
長春宮門口,彩芝帶著兩名宮女與兩列禁衛對峙著,但這些以往對她們極其客氣的禁衛此時卻冷硬非常。
「陛下有旨,但凡長春宮內的任何人都不得踏出宮門一步,若是有違抗者,我等可先斬後奏,奉勸爾等還是老實退下,不然我就不客氣了!」
「你!」
「彩芝姐姐,我們還是先回去稟告娘娘再說吧。」
另外兩名宮女有些怯怯道。
彩芝憤怒的看了兩排禁衛一眼,帶著兩名宮女轉身往內殿的方向走去,等走到門口,她又頓了頓腳步對兩名宮女道:「你們去尋兩個能治傷的嬤嬤過來,莫要耽誤,快去!」
「是。」
「是。」
兩名宮女福了福身立即轉身離開,彩芝這才繼續往裡走去。
內殿,雲貴妃靠坐在床邊看著床上雙目緊闔的皇兒,臉上滿是憂心和急切,連平日最喜琢磨的髮髻亂了也絲毫不在意。
彩芝沖她福了福身道:「娘娘……」
「出不去也不奇怪,我並不怪你,他竟然調了禁衛軍來看守長春宮,看來已經狠心絕情至此了。」
雲貴妃伸手觸了觸少年的額頭,語氣說不出的平淡,「我早就該猜到會有這一天,他容不得大漢有戰神存在,哥哥早已是他心頭的一根毒刺,如今有人趁機替他拔掉,他高興還來不及,又怎會顧念舊情?」
彩芝聞言心中戚戚,她跟在雲貴妃身前已有不少時日,見慣了她深受榮寵時的模樣,如今見她這般心裡自然也有些不好受。
「娘娘,我已經讓翠兒她們去找了宮內懂醫術的嬤嬤過來,二殿下不會有事的,還請娘娘放寬心。」
雲貴妃卻搖了搖頭,「如何寬心?
我擔心的怎會只有這件事……」
這時候殿外走進來幾個人,正是剛才被她派出去的翠兒二人,但兩人卻帶進來個低等嬤嬤,彩芝皺了皺眉道:「怎麼不去請王嬤嬤?」
翠兒兩人聞言立即福身,「這嬤嬤說她對醫術頗有研究,且似乎早已知曉二殿下受了傷,主動請求我們過來的,她還說她有計策要獻於娘娘。」
雲貴妃聞言抬頭向那嬤嬤看去,見她雖身著一身低等宮人宮衣,但眉目沉靜舒展,絲毫未有見到貴人的膽小怯懦,周身氣場似是比她這名貴妃也不遑多讓。
「你是……」
那嬤嬤上前一步福身道:「若娘娘相信老奴,便請讓老奴替二殿下看看傷勢。」
「放肆!」
彩芝剛準備上前說句什麼,卻聽雲貴妃道:
「彩芝,讓她過來。」
彩芝看了那嬤嬤一眼,順從福身退下,「是,娘娘。」
那嬤嬤目不斜視的走到床邊,見床上的少年面色蒼白雙目緊闔,便伸手去探了探他放在身側的手腕,半晌才收回手道:
「二殿下無事,看似嚴重實則只是五臟六腑受了些震動,血氣有些紊亂,修養一些時日便好了,可有紙筆?」
雲貴妃看了看彩芝,彩芝意會去取來紙筆遞給她。
只見這嬤嬤在紙上畫了數筆,便將紙筆又遞還給雲芝。
「這是後殿花圃里老奴種下的草藥,待會派人采些過來熬製成湯餵二殿下服下便可。」
彩芝看了眼雲貴妃,見她點了點頭便將紙張交給翠兒兩人。
「翠兒,你們按她說的去做。」
「是。」
未過多久,翠兒兩人果然端著一碗湯藥呈了上來,雲貴妃接過湯藥扶起皇兒餵進他嘴裡,過了一會果然見他臉上的氣色好了很多。
「果然有用,只要我皇兒無事就好。」
雲貴妃欣喜道。
那嬤嬤卻搖了搖頭,「娘娘,當務之急怕不只是治傷的事,往後如何打算您可考慮清楚了?
如今聖上不顧舊情,已然派了禁衛軍看鎖雲家,雲家被抄是早晚的事情,而宮裡蕭妃又如何肯放的過您,如何肯放得過二殿下?
這些您當如何做?」
雲貴妃聞言神色一變,立即起身看向她,「你如何知道的這些事情?
你到底是誰?」
嬤嬤聞言嘆道:「娘娘莫管老奴的身份,如今您能信任之人極少,若是肯信老奴,老奴便還有一法可行。」
雲貴妃複雜的看她許久,最終伸手向眾宮人揮了揮手,「你們都先下去。」
「這位不必退下,此計策缺她不可,這些事情也不必瞞著她。」
嬤嬤說著看了看正準備和其他宮人們一同退下的彩芝。
彩芝抬眼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這才發現這位嬤嬤似乎有些面熟,她想了想,這才想起來這位不就是西院的管事崔嬤嬤麼!
「嬤嬤有什麼計策?」
崔嬤嬤看了看床上的少年,轉身衝著雲貴妃鄭重的福了福身,「娘娘,老奴斗膽獻策,但此計只可保二殿下一人,娘娘的生死老奴實在無可轉圜。」
「你胡說什麼!」
彩芝聞言怒著便要上去理論,卻被雲貴妃伸手攔住。
「讓她繼續說。」
崔嬤嬤又福了福身道:「陛下鐵了心要拔除雲家,如今蕭妃趁亂栽贓,勢要置娘娘和二殿下於死地,但陛下如今只派禁衛軍看鎖長春宮旨意卻遲遲未下,看來對娘娘多少還是顧念著舊情,娘娘只需要向陛下提一個要求便可。」
「什麼要求?」
「請求放過長春宮內所有宮人一命。」
彩芝聞言臉色氣得通紅一片,「大膽!你居然為了自己活命,讓娘娘替你求情?」
崔嬤嬤沖雲貴妃深深福身道:「娘娘,老奴此計可不可行全在娘娘選擇,若是陛下答應這個要求,那彩芝離宮的計劃自然按令實施,屆時便是二殿下離宮的機會。」
彩芝雙目赤紅,「撲通」一聲跪下,「娘娘,奴婢自請出宮確實是有私心,但若讓奴婢棄娘娘於不顧彩芝做不到,況且宮門排查嚴密,若是奴婢無能讓二殿下……奴婢萬死難辭其咎!」
雲貴妃則半晌不語,她看著窗外春景,一隻鳥兒正落在窗沿,嘰嘰喳喳的跳了跳便展翅飛走,衝著宮牆外飛去。
「天高海闊,任我兒遨遊,如此甚好。」
她笑了笑轉身摸了摸少年的側臉,語似呢喃:「澈兒,母妃怕是不能陪著你了,往後的日子你需得自己珍重,知道嗎?」
一滴淚落在少年臉側,他似是有所覺般動了動手指,但片刻又恢復了安靜。
……
御書房,一道明黃的身影正伏案而坐,手上所執一份奏摺,然而他神色煩躁,才看了幾行字便將奏摺丟在了案上。
「來人!」
殿門外立即走進來一個低眉老太監,正是皇上近侍何公公。
「陛下,可是想要歇息了?」
軒轅敬擺了擺手,「長春宮那邊可有消息傳來?」
何公公搖了搖頭,「未曾,不如老奴遣人去問問?」
「罷了。」
他起身正準備往後殿的休憩寢房走去時,卻又見殿外有小太監通報的聲音,他耳尖的聽到了「長春宮」三個字。
「讓他進來。」
何公公立即衝著外面喊道:「進來回話!」
小太監便立即低頭謹慎的走進來稟報導:「啟稟陛下,長春宮來消息說雲貴妃求見陛下一面。」
軒轅敬聞言眼中露出一絲快慰,但瞬間又恢復了面無表情,「擺駕長春宮。」
不多時軒轅敬便帶著宮人到了長春宮宮門口,兩列禁衛立即附身下跪,「陛下。」
他隨意揮了揮手,直接進了門。
但走到內殿門口時,只見內里一個宮人也無,只有雲貴妃一人靜立於中央,似是在此恭候他多時。
他抿了抿唇,「你要見我?」
雲貴妃未抬眼看他,聞言彎腰,雙膝落地,衝著他行了個大禮。
「陛下,臣妾自知再多辯解也是無用,但臣妾這麼多年對陛下之心,陛下不願信任,哥哥對陛下忠心耿耿,陛下也拒不信任,這些臣妾無話可說,臣妾只有一件事,請陛下成全。」
「你到如今還想著替他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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