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兵來了

2024-08-23 19:27:41 作者: 古雁
  救兵來了

  午夜時分,慎刑司的大牢里,荀柳忍著身上難耐的癢痛,看莫笑從袖子裡掏出一隻白玉瓶,打開蓋子放在了牢房牆角處,不一會一陣異香氣便似有若無的飄散開來。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過了不到半刻鐘,她便聽見一陣「吱吱」聲從牢門外傳了進來,只見那竟是一隻通體純黑的紅眼大老鼠,機靈非常也不怕人,直接衝著散發異香的白玉瓶竄來,莫笑利索的伸手抓住,那老鼠便也任由她拿捏,只見莫笑將一張提前準備好的字條塞進細竹筒里綁在了老鼠背上,輕吹了聲口哨,那老鼠便背著細竹筒又竄出了牢門外。

  荀柳知道她這是在試圖給外面的暗部中人傳遞消息,而一旁靖安王等人也正湊在一起商量明日如何破牢。

  她想勸他們再忍一忍,不想因為自己破壞了所有人的努力,但她此刻身上又癢又痛實在難以忍受,便乾脆抓住正好走過來的莫笑道:「笑笑,你幫我勸勸他們,我還能再忍幾天……」

  莫笑卻反抓住她的手,替她細心抹去額上的汗,眼底卻滿是不認同,「姑娘,王爺說的沒錯,你已經做得夠多了,蕭朗意在逼問主子下落,同時也是在逼誘王爺等人出手落實罪名,而如今看那奸賊的作為已然越發肆無忌憚,這樣下去,我們也保不準會發生什麼,這般還不如再賭最後一把,只要我們在消息泄露出城之前除去蕭朗等人,便還能再守上幾日……」

  她話還沒說完,便被荀柳狠狠甩開手。

  「那如果失敗了呢?」

  她聲音顫抖非常,「若是失敗了,東城門外的王軍會直接殺入城門,不僅是你我,靖安王府內百餘口,還有那數萬將士便會直接被處以極刑,你們賭沒了的可是整個碎葉城啊……」

  不知何時,那邊的靖安王也停了下來,神色複雜而悲憫的看向那草蓆上遍體鱗傷還在為他人思慮的女子。

  荀柳轉頭看向他們,語氣懇求而沉重:「荀柳請王爺萬萬三思。」

  「王爺」二字她咬字極重,意在提醒他身後牽連的是數萬條無辜的性命。

  她後悔了,也許當初她根本就不該捲入這些事情當中,五年前蝴蝶無意中閃動了命運的翅膀,是否就因此改變了某些既定的歷史?

  難道繼戰場上因她死去的那些人後,還要因她賠上一整座城嗎?

  「丫頭。」

  靖安王忽而嘆了口氣,「你大可不必將所有問題都歸結到自己身上,就算沒有你,蕭朗也必會借本王任何一個親近之人逼迫本王出手,這件事情無論結果如何,都應該是本王的責任,畢竟做選擇的是本王,而不是你。」

  「可沒有就算不是嗎?」

  荀柳費力的撤唇笑了笑,「現在到底還是因為我,王爺的話並不是讓我能心安理得看失態失控而不理不管的藉口。」

  「你這丫頭啊……」靖安王撫須長長嘆了口氣。

  就在這時候,忽而牢門外又傳來一聲老鼠吱吱聲,莫笑立即彎腰捉住,卻見這隻老鼠是黑瞳,竟不是方才傳信的那隻,而它的尾巴後面也綁著個細竹筒,她拆開竹筒抽出字條,一看臉色卻頗為陰沉。

  「王爺,蕭朗似是說通了那傳令使,今晚竟也準備動手了。」

  靖安王冷笑一聲,「看,丫頭,不是本王想賭,而是蕭朗這狗賊先忍不住了,那今晚就好好看看誰更勝一籌。」


  剛過三更天,夜色濃郁,天邊不見一顆星辰,偌大的碎葉城裡空氣濕熱浮動,似乎預兆著一場暴風雨馬上就要來臨。

  慎刑司大門外,蕭朗帶著數列騎兵駕馬而來,「吁」了一聲停在了大門前。

  四名看門守衛猶豫著上前行禮,「蕭大人,不知蕭大人這次帶這麼多人是……」

  蕭朗只輕輕掃了旁側的親衛一眼,只見那親衛帶幾人上前,數道刀光一閃,那四名守衛便已經一命嗚呼。

  蕭朗則低頭把玩著腰上的劍穗,百無聊賴道:「日後問起來,便說是靖安王叛黨所殺。」

  那親衛數人立即抱拳,「是,大統領!」

  蕭朗滿意的點了點頭,翻身下馬,正準備進門,卻忽然停住了步子往身後黑洞洞的街巷眯眼看去。

  街巷中有幾十道暗影悄然不動,似是與濃重的夜色融為了一體,他們便是不久之前剛收到莫笑消息的靖安王親兵和暗部中人。

  他們本來打算在蕭朗等人進去後直接將其圍堵在牢中反殺,然而卻沒想到這禁衛軍大統領果然不可小覷,竟這麼早便發覺到了他們的動靜。

  眼見著已經引起了蕭朗的注意,縱然已經失去了最好的時機,但無可奈何,他們互相咬了咬牙,乾脆悄悄亮起了刀刃……

  這頭蕭朗看了眼前方沒差幾步的慎刑司大門,忽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來,倒是不用我費事做證了。」

  他說著退後幾步轉身面向街巷方向,慢慢抬起手準備下令。

  街巷中隱藏著的眾人直接抽出刀劍,正準備衝出去搏命之時,卻忽而聽見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只見數列身著黃甲的騎兵駕馬威風馳來,竟是本來駐紮在東城門外的王軍!

  還沒等蕭朗回過神來,那幾列王軍居然將其在內所有士兵團團圍了起來。

  為首一身材威武的中年將士從駕馬而出,對蕭朗道:「稟皇令,將蕭朗這等犯上作亂之人給我拿下!」

  蕭朗一驚,立即喝道:「林熠,你膽敢假傳聖旨動我!皇上命你帶軍守在東城門外,你竟敢私自進城!」

  那中年將士面無表情,「本將可沒有蕭大人這般偷天換日的本事,此次確是皇上下的旨,誰叫你動了不該動的人呢,半刻前朝中賀子良賀大人已然進了城,有什麼話你自去與他說去吧,來人,將這些人給本將押下去!」

  蕭朗萬萬沒想到自己這般精打細算的計劃,居然還能憑空出現這樣的異數,一時間腦子混沌,竟也不知該如何走下一步,他又想到林熠方才說的那句「誰叫你動了不該動的人」。

  不該動的人……

  難道……

  不,不可能!朝中有相爺穩場,就算軒轅澈進了京也絕不會順利見到皇上,更可況皇上早已相信當初的二皇子已然死在了龍巖山脈之中,皇上生信多疑,若無確實證據又怎能叫他這般果斷便認了身份?

  他腦中思來想去也想不通,只能生生叫人綁了去。

  而街巷暗中藏著的那些人似乎也不太明白為何情況突然急轉直下,未動他們一兵一卒便解除了危機,見王軍扣押著蕭朗離開,慎刑司門口又恢復了秩序,他們面面相覷半晌,最終也離開了這裡。

  而大牢里,荀柳本來正緊張的等著蕭朗等人殺進來,而若真到了這一步,便只可能是外面的同伴反殺失敗,需要他們親自動手抵抗了,但沒想到沒等到蕭朗,倒是等來了放他們出獄的獄卒。


  這還不算,大半夜的他們竟還專門請了大夫來替荀柳診治傷口,一直到和靖安王莫笑等人被請上馬車回到了靖安王府,荀柳也沒搞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直到見到了個本該絕不會在這裡出現的人……

  其實見到這人的臉她也仍舊不認識,但她卻極其熟悉他的語調和聲音,只因五年前宮門逃命時,這人曾無意中幫了他們一把,不然也許她和軒轅澈早死在了宮門口。

  這人正是當朝監察百官的御史大夫賀子良。

  「荀姑娘可是認得老夫?」

  荀柳愣愣點了點頭,打量了眼前這個眉眼帶笑的白鬍子老頭好幾眼,才問道:「你……是小風派來的?」

  她雖沒見過這人幾面,但卻知道這五年他與軒轅澈書信來往密切,以往在荀家,她也曾瞥到過幾封有他署名的密信。

  賀子良笑著撫了撫長須,一雙眼睛精明而睿智,「老夫曾料到早晚會與你一見,卻沒想卻是在這碎葉城,姑娘身有奇術膽量過人,老夫可是佩服的緊吶。」

  「不敢當。」

  荀柳苦笑一聲,只著急問:「賀大人可是知道小風的消息,他現在如何了?」

  「二皇子自是無事,西瓊那邊的危機也早已解除,過不了幾日他便會與西瓊長公主帶新使團進城,老夫此次過來,第一項任務便是迎接新使團。」

  賀子良說著微閃了閃,嘴角笑意深長,「而第二項任務,便是代皇上迎接二皇子入宮覲見。」

  「你說……什麼?」

  荀柳嘴角顫了顫,手指不自覺微緊,「他已經……」

  她知道這次蕭朗等人被抓是賀子良受軒轅澈吩咐請了皇命,但卻沒來得及想出為何賀子良能讓惠帝改口。

  現在她明白了,原來竟是他選擇了提前暴露身份,但,又是為了她嗎?

  她一時間覺得渾身無力,「惠帝為何會相信他就是二皇子?」

  她記得那龍巖山脈里的屍體本就是賀子良和暗部假造,如今自己推翻自己做的偽證怎會這麼容易?

  更勿論軒轅澈本人還在西瓊。

  賀子良聞言卻笑道:「那具童屍身上的宮衣是仿造的贗品,皇家衣飾均有宮中造冊登記,只要在仿造時刻意留些破綻,若要細查,便能查出真偽。

  蕭世安急於隱瞞二皇子下落想要動手暗中除去,所以根本未派人細查,所以才給了老夫可趁之機。」

  「而那套真正的宮衣和金冠就在老夫手上,老夫只要將當年碰見在破廟襲擊你們的那兩個賊子的事實告訴皇上,再找來那兩個賊子作證,那假屍體便自然不告而破。」

  「那那具假屍體又怎麼辦?

  皇上不會懷疑你?」

  賀子良呵呵一笑,神情悠然自得,「丫頭,這長伴君側左右不過一句猜度君心而已,老夫手上既然有真物,又為何要去做那假證?

  這般想來,自然是急於剷除異己的蕭黨比老夫更可疑不是嗎?」

  他說著忽然眼底閃過一道異光,表情竟有些遺憾,「可惜這蕭朗遠不如他叔叔聰明,竟自己往坑裡跳,這一局毫無反轉,實在無趣了些。」

  「……」

  這賀子良果然如傳言所說,是個狡詐多變心思叵測的老頭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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