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被廢

2024-08-23 19:27:49 作者: 古雁
  太子被廢

  「當年那三萬將士中只留下了韓軍一個活口,董長青本欲利用完他之後便將其滅口,但卻被昌王所救,重芳信中所說,自那以後韓軍便一直被扣押在昌國,成了王宮裡最下等的僕人,昌王似是想故意留下這個最大的把柄用來挾制蕭黨,所以自那鐵礦之事後,蕭黨仍舊將暗中搜刮民脂民膏留有昌王一杯羹。Google搜索」

  荀柳聞言恍然大悟,「怪不得,怪不得經歷這麼多年的戰亂,昌王還有錢招兵買馬,怪不得蕭黨急求讓太子繼位,他們想必也怕當年之事敗露,反而落得一敗塗地的下場吧?」

  她想了想又目光一亮,「那如果我們能將韓軍救出來……」

  軒轅澈輕輕點了點頭,但臉上的神色卻不見得歡喜幾分,「比起這些我更想知道當年在狼牙山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是啊……

  荀柳心中微酸。

  當年那個戰功赫赫的雲大將軍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如今親歷者只剩兩個還好好活在世上,一個是董長青,如今已經取代了雲峰的位置靠著蕭黨在軍營中混的風生水起,而另外一個便是韓軍,但經過這麼多年,當年的玄武將軍想必也早已變了樣子吧?

  但無論如何,此人是救定了。

  ……

  泰明宮,惠帝靠坐在龍座上看著底下的武寧侯司徒廣。

  「青州案果真跟太子有關?」

  司徒廣聞言神色猶豫,半晌不敢說話。

  惠帝眯了眯眼,「朕叫你來不是叫你裝啞巴的,實話實說!」

  司徒廣滯了滯,最終抱拳道:「是,皇上,就微臣所查,青州的官員確實與太子往來密切,不過微臣也不敢妄加斷定,畢竟此事經由簫相爺處理,很多證據……已然不足。」

  「好啊,很好。」

  惠帝直了直身子,神色看不出喜怒,「其他的呢?」

  司徒廣如實道:「那邱老道的嘴巴倒是挺嚴實,不過微臣費了一番功夫尋到了他的老家,如今他的子孫皆在微臣手上,他這才交代出實話,他本就不是什麼道士,不過招搖撞騙投人所好倒是很有一套……只是那名為尾椎的毒……」

  「繼續說。」

  司徒廣立即底下頭,語氣小心翼翼道:「他似乎並不知道那毒到底叫什麼名字,說是……說是有人背後交代的……但往下他卻再不敢多說了,即便是拿他孫兒威脅,他也仍舊閉口不言……微臣便暫時放了他讓他如常動作,並在他身側安插了兩名暗衛。」

  話是這樣說,但隨著這段時日惠帝的氣色越來越好,這其中陰謀和陰謀背後的操縱者已經昭然若揭,若不是他親眼所見怕是也不會知道惠帝原來竟是中了毒。

  只不過現在也只有他與何守義二人知曉,對外惠帝依然在裝病,這段時間更是絲毫未管朝中之事,似是故意給太子已經大權在握的假象。

  看來這太子是高興的太早了。

  司徒廣心中這樣想,但面上卻不敢表露出一絲情緒,許久他才聽惠帝緩緩道了一句:「你做得很好,先下去吧,何守義,傳賀子良進殿……」

  何守義應了一聲,便帶著司徒廣走出了殿門,而賀子良正等在殿門外,見司徒廣出來便立即搭茬:「誒,武寧侯,能否透露下皇上究竟是有何事召你我進宮,也讓老夫好有個準備啊?」

  武寧侯剛應付完上司,渾身輕鬆的同時也不忘雞賊的笑了幾聲,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這個啊……還是賀大人自行體會吧……」

  何守義見此在一旁笑了笑,「賀大人還是如此幽默,不過賀大人也莫急,這下一個便論到您了,請吧,賀大人。」

  賀子良哭笑不得的嘆了口氣,便跟著他進了殿門。

  進了殿見到了惠帝之後,賀子良便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惠帝微微抬了抬眼,「賀愛卿,聽說近日來你一直告假不上朝,可朕見你氣色倒是好的很吶……」

  一提起這事兒賀子良臉上的表情變了變,但依舊坦然,「回稟皇上,微臣身子無恙,但得了心病。」

  「哦?」

  惠帝饒有興致的看著他笑道,「可是為了太子發兵討伐昌國之事?

  憑你的氣性應當在朝上直言勸諫才是,卻為何這般?」

  賀子良微微一笑,那眼裡卻像是孩子賭氣一般,「回皇上,微臣勸過,可太子行事果斷,微臣的話似乎不頂用。」


  這句話逗得惠帝忍不住笑出聲,「看來你心中有怨,又為何不來告訴朕?」

  他說著忽而目光幽幽泛起了光,「也許朕一句話便撤了這個太子也不一定……」

  賀子良聞言微微一愣,正了正色立即行禮道:「微臣不敢,太子畢竟是皇上挑的繼位者,如今正值血氣方剛的年紀,行事衝動了些也是正常,再說即便微臣心中不滿也只敢使使小性子罷了,斷不敢有此般想法。」

  「那二皇子呢?

  愛卿以為他和太子誰更適合繼承皇位?

  朕要聽實話。」

  他說著慢條斯理的看著下頭的人,似乎不想從他身上放過一絲一毫的表情破綻。

  賀子良先是愣了愣,隨後思索了一瞬,竟直言道:「皇上既然這樣問了,那微臣便大不敬直言一回,皇上,太子從小跟您親近,受您教育最多,雖然現在衝動了些,但他行事雷霆果斷,若有良臣輔佐,將來未必不能做一代明君,而二皇子流落在外,小小年紀名動大漢,自然也有其出色之處,但微臣以為他過於重情念舊,從那監斬雲崢之事便能看出來,他太執著於感情,這一點好也不好,若對於兄弟親人,他念起舊情,若是登基必會善待他們,但若被有心人利用,也會釀成極大的禍患……」

  他說著嘆了口氣,「其實於微臣而言,他們二人無論誰繼位,恐怕都要廢一番心思輔佐,但微臣也有私心,若是太子繼位,微臣希望皇上能在此之前能削一削蕭家的權勢,不然外戚強壓一頭,太子的未來怕是堪憂啊……」

  惠帝看了他許久才慢慢收回目光,笑容溫和了許多,「你這老東西,說來說去等同於沒說,不過這朝中怕是無人能比你這張人精的嘴更會說話了。」

  他說著忽而慢慢站了起來,「不過有一句話你說的不錯,外戚勢強本就是禍患,朕這些年來竟忽略了這一點,才由得他們如此膽大妄為……」

  賀子良見惠帝未如同傳言中那般已然病重的起不了身很是驚了驚,但還沒等他驚訝出聲,卻又聽惠帝慢條斯理道:「賀愛卿,朕今日讓你來是為了讓你替朕起草一道聖旨。」

  賀子良怔然,「不知皇上想讓微臣寫什麼內容?」

  惠帝目光一暗,語氣平平卻驚人至極:「廢太子。」

  ……

  等賀子良從泰明宮中出來已經是凌晨時分了,只是他沒想到惠帝居然會將宣讀聖旨的任務交給了他。

  只是在臨走時,惠帝還說了一句話:「這道聖旨你且先留著,這步走是不走,愛卿在家中等信吧。」

  他將聖旨藏於袖中,走出殿門不久後正好碰見外頭早起掃地的老嬤嬤,兩人錯身而過時不經意交換了個眼神,從彼此眼中都看到了一抹欣慰。

  如此費心布了多年的局,終於快迎來收成了。

  ……

  而泰明宮中,惠帝卻少見的一夜未眠,待天色大亮後,沒想到皇后竟比往日提早過來了。

  何守義如往常一般吩咐御廚房準備早膳,蕭嵐則明顯比往日要殷勤許多。

  「皇上可有想吃的東西,不如中午臣妾親自下廚給皇上做吧?」

  她服侍著「虛弱」的惠帝從床上坐起關切非常道。

  惠帝卻搖了搖頭,「近日來辛苦皇后了,不過既然你有心,便隨意做些菜色吧。」

  隨後惠帝便再也未主動開口,蕭嵐轉了轉目光,帶著些試探問道:「皇上……臣妾聽宮人說這幾日您頻頻召見武寧侯……」

  她看向惠帝的神色,見他並無異常,似是任她繼續往下說的樣子,便又繼續道:「臣妾也是怕那些大臣們一點小事便又讓您勞心,昊兒孝順,他也不想讓您太過勞累呢……」

  「無事。」

  惠帝卻神色如常道,「你和昊兒也不必如此擔憂,朕找武寧侯來也不過是想敘敘舊,畢竟這人之將死,便總會想起以前的事情來。」

  蕭嵐神色一僵,忽而不高興道:「皇上怎會如此說,不過是一點小病而已,今日我看皇上的氣色便好多了,往後可莫要這般嚇唬臣妾了……」

  她這話說的酷似真情實意,但也不知是不是看膩了,此時落在他眼裡竟覺得再作假不過,也不知往日他為何會以為眼前這女人對他早已死心塌地,以至於被她差點謀去了性命還尤為不知。

  蕭嵐見他不再說話,氣氛莫名的有些僵冷起來,剛想繼續開口緩和緩和氣氛,卻突然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


  惠帝直直看向她:「皇后,朕問你,從你入宮以來,可曾有事欺瞞過朕?」

  這話讓蕭嵐心中一震,莫名的有些心虛起來,她嘴角顫了顫,但很快便恢復了從容,溫婉笑道:「怎麼會呢,皇上,臣妾對皇上之心天地可鑑。」

  「是麼……」惠帝卻極其諷刺的笑了一聲,忽而像是累及一般,放開她的手道,「朕累了,改日再吃皇后做的午膳吧。」

  這句話明顯是在趕人了,這還是第一次她剛來話還沒說上兩句便被送了客,門口的何守義正準備派人端早膳進殿,正好也聽到了惠帝的話,便恭敬的讓了讓路。

  蕭嵐咬唇看了看床上背著她的惠帝,心中頗有些難堪,便索性轉身退了出去。

  到了殿外後,她立即招過來身側的心腹宮女道:「速去請爹爹過來,就說我有急事要見他。」

  惠帝心思叵測,方才那話定然不是隨意問的,難道是他近日發現了什麼?

  而自她走後,何守義見惠帝心情不佳,便吩咐宮人將早膳擺好,然後讓他們都退了出去。

  「奴才服侍皇上用些早膳吧?」

  惠帝卻仍舊看著里側的龍床帳頂未動。

  何守義走近後才聽到他喃喃道了一句:「朕後悔了……」

  ……

  傍晚,惠帝正半躺在榻上看古籍,這時候何守義忽而從殿外匆匆走近。

  「皇上,今日果真有一宮人去私自見了邱老道。」

  今早皇上剛試探了皇后娘娘,下午那下毒之人便收到了消息,看來已經不再需要什麼證據證明了。

  惠帝神色未動,聞言仿若跟聽見再平常不過的小事兒一般,慢條斯理道:「去給賀子良傳信吧,另外,告訴武寧侯,朕賜予他的虎符可隨他調配。」

  「是,皇上。」

  ……

  次日一早,多日未上朝的賀子良賀大人忽而上了早朝,但文武百官也不覺得奇怪,畢竟太子繼位已經板上釘釘的事,他一個文官即便心中再不甘,也只能聽之任之。

  但眾人沒想到的是,在太子正就著擇定討伐昌國軍隊的將領進行商討時,他卻忽而站了出來,竟膽敢公然打斷太子的話,不要命的自顧自上了台,奇怪的是一向負責朝中秩序的何公公竟也無半點異議,竟還隨著他一道站在了一起。

  然而當賀子良從袖中掏出一道明晃晃的聖旨時,眾人這才神色大驚。

  皇上不是已經多日未理朝政,怎突然下了聖旨?

  而這聖旨里的內容又是什麼?

  賀子良卻不顧底下眾人驚詫和猜疑的目光,慢條斯理的打開了聖旨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皇后蕭嵐及其父蕭世安等人意圖造反篡位,朕已查實鐵證,自今日起廢太子,蕭家一脈罪處九族,但念在皇后誕子有功,遂免其死罪,即日打入冷宮,欽此!」

  賀子良還未念完,滿朝便儘是譁然,他身後的太子軒轅昊更是不可置信,「不,不可能,父皇怎會如此待我?」

  「不可能!」

  剛還正得意的蕭世安突然也站出來道,「賀子良,我看想要造反的人是你!皇上怎會下這樣的聖旨!」

  這時候何守義站出來道:「簫相爺,這聖旨確實是皇上所下,雜家可以作證,怪只怪你人心不足蛇吞象,自個兒搬起石頭砸了自個兒的腳。」

  蕭世安聞言瞳孔一縮,不自覺想到了那邱老道,難道是……

  不,昨日他才派人見了他,明明說是一切順利,只需要再加些劑量……

  怎會這個時候出岔子,明明馬上一切便要到手了!

  他目光一狠,給周圍的心腹和賀子良身後的太子使了個眼色。

  不論如何,就算今日逼宮,他也不能就這麼認輸了!

  軒轅昊接收到外祖父的眼神正準備起身動手,然而這時卻突然從殿前殿後湧入一大批王軍,還沒等他動手,便已經押住了他的雙手。

  「賀子良!」

  蕭世安滿目皆是不甘。

  賀子良卻心情甚好的笑著撫了撫長須,「簫相爺,皇上早就料到你會狗急跳牆,便提前命武寧侯帶著虎符暗中調配了王軍,在早朝剛剛開始的第一刻鐘王軍便已經悄悄潛入了宮中,可惜你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這皇位還未到手,便步步皆是漏洞,何苦呢?」


  「不,這是你們算準的,是你和軒轅澈的計策對不對!」

  他幾乎是赤紅著眼恨道。

  「哎,你說你,我剛教訓你幾句,你就跟個瘋狗似的亂咬亂吠,人家二皇子遠在青州陪媳婦兒,跟這事兒挨得上邊兒麼?

  再說了,皇上問我話時,我可還向著你們說了幾句好話吶,你這不識好人心的狗東西……」

  賀子良語氣越是調侃,蕭世安的臉便越加青黑幾分,軒轅昊則仍舊不信一直疼愛他的父皇會對他如此狠心,一直叫囂著要親眼見一面他的父皇,但此時卻不同往日,任憑他再怎麼掙扎,也只有被禁終生的命了。

  蕭嵐是晚了兩刻鐘才收到被打入冷宮的聖旨,當即便跌坐在了地上,喃喃念叨了幾句,便不管不顧的往泰明宮裡跑去。

  何守義忙命宮人去攔,卻聽惠帝揮了揮手道:「讓她進來。」

  蕭嵐便頂著哭紅的雙眼和亂糟糟的髮髻跪在了他的面前,但一抬頭看到他哪裡像是命不久矣的樣子時,卻又狠狠愣了愣。

  這令惠帝不禁冷笑道:「怎麼,見朕身子恢復不敢相信?

  還是對你們請來的那位假道士自信過甚?」

  蕭嵐這才徹底明白是從哪裡漏的陷,但此時再狡辯已經晚了,她便乾脆哭求道:「皇上,臣妾錯了皇上,但昊兒、昊兒他是無辜的,這些事情他全然不知,他心裡是一直敬著愛著您的啊!」

  皇上既然未要她的命,便應是還念著舊情,只要昊兒沒被廢,她便還有走出冷宮的那一天,而蕭家的其他人她卻已經有心無力了,反正當年利用她進宮奪位的人也是他們,如今就算都死了,她也不欠他們什麼。

  但惠帝是何人,怎能猜不透她的這些小心思,若不是那日在東宮外聽到了他的好兒子的所做所為他或許還真信了。

  想著他無動於衷道:「蕭嵐,事到如今你還不肯說實話?」

  「皇上,臣妾說的句句屬實啊……」

  蕭嵐哭得肝腸寸斷,話音未落卻忽然被對方捏住了下巴狠狠抬起,往日的枕邊人如今卻表情冷漠至極。

  「朕給過你機會,可曾記得那日朕問過你什麼?」

  蕭嵐嘴角動了動,卻未發一言,惠帝見此冷笑道:「朕問你可曾有事隱瞞朕,蕭嵐,朕至今才發現,你的嘴裡竟鮮少有實話,往日那些夫妻恩愛是否也是做戲做出來的?

  是蕭世安教的你?

  嗯?」

  他說完便狠狠甩開她,拿起桌子上的帕子擦了擦手,似是嫌她髒一般,這個舉動落在蕭嵐眼裡,就像是拔出了她賴以希望的最後一根稻草。

  她像是瘋癲一般忽而仰面悽厲一笑,竟收起了乞憐的姿態站起了身,嫵媚的理了理亂發,已近四十的美人,卻風情猶在。

  「皇上對臣妾口誅筆伐,但可曾反省過自己的過錯?

  臣妾入宮整整二十一年,唯一佩服過的女人便是雲初霜,臣妾尚會嫉妒,日復一日受著心愛之人每夜攬著新人入眠,就算表面上裝的再大度,但心裡卻恨不得飲其血啖其肉,這時日長了竟連愛是什麼都分不清了,這爭寵害人的手段卻日益見漲,但云初霜卻與臣妾不同,她愛便愛的純粹,恨也恨的純粹,到了痛苦難忍之時,也敢有付之一炬的勇氣,可不論是臣妾今日之沉淪,還是她當日之死,論起罪過,卻都要算到皇上的頭上……」

  她說著慘笑一聲,「皇上可還記得當年在蕭家對臣妾說過什麼?」

  惠帝怔然不語。

  「皇上,臣妾本無心入宮,可當年您明明有了她,卻為何還要向臣妾承諾未來呢?」

  她定定看了他半晌,似乎這一刻才終於拋卻了戴了數十年的假面,露出千瘡百孔潰爛不已的心來。

  忽而她踉蹌著腳步,轉過身往宮外走去,最後只留下喃喃一句:「臣妾後悔,當年若是稀里糊塗嫁了表哥多好……」

  等到蕭嵐走後,何守義這才進了殿門,但卻見惠帝坐在龍座之上,滿目的疲累和悽然。

  「皇上……」

  「讓朕一個人靜靜……」

  短短數日,榮寵一時的蕭家就如同六年前的雲家一樣樹倒猢猻散,廢太子廢皇后抄九族,真真是風水輪流轉。

  而遠在青州之外的荀柳等人卻到了五月初才得知這個消息。

  當她看到小風打開密信的那一刻時,她便知道,這來之不易的悠閒日子便要先告一段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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