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離去
新法歷3797年的四月底，洛莫準備出發前往市政廳履行和馬丁伯爵的約定。
不過在臨行之前，巴倫突然跑來告訴他，外面迎來了一位訪客。
洛莫心生疑惑，立刻出去查看，發現竟然是馬丁伯爵親自到訪了。
這位傳奇老法師騎著馬，身邊只跟著一個侍衛，噠噠的馬蹄聲中，閒庭散步般來到了洛莫的面前。
洛莫心生疑惑，不是說好的沃羅城見面嗎？
他連忙上前，躬身行禮道：「參見伯爵大人。」
老馬丁由侍衛攙下馬，笑眯眯看著洛莫道：「洛莫小友，我不請自來，不會冒昧吧？」
「當然不會。」洛莫連忙說道。
他有點想問什麼改變了計劃，但是馬丁既然沒說，他也就沒開口詢問。
「帶我去你的莊園走走吧。」馬丁開口道。
「請。」
當下，洛莫陪著馬丁，在莊園裡面參觀起來。
從莊園的廣場，再走到田間地頭，馬丁興致高昂，時不時的向洛莫問一些莊園的基本情況。
看到莊園的農戶們人人都穿著得體的衣服，幹勁兒十足，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馬丁不禁心生感慨道：「說句實在話，整個沃羅河谷，大小領主上百個，你手下的農奴們，看起來是最像人的。」
聽到馬丁的誇獎，洛莫遜謝著，心中尋思莫非這老頭是來收稅的？
自第一次豺狼人入侵以來，洛莫的哥哥向市政廳申請了免稅，市政廳給准了。此後便一直未交過稅，現在莊園百廢俱興，市政廳依律是可以來收稅的。
馬丁仿佛猜到了洛莫的心思，笑道：「你放心，我這次來，不是來找你麻煩的。稅收也到不了我的口袋裡。」
洛莫舒了一口氣，笑道：「老實講，上次源質礦石，幾乎耗費了我全部的積蓄。真要交的話，估計也拿不出來。」
馬丁哈哈一笑道：「得了便宜還賣乖是不是？上次給你的源質礦石，跟白送可沒什麼區別。」
洛莫點點頭，由衷感謝道：「伯爵大人對我的抬愛，我一直記在心裡。」
「你可知道，我為什麼要幫你？」馬丁意味深長的看著洛莫道。
洛莫沉吟著，問道：「莫不是因為我父親的原因。」
馬丁望著遠處連綿的群山，肅容道：「有這方面原因吧。當年秋棠之戰，我被邪獸人的薩滿所傷，魔法種子幾乎被毀，身體也受到了重創。是你父親在內的騎士小隊拼死給我救出來的。雖然這是他們的職責，但是對於他們的後人，我多少還是會另眼看待的。」
「不過，這倒不是主要的原因。」馬丁繼續說道：「最重要的是，我看到了你的潛力。我查過，你的莊園從被豺狼人打得毫無招架之力，到去年年底復仇成功。也才過了一年而已。這一年之內，你的改變巨大，甚至還成為了鍊金師。這種提升，說一句天才也不為過。」
聽著馬丁毫不吝嗇的誇獎，洛莫心想我成為一級法騎的事情你還不知道呢。
他再次遜謝道：「伯爵大人過獎了，我只不過是僥倖得到了先祖的庇護而已。」
馬丁說到這裡，嘆口氣道：「我本來還想好好培養你，讓你從剿滅豺狼人開始，立下一些功勞，一步一步走上法騎的正途。不過現在，恐怕沒什麼機會了。」
洛莫心中有些不安，默默等待著他的下文。
只見馬丁臉上露出一副蕭索的表情，說到：「王城發來調令，我將離開沃羅河谷了。」
洛莫聽到這話，頓時一驚，馬丁可是沃羅河谷的傳奇法師，也是個金字招牌。當年秋棠之戰就是他帶領著沃羅城的騎士團參加的。
這樣一個沃羅城的資深元老，竟然在暮年的時候被迫要離開沃羅河谷了？
「王國為什麼讓您突然離開呢？」洛莫不由自主問道。
馬丁撫摸著田裡的麥穗，沉聲道：「無非是我想重整騎士團，斷送了那些貴族們的財路罷了。灰熊要塞沉沒後，邪獸人再度逼近。我這把老骨頭居安思危，想最後為沃羅河谷做點事情，沒想到還是有些不自量力啊.」
他自嘲的笑了笑，接著說道：「騎士團的兵額有4000名，現在連三分之一都不到。但是滿額的兵餉照領，魔法材料照領。那些貴族子弟，占著騎士團的名額，甚至連人都沒有照過面。」
洛莫頓時明白了。吃空餉的問題在哪個時代都存在，老馬丁想要動他們的奶酪，後台卻沒有這些人硬。
只見馬丁伸出兩根指頭道：「王國差不多每個月為騎士團提供2000金幣的物資，但沒有形成任何戰力，全部進了河谷貴族們的口袋。還不包括其他的財政支出。」
「每個月2000枚金幣？」
洛莫聽到這裡，直接就震驚了。他突然覺得，自己的回春藥水生意，跟這個相比，完全就是九牛一毛。
馬丁看到洛莫一副吃驚的樣子，微笑道：「現在你知道黑岩城是怎麼一步一步發展起來的吧？」
「也就是說，阿諾德侯爵，是這群蛀蟲的核心？」
「是的。」馬丁點點頭，道：「他的背景太強了，我比不過他，只好灰溜溜的走啦。」
他說到這裡，臉上保持著微笑，但語氣中卻滿是蕭索。
看到馬丁衰老渾濁的眼神中滿是黯淡之色，洛莫心中也有些難受。
這件事情雖然跟他沒有關係，不過老馬丁確實幫助自己很多。
而自己在這件事情上卻不能給他任何幫助。
老馬丁說完這些後，心情似乎好了一些，笑道：「不過我走之前，會儘可能的將我手裡面的材料全部帶走，絕對不會讓他們占任何便宜。這裡面大部分東西我都沒用了，就全都送給你吧。」
「送給我？」
「是的。」
洛莫心中感動，他沒想到老伯爵臨走之前還這麼想著自己。
看來他確實對自己寄予厚望。
「我的新封地在王國東部的綠柳之城。你今後要是需要什麼沃羅城沒有的材料，可以寫信給我。」老馬丁再次說道。
洛莫感受到一股受到關懷的溫暖，看著馬丁的眼睛，輕聲問道：「您都要走了，為什麼還要對我這麼好？」
馬丁指著遠處勞作的農戶，道：「那麼，你又為什麼對他們這麼好呢？」
洛莫沉默了一下，點點頭道：「我明白了。我會替您守護好沃羅河谷的。」
說完這些後，馬丁很快便離去了。兩人約定好，馬丁留下的物資，會委託火狐商社運送過來。
噠噠的馬蹄聲再度響起，洛莫將馬丁和他的侍從送到莊園之外，看著馬丁離去的背影，心中只想著：我要有每個月2000枚金幣的供應，該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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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