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薇到了新的世界,剛恢復意識就被濃重的悲傷籠罩,心裡難受得喘不上氣,那種一點求生意志都沒有的絕望,讓霍薇控制不住地一直流眼淚。
她不想流眼淚的,但她一點辦法也沒有,眼淚不斷地匯聚到她的下巴尖,滴落到地面上。
霍薇已經很久很久沒遇到過這種情況了,因為情緒影響是逐漸變小的,她每次穿越都可以儘快適應,排解情緒。除了第一次穿越時,這是她唯一的一次被原主情緒影響得這麼嚴重。
霍薇聽到有人說話,就保持著穿越過來的姿勢一動沒動,她本就捂著口鼻的手也沒有放下,連呼吸都是輕輕淺淺的,不敢加重半分。她默默掀動眼皮,抬眼看向前方。
她正站在一座假山的縫隙中,整個人軟軟地靠在假山上,以支撐著身體不摔倒滑落。而她面前是濃密的樹葉,將她遮擋得嚴嚴實實的,光線幾乎都照不進來,但她能從一點點縫隙中看到外面,也能清楚地聽到他們說話。
外面是兩個年輕英俊的男人,一個穿月白色錦衣,手持長劍,一個穿藍色錦衣,手持玉簫。霍薇快速和記憶中的人物對上號,知道他們就是原主的兩位表哥,手持長劍的是大表哥莫子越,手持玉簫的就是二表哥莫子謙。
原主家人俱已不再,已經在莫家寄人籬下五年之久,莫子謙是她定了親的未來夫婿。
霍薇看到莫子謙一臉震驚的樣子,然後著急地擺手道:「大哥,這不行,怎麼能犧牲你的幸福,讓你去娶霍薇呢?她是我的責任,我不能把她推給你。」
莫子越看上去很沉穩,只是溫和地笑笑,拍拍莫子謙的肩說:「這沒什麼,反正外面的人只知道霍家和我們莫家有親事,這些年表妹身體不好,很少露面,根本沒人知道和她定親的是你還是我。
你喜歡蓉蓉,我又剛好沒有喜歡的姑娘,這樣不是皆大歡喜嗎?」
莫子謙怔住了,他被莫子越說動了。
只是換親這樣的事情到底有違道德,而且還是換給大哥,這讓他心裡不安穩。他臉上儘是遲疑和掙扎,眉頭也皺了起來,「這樣……太對不起大哥了,我、我,爹對你寄予厚望,一心想讓大哥你繼承武林盟主之位,你的妻子怎麼能是霍薇那樣的姑娘?不說她絲毫武功都不會,只說她的身體心性,便不能勝任武林盟主夫人的身份啊。」
莫子越嘆了口氣,「你是我弟弟,蓉蓉也是我親如妹妹一樣看著長大的,我怎麼能看你們為情所困?子謙,這件事就這樣定了吧,表妹很好,雖然自幼體弱,膽子也小,但她善解人意、溫柔體貼,日後一定會是賢妻良母,我是心甘情願娶她的。
你別想著娶表妹為妻,日後夫妻相敬如賓了,以表妹的性子,這樣定會覺得委屈。既然你不喜歡她,乾脆就換親吧。」
莫子謙動搖得更厲害了,他不喜歡霍薇,當然不能給霍薇幸福,如果他娶霍薇,那霍薇和柳蓉蓉還有他,三個人都將不快樂。他握緊玉簫,猶豫不決,「爹娘……恐怕不會同意。」
「爹娘那裡我去說,表妹那裡也由我去說。」莫子越把難題都攬到了自己身上,又重重地拍了拍莫子謙的肩膀,露出溫和的笑容,「子謙,別再想了,今天表妹見到你和蓉蓉在一起,已經傷了心,這件事不儘快解決的話,一定會出現我們大家都不想看到的情況。就這樣吧,如果你對表妹心有不忍,便讓蓉蓉為她看看身體,若能養好些也是好的。」
莫子謙立馬點頭,「大哥放心,蓉蓉是神醫柳家的女兒,醫術了得,我去和她說,讓她幫霍薇調理身體。」他頓了頓,感動地看著莫子越說,「大哥,謝謝你。今後你但凡有事只管吩咐我和蓉蓉,我們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莫子越朗聲笑道:「我們兄弟之間還說這些做什麼?快去找蓉蓉吧,她此刻應當也在不安,你們才剛剛重逢沒多久,不要讓她誤會了什麼。」
「嗯,謝謝大哥!」莫子謙聞言就有些迫不及待地想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柳蓉蓉,又道了一聲謝,便運起輕功飛快地消失在花園裡。
霍薇反射性地垂下眼,遮擋住自己震驚的視線。
那是輕功?她感覺到心底隱秘的興奮,這個世界有武功,她對這個極感興趣!
同時她更加小心地放輕了呼吸,不敢有絲毫異動,不想讓外面的莫子越發現她的存在。
莫子越站在原地,抬起手看著手中的佩劍,輕輕撫摸,隨後諷刺地輕笑一聲,大步離去。
霍薇的靠著假山的手臂和雙腿、雙腳都麻得沒有知覺了,但她仍舊一動不動,閉上眼開始融合原主的記憶。
她現在情緒已經緩和了一些,但還是有種很失望、很心碎的感覺。霍薇快速融合記憶之後才知道是為什麼,頓時想罵出聲!
原主的父親霍峰是上一任武林盟主,與妻子非常恩愛,是江湖上有名的神仙眷侶。只可惜,在霍夫人即將臨盆時,霍家遭遇仇人攻擊,霍夫人被打了一掌,難產生下原主便撒手而去。原主也因那一掌生來病弱,哭都像小貓一樣,從此湯藥不斷。
霍峰再未續娶,將原主視若掌上明珠,多年來尋醫問藥,只想治好女兒的體弱之症。但很不巧的是,江湖上兩大神醫——柳神醫去世、葉神醫不知道去了哪裡隱居。莫家的主母柳玉蓮與原主的母親是表姐妹,也是柳神醫的遠親,霍峰通過莫家牽線,請求柳家後人救治原主,原主的身體總算好了一些,不再動不動病倒了。霍峰也因此十分感激柳家和莫家,送出了大量珠寶財物做謝禮。
剛巧莫家在江湖中也很有地位,家主莫志鵬的武功僅次於霍峰之下,兩人很有共同語言,這來往就更密切了。霍峰身為武林盟主,事務繁忙,平日裡很少有空陪伴原主,滿腔父愛也沒能讓原主感覺到,所以原主的性子一直都很軟,有些怕事,不願見陌生人,對莫家竟是最親近不過。
五年前,霍峰收到可靠消息,知道最大的魔教——天極教有異動,將會血洗正道門派,在和眾門派首領商議過之後,便帶領一眾正道人士圍剿天極教。
誰知他身邊最信任的徒弟竟是叛徒,出賣了霍峰,也泄露了正道的圍剿計劃,令天極教得了先機,提前率領眾魔道門派將他們團團包圍。
那是一場大戰,霍峰死不瞑目,天極教教主也受了很重的傷,正邪雙方都有嚴重的死傷,現場猶如人間煉獄,滿是屍體和鮮血。最後莫志鵬拼著重傷殺了天極教教主,站出來率眾擊退魔道人士,又殺了霍峰那個叛徒徒弟,為霍峰報仇,成了武林中威望最高的人。
那一次,正邪雙方都元氣大傷,需要休養,再不能大動干戈。而正道這邊急需武林盟主來安頓武林中的逐項事宜,莫志鵬全票通過,被還活著的掌門一致推舉為新的武林盟主。莫家自此取代了霍家,成為武林中地位最高的家族。同時莫家收養了原主,當著眾掌門的面,承諾會讓原主和他的兒子定親,做莫家未來的兒媳婦,善待原主。
當時武林中無不誇讚莫志鵬有情有義,莫家得了大大的美名,而原主也懷著悲傷忐忑的心情住進了莫家,與兩位表哥一同相處。
五年前,她才十歲,莫子越十五歲,莫子謙十二歲。當時莫子越時常去莫志鵬那裡請教武學,閒暇時便沉迷練劍,原主和他的接觸慢慢變少,有些疏遠了。而莫子謙不喜習武,更喜歡音律詩詞、喜歡玩,所以和原主在一起的時間更多些,也是莫子謙讓原主重展笑顏的。
莫志鵬見了便將原主定給了莫子謙,原主那時便知道了,她長大是要嫁給二表哥的,從此朝夕相處,自然就有了少女心事,將那個愛笑愛鬧的二表哥放進了心裡。可她很快便發現事情沒有她想像的那麼美好,她自小敏感多思,很容易便發現表姨媽柳玉蓮對她越來越不喜,她身邊伺候的人也逐漸被拿了錯處趕走,換上新的人,會時常叮囑她不要說錯話、做錯事、沒有規矩的人。
她感覺仿佛被縛進了一個繭里,一日一日,繭越來越厚,她也越來越喘不上氣,那是寄人籬下的感覺。她的一切都是莫家給的,莫家主母不喜歡她,下人們自然看人下菜碟。莫子謙也長大了,總愛往外跑,不愛待在家裡了,原主在莫家後宅中連個說話的人都沒了,心情自然抑鬱。長此以往,五年了,她的身體又變得很差,她不開心,唯有一絲期待,是十六歲及笄後嫁給二表哥,到那時,他們就有自己的院子,他們就是夫妻,也許又能像小時候一樣親密地在一起了。
可她這樣期待,今日卻在莫府後面的桃林中,看見莫子謙拉著柳蓉蓉的手互訴衷腸!
柳玉蓮是柳家旁支的後代,而柳蓉蓉則是柳家嫡系後代,排一下輩分,柳蓉蓉該叫柳玉蓮一聲姑媽,但實際上親緣關係有些遠,柳蓉蓉和莫子謙他們便直呼其名,不再論這些關係了。
莫子謙兩年前隨莫志鵬出遠門,走散了,恰巧遇到離家出走的柳蓉蓉。當時他們誰也沒告訴對方真實姓名,柳蓉蓉還是女扮男裝,兩人相處得特別投契,互稱兄弟,直到一次意外,莫子謙發現柳蓉蓉是姑娘,他們兩人之間的氣氛便曖昧了。可惜還沒等他們互道姓名,莫志鵬找來,帶走了莫子謙。
莫子謙一直很遺憾,沒想到這次柳家來人,隨行而來的柳家最有天賦的後代竟是柳蓉蓉!
他們有情人這般有緣的重逢,哪裡還忍得住?柳蓉蓉也覺得他們特別有緣分,兩人都在惋惜,這麼多年莫家和柳家沒有多走動,以至於他們竟一直沒有見過。但正是這樣奇妙的緣分,讓他們更覺得對方就是自己的命定之人。
他們兩個便是這本書中的男女主角了。
他們的愛情很美好,他們的故事很有趣,他們的相遇、相知、相愛,真的很美很美,但在他們中間還有原主這個未婚妻。
原主看到那一幕太震驚了,卻沒有後退,當場質問莫子謙把她當成了什麼?要怎麼處理這件事,又質問柳蓉蓉知不知道莫子謙有未婚妻,當時他們兩個人都沒出聲。
莫子謙是因為不知道如何回答,對霍薇也有些厭煩,對這段莫名其妙的婚約更是厭惡。
而柳蓉蓉是因為,她進了莫家見到柳玉蓮的時候,就從談話中知道了這門親事,可她之後見到莫子謙太過激動,兩人還是手拉著手在桃林里互訴衷腸了。這時面對原主的質問,柳蓉蓉無話可說,說什麼都是錯。
原主身體不好,受不得氣,當時只感覺眼前一陣發黑,而身邊的下人居然還在教導她待客之道,讓她不要咄咄逼人。她滿腔的委屈和怒氣無處發泄,一路疾跑擺脫那些人,然後鑽進了她之前發現的「秘密地點」,就是花園裡的假山。
假山的造型剛好有個能容兩人的空隙,外面幾棵樹長出來的樹枝和茂密的樹葉,將這裡擋得嚴嚴實實,她還是有一次靠在上面差點摔倒才發現的。因為這樣的造型很好看,所以根本沒人修建樹枝,這裡就成了她每次藏起來難過的地方。
她不想讓任何人看到自己失態的樣子,所以躲在裡面,哭過之後才想到,若真有人想追她,怎麼可能任由她跑掉?她這樣病弱的身子,在武林盟主家中能跑得過誰?這裡根本就沒人在意她,她的親事自然也沒人在意。
之後她就看到了莫子越和莫子謙過來,她捂住口鼻是不想被他們發現,不想這麼快面對莫子謙,卻沒想到聽見了他們的談話,他們竟然要換親,將她還給莫子越!
霍薇穿越過來的時候,剛好就是他們兄弟倆商量好做了決定的時候,還很好心的,說要讓柳蓉蓉為她調理身體。
霍薇立即調出系統,看了這個世界這本書的劇情。莫子越身為大哥挺身而出,替男女主角解決了麻煩,迎娶原主做莫家未來的主母,甚至很有可能成為未來武林盟主的夫人,而柳神醫最有天賦的後人還要為她調理身體,這簡直是好運降臨到她頭上。否則,她嫁給一個不愛她的人,心裡有別人的人,怎麼可能幸福呢?
結果書中的霍薇卻不惜福,堅決不同意換親,趁一眾武林人士聚集到莫家山莊的時候,當眾將這件事鬧了出來,指責莫家換親,指責莫子謙不負責任,指責柳蓉蓉明知他們有婚約還要插一腳進來。
當時場面極為難看,莫志鵬控場,柳玉蓮親自將霍薇拉回後宅,並對外說她這幾年身體越來越差,有時候腦子都不太好使,這是又燒糊塗了。還說她的未婚夫一直都是莫子越,誰換親會把不好的換成好的,把小兒媳婦換成未來的當家主母?再說柳蓉蓉是他們特意請來為霍薇調理身體的,只是霍薇在五年前父親死時受到了巨大的驚嚇,誰靠近都覺得是在害她,這才胡言亂語。
這話真的有很多人信,因為霍薇在指責他們的時候,被身邊下人拉扯,就連帶也指責這些下人是柳玉蓮派來管束她的,不想看她好過。
莫志鵬和柳玉蓮的形象一向很好,更何況他們還養了霍薇五年,怎麼也有一份長輩的恩情。霍薇這樣當眾和他們撕破臉,說柳玉蓮派下人是為了不讓她好過,這實在讓人匪夷所思。柳玉蓮有什麼理由折磨霍薇?就算是為了美名肯定也得把前武林盟主的女兒養得好好的啊。
於是這件事到最後不了了之,基本沒幾個人相信霍薇,少有的那幾個相信的,也不會替霍薇說話。霍薇是誰?一個無關緊要隨時可能病死的孤女罷了。但莫志鵬可是武林盟主,柳蓉蓉是柳神醫後代中最有天賦的一個,哪個都不能得罪,那只有霍薇做炮灰了。
武林中的孤女多了去了,他們每天刀光劍影,今日不知明日的命,沒有那麼多同情心去管別人的閒事。特別是武林盟主家的事情,那就更不會管了。
這次鬧騰之後,反倒有不少人覺得霍薇不識好歹。以她孤女的身份,病怏怏的體質,莫家能讓她當小兒媳婦都是有情有義,說起來莫家根本沒義務照顧她。現在不但讓她當兒媳婦,還是讓她當長媳,莫子越的前途顯然比莫子謙好多了,她還鬧騰個什麼?
要說把她和莫子越的親事換成了莫子謙,她鬧騰大家都能理解,但說把她和莫子謙的親事換成了莫子越,沒人信的,也沒人理解。甚至大家都懷疑她是不是精神出了問題,看誰都覺得要害她,連好心救她的柳蓉蓉都被她抱有那麼大的惡意。
這下子還有人替莫家擔心起來,替莫家不值,私下勸說莫志鵬認霍薇做個乾女兒算了,別耽誤了莫子越。可莫子越卻站出來說他一定會照顧好霍薇,不管霍薇變成什麼樣,都不會拋棄她。
這般有情有義的好兒郎哪裡找?莫子越一向就是溫潤如玉,臉上時常掛著一抹笑容,為人溫和得很,只是在武學上天賦不錯,特別勤學苦練。這樣的人大家都喜歡,也都很看好,尤其是未來若由莫子越做了武林盟主,那他性子這般溫和,大家想做什麼也都好說話。
所以武林中好多人的心都是偏向莫子越的,霍薇在他們眼中就是走了狗屎運的人,被好多姑娘嫉妒,她這還要鬧騰不知足,就成了大家抨擊的對象。
之後原主悲痛欲絕,自殺時是莫子越救了她,安慰她,一直溫暖貼心地關懷她。她雖然沒有愛上莫子越,但卻開始感激莫子越,因為從頭到尾,莫子越也不算傷害她。原主是這麼想的,所以在全世界都不喜歡她之後,她越來越靠近給她溫暖的莫子越,把他當做親哥哥一樣依賴,甚至在莫子越武學難有突破的時候,將自己父親留下的家傳絕學《御陽劍法》送給了莫子越。
原主是個心地善良的姑娘,她對莫子越的感激是真的,所以她一片赤誠地給出了自己擁有的最重要的東西。然後之後,莫子越便沉迷練武,幾乎沒時間再見她,她想去找,莫子越的隨從也會攔下她,讓她懂事點,別打擾莫子越練劍。
那個時候,原主才恍惚明白了什麼,原來這唯一的溫暖也是假的,她對莫子越的恨勝過了莫子謙,從那以後她便蟄伏起來,變得溫順,想要伺機殺掉莫子越。
而在那段時間,有了愛情的莫子謙奮發向上,柳蓉蓉用治病救人給他換來了武功秘籍,他就很努力的學。他的天賦比莫子越好得多,居然後來居上,能打贏莫子越了!這時莫子越才露出真面目,原來他才是心機最深的那個,他設計將莫子謙和柳蓉蓉打落懸崖。
可惜主角就是主角,他們跌落的懸崖下,正好是葉神醫的隱居地。葉神醫順手救了他們,柳蓉蓉便死纏爛打要學醫術。葉神醫並不看好她,所以不教她,將他們趕了出來。但僅僅是治好他們,對他們來說就已經是天大的造化了。
兩人隱藏起來,勤練武功,最後殺回來揭穿莫子越偽君子的真面目,大快人心。
可原主卻早早就死了,在柳蓉蓉墜崖之後,原主還沒來得及殺莫子越,就毒發身亡。莫家人找了柳家人來看,怕是什麼仇人做的,誰知發現是柳蓉蓉為原主調理身體的時候用錯了藥,以至於斷了那藥之後,原主便獨發身亡。
用錯了藥,書中輕描淡寫就這麼帶了過去。莫家知道不是仇人後,自然也沒興趣追究,而且他們還從原主藏著的東西中發現她想對莫子越不利,那就更怨恨她了,直接將她丟去了亂葬崗,對外辦的葬禮中,那棺材裡裝的不過是一些石頭罷了。
霍薇看完書便可以斷定,那藥一定是柳蓉蓉故意下的,柳蓉蓉作為柳家最有天賦的後人,為江湖人士治病從來沒用錯過藥,怎麼可能只給原主用錯?再者,原主的葬禮很大,柳蓉蓉知曉後卻只看莫子謙沒傷心就鬆了口氣,半點愧疚沒有。這也正說明了她早就知情,根本就不是用錯了藥,她是故意想讓原主死,之前只不過沒找到好時機罷了。
正巧,她墜崖,所有人都以為她死了,這時查出她給原主用錯藥,也沒人會猜疑她說她什麼,畢竟她還給不少人治過病呢。
原主真的成了他們爭鬥的炮灰,還一直被世人認為是腦子不清醒,她死了,大家都為莫家鬆了口氣。可是原主做錯了什麼呢?她這一輩子,從十歲就待在莫家,她是被如何對待的?沒有人教導她,沒有人關心她,莫子謙和她定親後更是開始疏遠她,不喜歡她,連句表妹都不肯叫。她的一輩子,是他們所有人造成的悲劇。
霍薇緩緩站直身子,透過樹葉的縫隙看向碧藍的天空。莫家很小,武林很大,退親,正好是她離開莫家的好時機。不過孤軍奮戰不可取,總要找個盟友才是,莫家,也必須褪下一層皮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