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越發覺霍薇很喜歡聽江湖上的事,就像小姑娘對未知的東西都很好奇,他一說江湖上的事,霍薇就完全轉移了注意力,不再想莫子謙那些傷心的事。這是個好現象,他作為唯一安慰好霍薇的人,明顯感覺到霍薇對他更加依賴了。於是他一有空便背著旁人找霍薇聊天,告訴了她很多外面的事。
那些事對莫子越來說只是尋常,對霍薇來說卻是安身立命的重要信息。
當今武林分為兩大勢力,一方就是以莫志鵬為首的名門正派,也就是所謂的正道人士。鑑於霍薇了解的莫家人都是卑劣之徒,書中的武林大會也沒人幫原主,她對這些「正道人士」很不感冒,反而對魔教有一點點期待和好奇。
書里可是寫了,男女主角墜落懸崖後便隱姓埋名,易容闖蕩江湖,接觸了不少的「魔道人士」,也結交了不少朋友,得到不少幫助,後來才能帶著人回來一舉揭穿莫子越,無意中也揭穿了莫志鵬的真面目。
對男女主角來說,莫志鵬偏心莫子越,十分嫌棄莫子謙,自然和他們不是一路人,倒是幫助他們的邪魔歪道都是他們的好朋友。且不說男女主角性情如何,單說他們遇到的那些事、結交的那些人,就足以證明,好壞不可以正邪來分。而所謂的「正」與「邪」,又是誰來劃分的?還不就是道不同不相為謀,所以這些傳承更久的名門正派就將他們打成了魔教嗎?
所以霍薇不著痕跡地引導著,讓莫子越說了更多魔教的事。這江湖上另一大勢力就是以天極教為首的魔教勢力了,其實也是一些門派,有傳承很久的,但大多數相對其他門派而言都是屬於新興門派。這些門派共同的特點就是行事張揚、不講究那些禮儀規矩、有仇報仇行事極端、不肯原諒人,被名門正派不喜,統稱他們為魔教。
魔教的人也不在意被稱為魔教,他們還不樂意和滿口仁義道德的名門正派為伍呢,樂得當魔教逍遙自在。當然,他們之中肯定會有敗類,但這和正邪無關,像莫家這幾個人,在霍薇眼中也是敗類,只不過他們會掩藏,而那些愚蠢的敗類不會掩藏而已,本質上都是人渣。名門正派發現人渣會清理門戶,魔教也會。
莫子越同霍薇說的時候,對魔教是充滿指責鄙夷的,不過霍薇自然會提煉出重要的信息,不會被他誤導。原主在五年前失去了父親,而那場大戰讓天極教也失去了教主,如今上位的是那位教主的兒子,手段狠辣、頗有頭腦。
當年莫志鵬是想趁著魔教群龍無首,一舉將他們覆滅的,正好立個大功當上盟主,博個好名聲。但沒想到這位新教主很擅長用人,也很擅長用計,一上位就整合剩餘力量對抗正道。莫志鵬的攻擊不但沒覆滅魔教,反而給新教主做了催化劑,讓新教主有機會收攏魔教,團結一心對抗外敵,從而信服新教主,真正以他為首。
莫志鵬那時候也受了傷,而且正道人士也損失不少,見占不到便宜,只得退了,因此還被一些人埋怨他太過激進,給他當盟主添了一些麻煩。
這五年裡,莫志鵬坐穩了武林盟主的位子,收攏了不少門派掌門為他效力,聲望越來越大。但天極教的新教主幾乎收攏了所有魔教門派,那些門派都以天極教為尊,對新教主十分推崇,甚至統稱他為「教主」,對他俯首稱臣。
這樣的凝聚力連莫志鵬都看得眼熱,因此他十分忌憚天極教的教主,很想除之而後快,可惜這教主每次露面都是一襲紅衣,戴著面具,沒人知道他長什麼樣,甚至沒人知道他真正的姓名。
老教主從前畢竟是魔教之首,是正道人士立志要殺的人,遭遇的暗殺無數,因此他才將唯一的兒子保護得這麼好,只有信得過的人才知道他兒子的身份。只是沒想到,新教主上位後仍舊不露真容,在江湖上面對面碰上怕是都不知道他是誰。
這樣神神秘秘的,讓霍薇更感興趣了,不過她目前還是保住小命最為緊要,闖蕩江湖見識這些精彩紛呈的故事都是以後的事。
霍薇和莫子越走近了些,流露出對他的依賴,讓他以為有很大希望拿到秘籍。偶爾柳玉蓮在私底下埋怨霍薇時,莫子越還會不著痕跡地幫她說話,就怕柳玉蓮壞了他好事。於是霍薇成功穩住了莫家人。
甚至莫家人為了讓提前到來的部分江湖人士看到他們對霍薇的好,這幾日還特別喜歡在人前關心她,霍薇的生活質量直線提高,好菜好飯好藥的養著,整個人氣色都好了一點點。
就這樣,武林大會很快便到了。
江湖上的重要人物齊聚一堂,莫志鵬安排了一個武藝切磋的盛會,用以考校各門派這一年新冒頭的好苗子,同時也給各門派一個長臉的機會、展現實力的機會。若是哪個門派接連幾年都奪得頭名,那這門派在江湖上的地位也將大幅度提升,受人重視。
霍薇最近重展笑顏,好像已經完全放下了退婚之事,面對莫子謙和柳蓉蓉和能疏離客氣地打聲招呼,沒有半點仇恨之意,讓莫家、柳家都覺得她大度不計較,徹底放鬆了警惕。
莫子越又想討她歡心,所以在她說想看武林大會的時候,就幫腔讓她一起來看熱鬧了。
霍薇和莫家兄弟一起站在莫志鵬身後,比試開始後,莫子越低頭靠近她一些,關切地叮囑道:「刀劍無眼,雖說規則是在台上比試,但也難免會出現意外。表妹小心些,出什麼事就躲到我背後。」
霍薇眼睛看著台上的打鬥,連個餘光也沒分給他,點頭道:「我知道了哥。」
莫子越很無奈,只得露出哥哥對妹妹的關懷表情,又說一句:「累了就說。」
霍薇聽到他的心聲,他幾乎放棄了提議成親的念頭。
她那單獨一個「哥」字完全體現了只把他當親人的心思,時刻注意著杜絕他想成親的念頭,否則扯出什麼來掰扯不清,還好成效不錯。
這些天莫子越關心霍薇都是在私底下進行的,如今當眾護著霍薇,讓旁邊的莫子謙多看了好幾眼。莫子謙還拉著莫子越挪了兩步,悄聲說:「大哥,你這麼關心霍薇做什麼?你不會還想著娶她吧?」
莫子越溫和地笑說:「她是我們的表妹,照顧她是應該的。」
莫子謙有些著急,「大哥,你可千萬不能娶她啊,她身體不好,柳家人都說她命不久矣。而且她性子也太軟弱自卑,如何能做你的賢內助?」
莫子越嘆口氣,無奈地看他一眼,「子謙,你傷了表妹的心,我們該對她更好才行,讓她心裡不要怨恨,否則被外人知道了,於你名聲不利。」
這話讓莫子謙無地自容,原來大哥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給他收拾爛攤子,而他這些日子只顧著和柳蓉蓉談情說愛,完全沒想到要做什麼補救,還是大哥想得周到。
莫子謙對莫子越感謝了一番,莫子越欣然受了,他一直都是這樣,虛偽得很。
霍薇雖然聽不見他們兩個說什麼,但卻能聽到他們的心聲,將他們的對話猜了個差不多。她沒理會,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台上,太精彩了!
她做女皇的時候,為了上戰場也學過武功,但那不是武俠世界,武功只限於基本的類似於現代的防身術,根本沒有輕功這種神奇的功法。而她拍戲時運用的那些武功也都是吊威亞拍出來的,現在她居然親眼看見有人飛掠起來,一跳三米高,劍還有劍氣!
還有個用劍的刺向對方時,將對方耳邊的髮絲削下來一縷,那人緊急躲避,反手就在他臉上留下一道淺短的劃痕。好驚險!
又有人掄起鐵錘,捶到對方背上,對方臉色一白,卻順勢一轉來了個回馬槍,槍頭離這人腹部就只差那麼一點點。
霍薇忍不住驚呼出聲,這真是她下意識的反應,因為看這場對戰,真會感激他們差點就死了!
莫子越笑了一聲,對她說:「表妹不用怕,大家都會點到即止。」
「這樣是點到即止嗎?」霍薇有些疑惑,眼睛卻更亮了。她要學武功,她一定要學!
莫子越知道她對江湖的事感興趣,又來刷好感,每當有人上場,他便輕聲給霍薇講解那人使用的功法,和作戰的經驗,好像一個優秀的解說員。
有了解說,霍薇再看起來就輕鬆多了,過去最開始那股驚訝勁兒,她更多的是快速記憶他們的招法,從莫子越的解說中分析他們的攻擊要點、防禦手段,以及弱點。
弱點很重要,每個門派的功法都是自成一派,都有強項和弱點,她若能記住每個門派的弱點,將來自保的機率就更多幾分。
同時霍薇也開始一個個的傾聽在場眾人的心聲,她需要知道,這裡誰是莫志鵬的狗腿子,誰又對莫志鵬心懷不滿。誰和她爹霍峰有交情,誰又面臨危機需要幫助。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用「江湖」來比喻,正是說明江湖中永遠不可能太平。莫志鵬再是武林盟主,也會有和他有矛盾的人,想把他拉下馬的人,或者說,莫志鵬那些狗腿子也會有仇人,而這些人都有可能站到莫志鵬的對立面,只要給他們一個契機。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霍薇選擇萬靈心聲,便是為了像現在這樣了解當前形勢,分析自己的處境,利用一切能利用的來保護自己。
莫子越就在她旁邊故作關心,卻一點都沒發現霍薇的分神,還以為霍薇一直在興奮地看著比武呢,當她是個充滿好奇的小女孩。
大半天的比試下來,霍薇把各門派的武學特色了解了一遍,記了個大概,同時發現在場有六個門派是掌門是完全聽從莫志鵬號令的,還有四個門派中立,只要自身利益不受侵犯便可。
中立的門派倒是曾經和霍峰關係不錯,但也只是曾經,人走茶涼不是一句空話,五年了,他們恐怕會明哲保身,但真到了關鍵時候,幫她說句話也很有可能。
剩下兩個門派對莫志鵬不滿,分別是岳山派和霞光派。
岳山派在江湖中地位也很高,當初莫志鵬率眾進攻魔教沒討到好的時候,就是岳山派掌門質疑他的能力,不願意讓他做盟主。不過孤掌難鳴,最後莫志鵬還是成功上位。
霍薇從岳山派掌門的心聲知道,他盯上了盟主之位,只是礙於沒什麼好機會,暫時只以發展門派為主,沒想發難。
霞光派則是柳玉蓮曾經的門派,全都是女子,當今掌門和柳玉蓮是師姐妹,霍薇從她和柳玉蓮的心聲中發現了一個八卦,那就是她們這對師姐妹當年都看中了莫志鵬,而本來莫志鵬也屬意霞光派掌門。是柳玉蓮使了個計害霞光派掌門失約,然後自己去赴了莫志鵬的約。
那一次陰差陽錯,柳玉蓮和莫志鵬在江湖上處理事情,相處了一個月,順理成章地在一起了。幾人再見面時,已經沒霞光派掌門什麼事了。
霞光派掌門氣得不輕,自此視柳玉蓮為仇敵。柳玉蓮離開門派嫁人後,多次想和門派修復關係,但霞光派掌門上位後根本不理她,每次見面都是不歡而散,甚至冷嘲熱諷。直到柳玉蓮當上盟主夫人才好些,但也只是明面上好些,霞光派依然討厭她,連帶也討厭莫志鵬。莫志鵬當年太容易變心了。
這兩人,霍薇覺得可以用,還有一個人,霍薇記得是曾經上門找霍峰求助過的,說妻子纏綿病榻,沒錢醫治,求霍峰救助。原主那時候剛巧看到了他求父親的樣子,所以印象比較深刻,當時霍峰答應了,可沒過兩日便去世了,這件事自然不了了之。
霍薇想起這件事,是因為那個叫廖洪的中年人如今頭髮花白,面容看著就很疲憊。霍薇發現他在給莫志鵬的一個狗腿子當打手,也就是所謂的「門客」,淨幹些費力不討好的事,以賺取一些銀兩給妻子養身體。
就在大家比武的時候,廖洪還在憂慮藥錢不太夠,想著這次武林大會有沒有機會能夠賺錢。
霍薇多看了他幾眼,將他記住,同時又記住了幾個同樣心裡有事,焦慮或傷心的人,都有用。
比武結束,也到了晚宴的時候了,寬敞的大廳和外面的院子裡擺的滿滿的席面,各門派掌門和看重的弟子在廳內,其餘人都在院子裡,十分熱鬧。
霍薇這時就跟在柳玉蓮身邊了,人這麼多,柳玉蓮故意想讓人看見她對霍薇有多好,落座後一直掛著慈母的笑容,拉著她的手給她介紹這一桌人。
霍薇面上帶著恰到好處的羞澀,卻很有禮貌地一一叫人,一點不顯得怯懦。
有人驚訝道:「呦,這是霍盟主留下的女兒?都長這麼大了啊?」
「是啊,當初多虧了柳家主給薇兒續命,這孩子才能長這麼大。柳家主是薇兒的恩人,我一直教導她要好好報答柳家主呢。」柳玉蓮怕霍薇說什麼不該說的,乾脆先下手為強,提了柳家對霍薇的恩情。
這件事,柳玉蓮這些日子裡提及五六次了,霍薇每次都微笑低頭,沒有反駁,柳玉蓮以為這次也是一樣。那麼之後霍薇再說什麼柳蓉蓉如何如何,就顯得斤斤計較忘恩負義了,江湖上就是這樣講究「道義」,恩情大過天。
同桌的林氏和李氏也沒說話,畢竟在外面柳家的名聲越好對她們越有利,當然不會幫霍薇。
可這次霍薇卻出聲了,「姨母,其實我一直有件事疑惑不解,今日剛好有這麼多前輩在,我想了解清楚,畢竟幾年前的事,前輩們應該還有印象。」
「什麼事?」柳玉蓮沒怎麼當回事,隨口問了一句,面上還掛著慈愛的笑容。
霍薇疑惑地看向眾人,柔柔地說:「諸位前輩都知道,我生來體弱,家父為了我的身體到處尋醫,最終請到了柳家主為我醫治。我很感激,我爹也很感激,我記得當初我爹高興地同我說,他太感謝柳家主了,給了柳家主千兩黃金作為診費,連幫忙引薦的姨母,家父也送了百兩黃金作為答謝。是有這樣的事嗎?」
霍薇滿眼的求知慾,好像當真對當年的事十分好奇,這一桌的幾人卻都表情微妙了起來,視線在柳玉蓮和柳家妯娌之間打轉。
柳玉蓮臉上的笑容已經僵了,治病的事在八年前,當時霍峰已經是盟主,女兒續了命極其高興,給酬勞也給得十分高調,在場眾人都是知道的,她想耍賴都不行。給了酬勞看診就是天經地義,算什麼恩人?她剛才說的就是笑話。
若給出千兩黃金還要報恩,那他們誰還敢找柳家主看病療傷?診金易給,人情難還啊!就算柳玉蓮姓柳,也萬萬不敢幫柳家定這種規矩,她已經不敢朝林氏和李氏那邊看了。
李氏笑道:「是有這麼回事,莫夫人也太記恩了,當初雖說大哥為霍姑娘續命廢了不少事,但霍盟主給的診金也是高得很,霍盟主真的很疼霍姑娘。」
岳山派掌門的夫人笑著喝了口茶,點頭道:「沒錯,確實是這樣。」
柳玉蓮不能讓李氏繼續說下去,害柳家大房丟臉,忙笑道:「霍盟主只有薇兒這一個女兒,對薇兒真是疼愛得緊。唉,只可惜霍盟主去得早,不然他定當薇兒如珠如寶,薇兒如今還不知會多快活。」
柳玉蓮故意提起霍峰的死,想讓霍薇難受不再說下去,誰知霍薇垂下頭說:「是啊,若我爹還在就好了。今日我在比武大會上,看到了一位廖叔叔,我記得他,他在我爹出事前去過我家,求我爹幫忙。我聽見我爹答應過兩日給他請名醫,幫他出診金,誰知就那麼兩日,我爹便沒了,也不知那位廖叔叔的妻子如何了。
若因為當初我爹沒及時幫他,他妻子出了什麼事的話,那……」
霍薇用帕子按了下眼睛,幾人見狀都被她的樣子觸動了。這是個善良的姑娘,過去五年的事了居然還記著,而且還這般擔心。柳玉蓮不知她提起這件事做什麼,心裡不知為何有些不安,又沒法阻止。
岳山派掌門夫人問道:「不知你這位廖叔叔是誰?興許我們知道他的近況,這麼多年了,也許他的危機已經度過了也說不定。」
霍薇抬起頭來,微紅著眼睛說:「要是度過了就太好了,廖叔叔名叫廖洪,我看見他好像在桐山派。」
「桐山派廖洪?」岳山派掌門夫人一怔,朝院子裡的一桌看去,正好廖洪聽見了自己的名字,不解地站起來望著這邊等候吩咐。他顯老疲憊的樣子,一看就過得不好,而且這人,他們都知道,幫桐山派做事,凶起來不要命,只為賺些銀子給妻子看病。他們誰也沒想到,當初霍峰活著時竟是要幫他的。
霍薇期待地看著岳山派掌門夫人,問:「廖叔叔他過的好嗎?」
同桌的幾人面面相覷,柳玉蓮拍拍霍薇的手說:「各人自有各人的緣法,當年的事只能說天意弄人,他如今是桐山派的人,自然可以解決困難。」
霍薇看向廖洪,面露不忍,「可是我看他好像很疲憊,很不開心,他……他的妻子還在嗎?」
最後一句話很小聲,大家都能感覺得到霍薇的小心翼翼,生怕得到不好的答案,好像只要廖夫人不在了,她就會自責難過一樣。
旁邊的李氏安撫道,「霍姑娘別擔心,他妻子還在,只是聽說身體不好。他們還來柳家求過醫……」
林氏急忙接過話頭,「我們柳家一向以治病救人為己任,若真能救,診金方面都好說,只是這位廖夫人的病需要極稀有極昂貴的藥材,這才沒能治好,只能慢慢養著了。」
林氏想藉此機會說清楚柳家的清高,解除方才以恩人自居的「誤會」。卻聽霍薇說:「柳大夫人,您的意思是只要有了藥材,柳家主願意不收診金治好廖夫人嗎?柳家主真是醫者仁心啊!」
霍薇一臉的讚嘆欽佩,林氏僵著臉只能硬著頭皮點頭。然後霍薇便主動拉住柳玉蓮的手,「姨母,既然是我爹生前答應的,我一定要替我爹完成這個承諾。當年我爹不是留下了好多財產嗎?就用那些財產來幫廖叔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