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內心裡,願意相信他們也都是良善之人。
我想找個可靠的藉口去探望她一下。
可是從出門,娘親就讓我用男兒身的形象打扮,如果突然出現她門口,會不會嚇到她?
會不會給她添麻煩?
唉,算了吧,不必刻意的去做這件事,順其自然,碰到的話就多問一句便是了。
晚上睡得極不安穩,夢裡也是各種糾結、追趕。
清晨,雨,還在啪噠啪噠不緊不慢地下著。
爹爹已經出門,娘親正在心不在焉地繡著刺繡。
「娘親,你昨晚聽到哭聲了嗎?」我好奇地盯著娘親。
「嗯,聽到了。」娘親毫無波瀾地說道。
「娘親,你不想知道是誰在哭嗎?」
我很少見到娘親這樣風平浪靜的樣子。
「我知道啊!」
「啊!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幾天前,我出去的時候看過她們,有過點頭之交。
「那你知道他們叫什麼嗎?」
我饒有興致得繼續八卦道。
「男的叫姬境塵,那個女孩是她妹妹,叫姬清雪。
她們是去老家安州祭祀剛回來。
路上因為女孩身體有些不適,就落在了後面。
其他人已經回京。
他爹爹就是當今京城那赫赫有名的八王爺。」
娘親雲淡風輕地說著,殊不知我已經被驚地五官地震了。
八王爺,是當朝皇帝的堂哥,京城最有錢的閒散王爺,從不過問朝政,只喜做生意。
他們家的生意遍布全國,深入各個行業。
最讓人津津樂道的是,這個八王爺雖然有錢,卻從不欺詐平民老百姓。
他們家的產品相對其他家來說更優質,價格也更公道。
這個八王爺真的是把事情做到了極致,每年上繳朝廷大批稅銀,逢年過節還會給當朝皇帝輸送大量的錢財。
在政治鬥爭如此激烈的情況下,他的一家老小算是得以周全。
並聽說,他規定:他們家所有的孩子均不得攝入朝政,可以從文,可以做生意。
「娘親,你是怎麼知道的?你好厲害呀!」
我發自內心得對娘親大人讚嘆道。
「切,不告訴你!」娘親傲嬌地說。
「娘親!」我開始給娘親撒嬌。
「玉娘,下來一下。」是爹爹在喊娘親。
偏不早喊也不晚喊,真沒勁。
「我們一起下去吧,你爹爹買了牛奶回來,我們一起熬奶茶。
來了。」
娘親邊說邊放下刺繡,還不忘催促我。
我們在簡易的棚子用一塊木板擋著,熬好了奶茶。
剛熬好的一鍋奶茶被一搶而空,因為出來帶的鍋比較小一些。
娘親把剩下的一點牛奶熬好後,帶著我給小安哥哥送去。
正看到小葉子在給小安哥哥上藥。
看到我們進來,小安哥哥想起身,被娘親立刻制止了,「躺好,別動。」
我看到他的右胳膊用木板夾著,被紗布左一層右一層包得厚厚的,面色鐵青:「夫人,小姐。」
「還是很疼嗎?」娘親關切地問道。
「比昨天好多了,已經止住血了。沒嚇到小姐吧?」小安哥哥虛弱地說。
「對不起,小安哥哥,若不是我……」我剛要說就被小安哥哥打斷了。
「不怪你,都怪我沒把你看好。」看到他有氣無力的樣子,我對小葉子指指牛奶,又指指小安哥哥,他立刻會意。
「小安哥哥,你多休息,我不打擾你了。」我匆匆地出了門,眼淚差點奪眶而出。
站在門口,本想去找爹爹,可看到小安哥哥這樣,我扭頭就要回樓上去。
一轉身便撞和一個人撞了個滿懷,「呀!」
轉身太快,把自己撞得眼冒金星。
那個人也被撞了一個趔趄。
「對不起,你沒事吧?」一個關切的聲音響起。
又是那個討厭的聲音。
等我看清他,發現他正端著早餐,上面還有幾樣餐食。
「你走路都不帶眼睛嗎?這麼大個人在這兒你看不到啊?」
看著他一副傻傻愣愣的模樣,更是來氣了。
「你撞到我了!真沒禮貌,還不道歉?」
「是你,差點把的飯撞翻了。」他很矯情地申辯道。
「怎麼了?」
娘親一把拉住我的胳膊把我護在身後。
「夫人好,我剛才不小心撞到這位小哥,實在抱歉!」
說完還虛偽的彎了彎身子。
「切!」我有些得意,冒出一個字。
「哦,沒事就好,你先回房吧!」
娘親微斜了一下頭,用餘光掃了我一眼,不動聲色地警告我不要惹事生非。
我乖乖地回到房裡。
那真是個討厭的傢伙,明明撞了我還不道歉,看到我娘之後又虛偽得裝禮貌、裝教養。
真是的,怎麼會碰到這麼不講道理的人,真晦氣。
看到眼前的劉海動來動去,氣得我一口氣把它們吹散。
不過話說回來,他是在給小安哥哥送飯,這個傢伙還算是有點良心的嘛!
這樣一想,心裡就平衡多了。
吃過早飯,爹爹問我要不要給太爺爺和爺爺、奶奶寫封信,他今天給家裡、給二伯送封信,報個平安。
備好紙筆,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
呆呆的看了半天紙,一個字還沒寫。
父親問我寫得怎麼樣了,看著空白的比臉還乾淨的紙說:「快好了,再等一下下。」
「尊敬的太爺爺、爺爺、奶奶、哥哥,你們好!
見字如面,十分想念。」好像不太行,重寫,不一會兒,地上已被我扔了好多個紙球。
終於寫好,自己看著還算滿意。
當爹爹來拿信的時候,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一地紙團。
我也是心虛地假笑一下。
當我把信給爹爹時,他愣是盯著信看了好半天,手也輕微地顫抖著,也沒多少字吧?
我不就寫了我在路上拔竹筍掙錢的事嗎?
爹爹平時念書挺快的呀?
過了好一會兒,我都不敢大氣喘一下。
終於爹爹抬頭直愣愣地望著我,「你為什麼寫一直拔呀拔,一直拔了好久還在拔?」
爹爹雖未笑出聲,但是裂開的大嘴和其他五官都在忍不住的往裡收,但似乎正有一股相反的力量促使它們發瘋似的。
「我寫的是事實啊!我怕太爺爺看不懂。」
想到那一大堆竹筍只賣了十五個銅板,我都心疼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