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起床就看了初夏早已洗好了昨日的髒衣服,正在晾曬呢。
「小姐,早!」她沖我點點頭,手腳麻利地晾曬衣物。
大家吃早飯的時候,沒看到雪兒。
「咦,雪兒怎麼沒來吃早飯吶?」我驚訝地問道。
「小姐有些不舒服,不礙事的,老毛病了。」那個嬤嬤輕描淡寫地說道。
不礙事的話,連飯也吃不下?我喝了粥,拿著一個包子去看雪兒。
只見她臉色慘白,汗珠直冒。
「雪兒,你怎麼了?」我緊張、又著急問道。
「不礙事的,都是老毛病了。」雪兒虛弱地說著。
「到底怎麼了?」我急得都快要哭了。
「是那個來了,每次來都要半條命。」那個是我們女孩子之間的暗語,懂得。
「是這樣啊,你等我。」說完一一溜煙都跑出去了。
問娘親要些紅糖,到廚房內問大廚要些薑絲!讓初夏熬了一碗濃濃的紅糖薑茶。
又灌了一壺熱水,外面包了一塊粗布,這樣就不會太燙了。
讓雪兒抱著熱水壺,放在肚子的位置。
一碗熱熱的、辣辣的的紅糖薑茶下肚,雪兒出了不少汗,臉色也緩和了很多。
雪兒,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舒服了很多,不那麼疼了。」雪兒閉著雙眼,享受著這片刻的水壺得溫暖。
「雪兒?」我有些疑惑。
「嗯,怎麼了?」雪兒睜開雙眼,望著我。
「雪兒,你肚子痛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我知道自己剛開始也痛,平時娘親會限制我食用一些冰涼的食物。
生活當中,從不讓我多沾涼水,尤其是冬天的時候。
「也就是從最近幾次開始的,以前也會痛,但是是那種輕微的痛,一般半天就結束了的,誰知最近反而越來越重,時間也越來越久。」
雪兒說著無奈的搖了搖頭。
「你最近有沒有吃些冰涼的食物?」
我繼續問道。
雪兒,想了想,又搖了搖頭。
「那你有沒有長時間玩涼水?」我不死心地繼續追問。
她又搖了搖頭。
我突然想到剛才嬤嬤說話時的表情和語氣。
而且她那麼大年紀了,一定知道女孩一般情況下的月事肚子痛該如何調理吧?
「那嬤嬤有沒有告訴你來月事時要注意什麼,或者有沒有幫你調理一下?」
我看著雪兒,她緩和了不少。
雪兒想了想,又搖了搖頭。
「我看你平時有喝茶的習慣,你平時都喝些什麼茶?」看著我緊張的樣子,雪兒指了指桌子上的茶葉罐。
我掀開蓋子,就聽到有向這邊走的腳步聲,就趕緊抓了一些茶葉放在袖口裡,蓋好蓋子,並若無其事的幫雪兒倒了一杯水。
這時,嬤嬤走了進來,警惕地看了我一眼。
「嬤嬤回來了?都吃好了嗎?」
我趕緊轉移嬤嬤的注意力。
「都吃好了,你們先走吧。」嬤嬤笑眯眯地說。
「行,我去看看爹、娘準備好了沒。雪兒,還喝水不?」我把剛倒好的水端到雪兒面前。
「喝不下了,剛剛喝飽了。」我聞到茶水裡有一股蒲公英的味道。
這時,嬤嬤即刻順手接過茶杯說:「不喝就不喝吧,小姐多多休息就好了。」
「哦,雪兒,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娘親準備得怎麼樣了?」說完起身告辭。
我剛走出門不久,身後的門就被嬤嬤給關上了。
看到爹爹、娘親在整理衣物,我趕緊關了門,拿出「茶葉」。
「這是什麼?」爹爹一臉疑惑的看著我。
「爹爹,你幫我看一下這裡面都有些什麼?」我催促著爹爹。
爹爹仔細的聞了聞,「是西湖龍井,裡面還有大量的蒲公英葉子。
你在哪兒弄的這些?」
「如果長期大量喝這種茶,女孩子會怎麼樣?」我急切的望著爹爹。
「女孩子長期喝這種茶的話,最容易的就是月事的時候肚子痛。
如果痛得嚴重的話,還有可能不孕不育。」娘親謹慎地盯著我。
「你在哪兒拿得這些?」
我把剛才的事詳細地說了一遍。
爹和娘你看看我,我望望你,眉頭微微地蹙了起來。
「我原本覺得這個婆子不是很好,沒想到她會這麼壞。」
娘親憤怒地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
我又把昨天在河邊的事說了一下。
「不錯,聽說大老婆留下一兒一女就撒手人寰了。
估計這兄妹兩人就是那一兒一女。」
娘親的臉氣得有些變形。
「玉娘,你別急,我們慢慢想辦法。」
爹爹把娘親拉到凳子上坐下。
「我們先不要打草驚蛇,你再找找雪兒提點她一下,我去找鏡塵了解一下情況。」
大家分頭行動,我讓初夏去纏住嬤嬤,帶她去街上逛逛,知道這個嬤嬤平時好飲些酒,就給了她一些銀兩。
看到雪兒在收拾東西,「雪兒,你不疼了?」
「已經好多了,你們今天不走?」
雪兒有些驚奇。
「你狀況如果好的話,我們今天下午往前趕一點。」
我看到雪兒神色好了很多,才這麼說的。
「真是太謝謝你了,前兩次疼得都快暈過去了。」雪兒感激地拉著我的手。
「雪兒。」我很嚴肅地看著她。
「怎麼了?」看我這麼嚴肅,她有些膽怯地問。
「你這個嬤嬤是從小跟著你的嗎?」
「是從小就在我們家。
一直跟著二娘,自從我十二歲娘親去世,二娘便讓她來照顧我。
這個嬤嬤是她娘家陪嫁過來的。
爹爹也很滿意。」
雪兒說著說著,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雪兒,以後,她給你的一切吃食都要注意。」
之後,我便告訴了她茶葉的事。
雪兒一時愣住了,「我之前有些肚子脹,她說這個是治療和預防肚子脹的。」
慢慢地,雪兒冷靜了下來,眼神逐漸變得陰沉、冷漠起來。
「娘親去世和二娘有很大的關係,但是她表面功夫做得太好,誰說爹爹也不相信。」
雪兒眼神里得恨意溢出眼角。
「如今,連我也不放過。」說著冷笑了一聲。
那笑聲的悽苦只有她自己才能體會。
「這次,回老家祭祀把我和哥哥留在後面,估計也是她的手筆,偏偏要出發的當晚,我食物中毒。」
雪兒,笑著笑著,就笑出了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