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靜美在基金會上班的時候,認真的打理著基金會的東西,每一筆的匯款和流水都會精準的去到村莊裡,並且用在貧困女孩的身上。
她遵循李文姝的意見,沒有直接給錢,而是把錢換算成物資,然後給學校繳納怕山區女孩的學費。
每個被資助的女孩,她身上的服裝永遠是剛剛好的,不會給她買太大的,防止被家裡人搶了去給所謂的頂樑柱「男孩」穿。
只有剛剛好的東西才能被她們留在手上。
而且每周都有加餐的水果,都是由基金會的成員看著小女孩吃完,才離開的。
有小姑娘想要帶回去給家裡人,但是被基金會的人婉拒了,畢竟只要開這麼個頭,到時候要是有些對小孩不好的家長,她們直接把威脅小姑娘就不好了,所以這個黑臉由基金會的人來唱。
張靜美在李文姝最開始的設定上完善了許多,她剛入職就空降到其他人頭上當校領導,手底下的人會有些不服氣她,但是她的操作,真真正正的讓山區的貧困女孩受惠,而且還讓她們上了學,便讓她們刮目相看了。
雖說張靜美能力不錯,但是李多美經過這段時間的錘鍊,整個人也醒目了不少,她的眸光堅毅,有著對不屈事物的同情,整個人也通透了許多。
在選擇基金會成員的招聘會上,李多美篩選人的第一條就是從山區出來的人,能直接進第二輪,進了第二輪她再慢慢篩選。
因為李多美認為,人是不能感同身受的,除非是切實的設身處地的生存過那樣的環境,知道貧困地區的女生會有多難出頭。
而且也是給那些努力從山區走出來的人一個機會,給予對方一份工作,並且讓她們回去幫助更多的,曾經的「自己」。
對於李文姝來說,張靜美和李多美做的事情,這麼多天以來,她才頭一回捋清楚。
招聘會的時候她剛好進醫院生寶寶了,基於對李多美的信任,李文姝沒有多過問,現在多美覺得自己狀態好些了,就主動把基金會的成員構成和進行的相關內容,還有每一筆金額的流向進行匯總給她看。
越是翻看文件,李文姝越是覺得驚訝,她沒想到匆匆拉起的草台班子竟然做了這麼多事情。
親自到山區去考察每個家庭的情況,而不是通過村委的人,甚至來說還想到了一些辦法去阻斷專門吸血的家長。
「你們這做的很棒啊。」李文姝並不吝嗇自己的誇讚,頭也不抬的說道:「多美你的眼力不錯,招進來的人都這麼能幹,看起來都是腳踏實地的,到時候等我出月子了,我去見見這些姑娘們。」
李多美被誇的小臉紅撲撲的,眼睛亮閃閃的看著李文姝,然後給她說起服裝店的事情。
之前張靜美離開後,她手裡的店是由李多美接手的,從手忙腳亂到後面的遊刃有餘,是經過了一段時間的。
但是這段時間李文姝突然打算做基金會,導致她的精力不夠。
平日裡兩間服裝店都是六點左右關門了,但是這段時間很像許多事情都衝撞到一起了,李多美本來是打算讓原本的員工加班,回頭她給發加班費的。
但是舊店的服務員因為打算去上夜校,所以六點以後不能繼續加班了,而李多美也沒能招到給服裝店上晚班的兼職,她就得每天弄完基金會的東西匆匆趕到舊店去幫忙。
前幾日她下班晚了,被事情絆住腳,等李多美到舊店的時候,她才發現舊店的門並沒有打烊,裡面燈火通明,看著亮堂且溫暖。
李多美這才放鬆下來,她快步走過去,她本以為是原來的小妹看到她沒來沒下班,所以只能在店裡等她。
可是等李多美走到店門口的時候,她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這個聲音最近在基金會倒是經常響起。
李多美伸頭往裡面看了看,看到更衣室旁邊站著兩個人,兩位都是身形消瘦,但是其中一位身上穿著店裡的新款,想必就是顧客了。
而另一位則是張靜美,她隨意的把袖子挽在手上,袖子自然的垂下,露出裡面如乾柴般的手臂,但是上面似乎有些許肌肉線條,她微微彎腰,給顧客介紹著她身上的衣服。
談笑間,李多美甚至聽到了張靜美說出的設計理念,那是和李文姝重合的理念,說明她這段時間一直在關注著李文姝,也沒有放下對服裝的學習。
李多美整理了下自己的髮型,在顧客離開後,她才走了進去,看到張靜美有些疲勞的坐在椅子上,她倒了杯水遞了過去。
「你怎麼一下班就到了這?」
李多美見她眼裡閃過驚訝和錯愕,把水塞到她手裡,去給自己也倒了一杯。
「我還以為你沒那麼快能來。」
張靜美把杯子裡的水一飲而盡,剛才給顧客介紹的口乾舌燥,她已經許久沒這麼幹了,業務有些生疏,但是本能還在。
「文姝現在不是在坐月子麼?我猜你可能忙不過來,然後我又住在這附近,看到就過來幫忙咯。」張靜美聳了聳肩,把杯子放下,靠在櫃檯上,盯著李多美回答道。
「放鬆些,我沒打算說些什麼,相反,我很感謝你能來幫忙。」李多美雙手捧著杯子,小口小口的喝著,「你是怕我和文姝說嗎?」
張靜美頓了頓,舔了舔自己仍然乾澀的嘴唇,聽著自己沙啞的回答著:「曾經背叛的人,哪有那麼容易被相信。我不希望文姝坐月子的時候胡思亂想,我怕她情緒不好,回復的也慢。」
「你來幫忙明明是好事,怎麼會讓文姝多想呢?」李多美有些不解。
「可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張靜美看著窗外的夜色,天空像是被墨色所籠罩,零散的有幾顆星星點綴著,但是更多的藏了起來。
「曾經我不也認真工作,但是還是給文姝狠狠捅了一刀嗎?」
張靜美長長的嘆了口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