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七章：同一人

  「你在說什麼？什么女人？」顧景琰看著喜來自言自語的樣子，疑惑的看著她問道。

  喜來並沒有回應顧景琰，抬頭尋找王小滿的身影大喊道：「王小滿！王小滿！」

  王小滿聞聲立即從柴房跑了出來，驚訝的看著喜來和顧景琰說道：「怎麼了？」

  喜來立即上前看著王小滿道：「有沒有什麼面具，是只有臉皮，沒有五官的？」

  「哈？只用人皮紙貼和面部輪廓，提前用裁紙刀將眼鼻處劃一道，不貼在臉跟前看，就只能看到臉皮。你問這個做什麼？一般初學易容的人要調整……」王小滿喋喋不休的解釋道。

  喜來卻陷入了沉思當中，隨後面色凝重道：「這個女人，很有可能是男人裝扮的。」

  「你在說什麼，我怎麼一句也聽不懂。」顧景琰看著喜來的背影疑惑道。

  喜來回眸看向顧景琰說道：「大人可曾記得，之前給霍仵作瞧病的大夫，說夜裡看到一個沒有臉且身形高大的女人出現，他當時還以為是鬧鬼。」

  顧景琰回憶了一番後點點頭道：「是有這事，當時不是認為他老眼昏花看錯了麼。」

  「方才花公子說，在趙光宗被抓後沒多久，有一個身型高大的女人，遮面來此，尋找購買製作面具的材料，拿的就是極為稀少的稚樹皮所做的面具碎片。我懷疑，這兩兩個人，其實是同一個人。」喜來暗自皺眉，說著自己的猜測。

  顧景琰疑惑道：「這麼說來並無旁人看到此女真容，你又為何篤定？」

  「大人，你想想，尋常日子，我隨你出行若是為了辦事方便，皆是以男裝示人。包括前幾次來黑市，和鄭統領一起，也是如此。可此女本就身形高大惹人注目，又是為了易容一事前來，儘可能的喬裝自己要緊，依舊以女裝示人實在是蹊蹺。除非，反其道而行之。男扮女裝也是喬裝的一種手段。」喜來的思路無比清晰，看著顧景琰解釋道。

  王小滿站在一側看著喜來，一隻手扶著下巴，摸了摸胡茬，若有所思的說道：「可男人裝女人，很容易暴露的。」

  「一則，這兩個女人皆無人近身辨認，二則也不需要過多說什麼話。所以不用太過苛刻。二則，此人外形雖然高大，但一定與女子多少有些相近之處。總之，直覺告訴我，這兩個人一定是同一個人！而且，很有可能是男人。」喜來皺著眉頭說道。

  顧景琰猶豫了一下看著喜來道：「可既然是男人，又會是誰呢？是趙光宗的幫凶？可你之前不是猜測，趙光宗沒有幫凶麼。」

  「有，否則趙光宗無法順利從天一大牢逃出來。」喜來會想著那日在天一大牢看到的情形說道。

  顧景琰見喜來如此，立即問道：「可是心裡有了目標？」

  「目標是有，只是……我沒有證據，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猜測，證據……還缺少證據……」喜來看著顧景琰面色艱難。

  見喜來將自己逼迫得這般緊，顧景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沒事的，你把自己逼的太緊了。」

  喜來無奈的點了點頭，想了想看著顧景琰道：「天色不早了，我得儘早回去，大人這邊，幫我留意司徒大人夫婦的身體如何，看來免不了還得打攪他們。」

  顧景琰點點頭，看著喜來眼裡滿是擔憂，雖然顧景琰並未言明，但喜來心裡知曉顧景琰一定是有什麼瞞著自己，不過她知道，顧景琰如此焦急的趕來，那他所隱瞞之事，一點也都是害怕自己受到傷害。

  臨近霍仵作家附近，顧景琰擔憂的看著喜來詢問道：「我先前給你的匕首，還在麼？」

  喜來點點頭，從靴筒里摸出顧景琰給她的匕首。

  顧景琰看到匕首還是不肯放心，猶豫了一下說道：「行吧，天快亮了倒也沒什麼，反正平日裡一定要小心些，天一亮我就陸續將人安插至附近，切記，一定要小心……」

  「大人，我沒事。」喜來猶豫了一下，伸手按住了顧景琰的手。

  顧景琰微微一愣，卻見喜來溫柔笑笑搖了搖頭道：「大人不是說會護我周全，所以我相信大人。」

  喜來的一番話，讓顧景琰心頭越發沉重，腦海中父親陰鷙的臉，揮散不去……

  翌日清晨，喜來直奔天一衙門，果然一進衙門之後，不少人都對她指指點點。

  大多都是在議論她被都統府趕出來的事情，喜來神色如常，並未表現出任何不悅來。

  徑直往後院殮房走去，史仵作也早已到了衙門，上次夏府的事情，喜來心裡清楚，是史仵作故意稱病推諉，夏府能做幾代皇商，身後肯定有自己的勢力。

  而夏老爺最疼愛的小兒子夜裡突然被殺，加上皇上祈福一事臨近，這個節骨眼除了這樣的命案，稍稍處理不好，便成了不討好的差事。

  喜來當時沒有多想，事發之後偶然想起其中關聯，不得不說這個史仵作，還真是個老狐狸。

  「這不是常仵作麼，哎呦，平日裡咱們誰不是在衙門裡苦哈哈的當差，人家可倒好，有顧都統和陸大人作靠山，這衙門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今日倒是來的早。」門前站著的一群捕快，看到喜來路過，其中一人故意抬高音量衝著眾人調侃道。

  楊茂站在其中，聽著身邊的捕快這麼說，尷尬的看了一眼喜來，隨後皺眉道：「你們別瞎說，常仵作平日裡大多在亂葬崗整理屍體，那也是江大人派去的差事。」

  一旁被反駁的捕快一聽，冷笑一聲，抬手一把推在了楊茂的肩膀上。

  楊茂原本就沒站穩，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將將站穩腳跟，卻聽方才的捕快怒道：「呦呵！平日裡就看你小子巴結她！怎麼，看上了？呵，人家倒也不一定看得上你這隻癩蛤蟆啊，多管閒事。」

  楊茂一聽，瞬間漲紅了臉怒懟道：「你胡說什麼！」

  「我胡說？嗐，怎麼敢做不敢當啊！平日裡不是跟得緊麼，怎麼現在不敢承認了？」捕快惡意調侃著，說話間看向一旁神色冷漠的喜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