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顧景琰皺眉看著喜來瘦小的背影疑惑道:「你……調包……是什麼意思?」
「大人可還記得王小滿?」喜來看了一眼顧景琰。
顧景琰默默點了點頭,喜來隨即說道:「呵,從安定候的案子開始,總有人在暗中操控一切,讓我發現了十足的證據撕開了安定候案件的裂口。我一直都在懷疑這背後之人是顧太尉,可卻沒有確鑿的證據,直到那日我去給太尉請安,一切都暴露出來了。陸大人,黑市拍賣行里的那尊琉璃綠度母坐像,就供奉在太尉的書房裡,那日在黑市拍賣的人,就是他!而王小滿和花公子,也是他指使人殺死的。」
「殺花公子是為了滅口安定候一事,殺王小滿是為何?」司徒珏畢竟是推官,腦子轉的飛快,看著喜來疑惑問道。
喜來冷笑道:「王小滿的死,是因為他的師傅!早些時候王小滿提起他的師傅,說他的師傅早年間也在京城謀生,後來不知道為何去了小地方混日子。而王小滿恐怕到死都不知道,他從一開始就沒見過他師傅的真容。王小滿的師傅,就是花公子口中的第五師傅。」
「第五師傅?」陸歸遠疑惑的看著喜來。
喜來點點頭道:「第五師傅就是製作人皮面具的聖手,傳聞十幾年前他接了一樁生意,自此之後銷聲匿跡。而王小滿的師傅所出手筆與第五先生如出一轍,我一直在想王小滿的師傅當年在京城應該也算是個人物,這樣的人,應該有很多人爭相競用,什麼人會對他下追殺令,讓他一輩子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甚至阻攔自己的徒弟千萬不可進京?起先我並沒有聯繫什麼,直至王小滿和花公子先後而亡,我才恍然大悟,殺死王小滿的是你,因為當年替你易容進太尉府的就是第五先生!」
「你在說些什麼,什麼易容……」顧景琰錯愕的看著喜來,還未從震驚中走出來。
喜來皺著眉頭看向顧景琰解釋道:「王小滿那日從天一衙門出來,徑直回了都統府,衣服都沒換,就消失在了都統府內,隨即出現後已經被殺多日,胃裡早起在府中用的飯都沒能完全消化,什麼人能避開暗影衛的耳目直接從都統府帶走人?」
顧景琰面色慘白,看著喜來渾身顫抖,隨即皺眉說道:「沒有人……」
「並非沒有人,而是暗影衛本身就可以從都統顧帶走人而不被人知,可是出了都統之外,誰還能號令暗影衛呢?是你麼顧太尉!」喜來轉過身去看著顧太尉絲毫沒有退讓之意。
「一切都是你憑空猜測的而已,老夫殺一個王小滿有什麼意思,就算是今日要這裡任何一個人的項上人頭,老夫都做得到。」顧太尉輕蔑的看著喜來冷哼道。
喜來淡定的看著顧太尉一字一頓道:「你自以為瞞天過海,這麼多年過去了誰也無從考證,可你別忘了,時間只是用來記錄,而非用來抹滅。」
說著,喜來回頭看著顧景琰問道:「我留給你的線索,你可看到了?」
顧景琰愣了一下,語氣淡淡道:「線索?你說槐花……」
「不錯,正是槐花!」喜來看著眾人說道:「先前蒙顧老夫人心愛,談及年輕時的趣事,原來顧太尉和老夫人的定情之物便是紫槐。而顧太尉更是親手為老夫人做下一對紫槐耳飾。二人成婚之際,先皇更是賜下現在的太尉府,府中正好有一雙參天紫槐屹立院中。」
陸歸遠和司徒珏對視一眼立即說道:「不錯,小時候顧家是有兩顆很大的紫槐樹。」
喜來點點頭道:「可是如今,那紫槐早在十幾年前,就被太尉以迷信只說將其砍伐,如今只剩下根系在院中,卻唯獨不見紫槐盛開。於是我便想起之前查的一樁案子,死者就是對花粉過敏。我想起陸大人說的一樁趣事。」
「我?我說什麼了?」陸歸遠好奇的看著喜來,絲毫想不起自己之前說了什麼。
喜來皺著眉頭道:「陸大人說,顧太尉早些年也是和藹慈祥之輩,每每從朝堂歸來,路過街邊天橋便會給一眾孩子帶回槐花 蜜糖可有此事。」
「不錯!確實如此,回本官已經很多年沒能吃到那糖了,不僅是我,司徒大人也吃過。」陸歸遠急忙點頭證實。
司徒珏面色凝重,他深知喜來秉性,今日若沒有萬全的證據,她絕不會輕易開口。
喜來繼續說道:「自我有疑心那日開始,便存有試探之心,那人前去拜會太尉,便帶了兩樣東西給太尉,一則是一份荷花酥點心。我特意將陸大人口中的槐花 蜜 糖變成了荷花酥,顧太尉並未反駁反而一味應承。」
「這麼久過去了,老夫哪裡記得是什麼東西。」顧太尉冷冷說道。
喜來冷哼一聲隨即說道:「二則,是我提前準備好的槐花香粉。真正的顧太尉,喜歡槐花,從來不會對槐花過敏,而你,所謂的咳疾!就是槐花所致!」
喜來說完,飛快擰開袖子裡的盒子,一股濃郁的槐花香氣撲面而來。
眾人好奇的聳了聳鼻子,嗅著空氣中的氣味。
「好香啊!」
「還真是槐花香!」
「是啊哪裡來的香味!」
喜來伸出手中的盒子,用力衝著顧太尉的方向揮灑而去,顧太尉臉色大便,可為時已晚,空氣中的槐花氣味順著風雪的方向飄落各地,顧太尉吸入了打量了槐花香粉,瞬間喉嚨腫 脹,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抓著一旁的侍衛喊道:「藥!快!給我藥!」侍衛面面相覷。
顧太尉踉蹌著摔倒在地,伸手衝著顧景琰的方向喊道:「景琰,救我……救救爹……景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