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只覺得這次的狩獵日,真是一個驚雷比一個驚雷響。
先是顧凌風隱藏了修為,真正修為是搬血五階,天賦異稟。
其次是顧之玄覺醒了血脈之力,更強於顧凌風許多。
再然後狩獵日遭遇妖神算計。
顧之玄又與人發生衝突,打殺了醉道人親傳弟子徐莽,以及其妹徐倩文,還有宇文家子弟宇文昊……
現如今,連九陽宗的少宗主張龍虎都死了?
有坊間傳聞張龍虎的娘親身份顯赫,十分神秘,極可能是神凰軍軍主『平宣公主』!
因為牽扯甚廣,這樣的傳聞也只敢在私下流通,沒人敢在檯面上說此閒話。
如今張龍虎死了,不僅九陽真人要暴怒,其母,怕也要坐不住了……
「原來九陽真人長的這般年輕。」
「如果換個場合看見,都無法認出他就是大魏第一異髓。」
不少年輕子弟暗暗打量著九陽真人,眼中滿是驚異之色。
而王公貴族和滿朝文武卻是面面相覷,心情有些忐忑,不知九陽真人會因張龍虎身死,而做出何等事來。
「這的確是銀狐王的首級。」
俊美無鑄的九陽真人突然輕輕頷首,隨口問道:
「陳夏,說說此事細節,以及你如何斬殺銀狐王的首級。」
陳夏滿臉愧疚,把事情詳細說了一遍,每一個細節都十分真實,真實到讓人覺得事情就該這樣發展。
在這期間,九陽真人時不時的輕輕頷首,一直在認真聽著陳夏講述細節。
南宮少宸則靜靜的打量著九陽真人,眼底深處似有不易察覺的忌憚之色一閃而逝。
「看來吾兒沒有這個命。」
九陽真人輕輕嘆了口氣,對陳夏道:
「你替你師兄報了仇,師尊替他謝謝你。」
言罷,九陽真人拱手作揖。
「師尊莫要如此。」
陳夏連忙避讓開去,愧疚與驚惶浮現於臉。
「好演技。」
顧之玄在一旁看到現在,心中不免暗暗稱讚。
雖然陳夏以前看不上他,心底始終存著較勁的心。
可她作為神辟軍安插在九陽宗的探子,一切都可圈可點。
只不過……
「九陽真人死了兒子,豈能輕易接受張龍虎死在妖神手中這種交代?
即便他沒有任何證據,只要他有立國之意。
這件事,都會記在大魏皇頭上。」
顧之玄默默想到。
「九陽真人,朕聽說張龍虎覺醒了血脈之力?太可惜了,若他不死,我們大魏就有兩位血脈武者,可謂是天佑大魏,唉——」
大魏皇輕嘆道。
「小兒覺醒血脈之力,也一直瞞著我,我不會比聖上更早知曉此事。」
九陽真人拱拱手。
「不管如何,龍虎這次也算是立功了。
若無他牽制銀狐王,被其吞了十二顆朱果,必然晉升四階妖神。
到那時候,在場的搬血有幾個能活著回來?」
大魏皇道:「朕打算追封他為龍虎侯,世襲罔替。」
「多謝聖上。」
九陽真人再次拱手。
俊美的臉龐上看不出有多大的情緒波動。
越是如此,眾人越覺得九陽真人給人的感覺如淵如海,深不可測。
「南宮特使,我們人族與妖神的狩獵日,向來是有規矩的。
這次妖神這麼做,是否壞了規矩?
太岳宗能不能出面,替大魏討回此公道?」
大魏皇看向南宮少宸,道。
此言一出,眾人立即忘了顧之玄的事情,他們也更想知道,太岳宗會不會出面跟妖神討一個公道。
「規矩是不允許帶著丹藥,進入戰場以後服用晉升。」
南宮少宸沉吟道:
「但他們卻是在戰場裡找到了靈藥,吞服得以晉升,不算壞了規矩。
這件事就算是層層上報,也難以因此治罪妖神。」
「那這麼多大魏兒郎,不就是白死了?」
有人喃喃自語。
眾人沉默不言。
這次的狩獵日,大魏各方都有損失。
每個王公貴族,文武大臣,均有子弟死在其中。
好在大多核心都活了下來,損失說重也重,說不重,那也不重。
肉眼可見損失最慘的,應該就是九陽宗和南山觀了。
一個死了少宗主,一個死了大弟子……
「這種事,在別國也時有發生,有時候是人族屠盡了妖神,有時候是妖神屠盡了人族,主要看兩邊的底蘊,誰更深厚一些。」
南宮少宸淡笑道:「你們大魏的對手恰好是雲水國,此國在妖神國度里,近年來底蘊有所提升。
你們努努力,來年再打回來便是了。」
「可每一座戰場,都出現了不該出現的靈藥,這難道是一種巧合?」
有人忍不住問道。
南宮少宸淡淡道:「世上的巧合太多了,這不算什麼。」
「好。」
大魏皇輕輕點頭,暫且停下這個話題,沖眾人道:
「諸位也都疲乏了,暫且回去休息。」
「聖上,顧之玄的事就這樣不了了之了?」
宇文家的族人立馬不樂意了。
南山觀出身的將領和軍卒也紛紛看向大魏皇,欲要他給個交代。
九陽真人的目光也落在顧之玄身上。
顧之玄頭一次感受到一個人的目光,能無形中給人帶來如此強大的壓迫感。
就好似一座高山,沉沉的壓在自己的胸口上。
「好強,異髓境似乎沒有階段劃分,而是劃分出初期,中期,後期,也不知這位是哪個境界……」
「難怪坊間傳聞九陽真人是大魏第一異髓,應該是八九不離十了,我便宜父親也遠不如他。」
顧之玄心中微微一凜,饒是他現在擁有三象之力,也從九陽真人身上感受到了極度兇險。
似乎對方只要一出手,他就很難有還手之力。
這絕非錯覺!
「凡事都事出有因,這件事已經很明白了,因起於他們之上,而非顧之玄。」
大魏皇淡淡道:
「無論是南山觀,還是宇文家,在這件事上都不占理,你們又想要本皇給你們什麼樣的交代?
本皇能處置的了顧之玄,又豈能處置的了太岳宗的種子弟子?」
是哦!
無論是南山觀還是宇文家的人,都突然想起顧之玄的另外一層身份,臉色頓時變得無比難看。
南宮少宸似乎一直在等這個契機,聞言便笑道:
「太岳宗,可不會收這般暴戾之輩,連自己人都可以這般打殺,何況是他人?」
「還是太岳宗明白事理,皇上,你這次的決斷,不夠公平啊……」
一道清冷之音響起。
在數百神凰軍的拱衛之下,神凰軍軍主,大魏平宣公主款款而來。
與她一同前來的,還有一名醉醺醺的道人,一名身著儒袍的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