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劍道宗的劍誅八方陣?」
顧之玄眼神淡漠:
「人不敢露面?」
周圍除了一路跟隨,看熱鬧的那些修士外,並未瞧見執劍道宗的修士。
雲海宗少宗主一家三口此刻都有些害怕。
他們的修為,註定在面對這種級別超高的恐怖劍陣時,無法保持鎮定。
「都說了是劍誅八方,那自然只有劍了。」
傅向雪笑道:
「此陣可在千里外斬敵首級,根本無需正主露面,這是立於不敗之地了!」
他話音落地,卻忽然看見一道身影疾馳而來。
那是一個道童。
只見其駕馭著一朵白雲,以極快的速度朝這裡接近。
傅向雪他們有些驚疑不定。
這執劍道宗還真派人過來了?怎麼來的只是個小屁孩?
很快,道童在距離顧之玄還有十數丈遠的時候飄然落地。
「顧師兄,我是從執劍道宗來的。」
道童快步上前,拱手作揖。
「這劍陣出自你手?」
顧之玄打量著眼前道童。
道童連忙擺擺手:
「不是我,我不過是靈骨後期,哪有本事驅使劍誅八方大陣,這是我們執劍道宗幾名師兄所布置的陣法。」
「那幾位師兄讓我過來幫忙傳個話。」
原來是傳話的。
傅向雪他們心中恍然。
「說。」
顧之玄淡淡道。
道童沉吟道:「幾位師兄說,知曉顧師兄要去執劍道宗打問道之戰。
但我們執劍道宗也不是等閒之輩可以來的。
倘若顧師兄能在一刻鐘內,破了他們的劍誅八方陣,才有資格登門。
如若一刻鐘內破不了此陣,希望顧師兄能夠改道,從那個方向……」
道童指了一個方向:
「可以前往造化宗方向。」
「……」
附近的修士神色古怪。
顧之玄皺眉道:
「這是打算跟我對賭一場?」
道童訕訕道:「那幾位師兄差不多是這個意思。」
「憑什麼?我本可以長驅直入,前往執劍道宗,憑什麼要賭這麼一場?
一刻鐘破你的劍誅八方,和兩刻鐘,三刻鐘,有什麼區別嗎?」
顧之玄擺擺手:
「回去跟你那幾位師兄說一聲,我不接受這個賭約,他們把我當成什麼了?初出茅廬的傻小子?」
道童面露苦笑,點點頭,立即駕雲離去。
下一刻,劍誅八方大陣瞬間啟動。
這數十口飛劍本就是靈髓級下品飛劍。
每一口都鋒銳無比,且裹挾著雄渾靈元。
它們之間,又互相產生了某種特殊的聯繫。
在這種聯繫的加持之下,飛劍的威能互相疊加。
在那麼一瞬間,仿佛爆發出了無限接近靈胎期的力量。
顧之玄見狀,當即催動大羅金身,不進反退一躍而起,抓住一口飛劍就當場掰斷。
叮叮噹噹——
不到一刻鐘,所有飛劍都被掰成兩截。
做完這一切,顧之玄便帶著一家三口繼續上路。
附近修士面面相覷,這麼一座劍誅八方陣,就這樣被對方赤手空拳給破了?
「宇文兄,你覺得我們是不是也該花點心思在戰修的手段上了?
他那手段配合大羅金身,簡直無往不利!」
傅向雪若有所思道。
宇文博皺了皺眉:
「僅僅是仙道就要花費我們大部分時間去鑽研,哪還有那般心思?
你不怕撿了芝麻丟了西瓜?」
「倒也是。」
傅向雪神色古怪:「所以那小子的仙道修為不咋樣,修行一百多年得有了吧?也不過是靈髓初期。
比他大哥差多了,連我們都比不上。」
……
……
數百里外。
四名道袍修士面對面坐著,忽然間他們齊齊噴出一口血霧,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其中一位睜開雙眼,驚怒交加:
「那廝把我的飛劍全部都給掰斷了!」
「我的也是。」
「我的飛劍也全部被弄斷了。」
另外三位也睜開眼睛,陸續道,臉色都有些難看。
畢竟是祭煉了多年的法寶。
一下被毀,也著實讓他們受了不輕的傷。
可關鍵是,對方破陣的速度,未免太快了吧?
「難道真如傳聞那般,這小子在靈髓初期,當真無敵了?」
在場四人面面相覷。
其中一個立即站起身:
「罷了,既然攔不住他,也就不管了,他要來我們執劍道宗打問道之戰就打吧,輸給他也證明不了什麼,金剛佛宗不也輸了麼。」
其餘三人見狀,便也點點頭,快步離去。
……
……
執劍道宗。
莊嚴肅穆的大殿之中,站滿了道袍修士。
這些修士有的看起來已經很蒼老,七八十歲模樣,白髮蒼蒼。
有的看起來十分精壯,一身道袍都被撐的極為緊緻。
而在這群修士中間,站著一名看起來十分年輕的修士。
「諸位長老,你們真的不同意我上場與那顧之玄較量一二麼?」
年輕修士輕輕嘆了口氣,神情有些無奈。
「孔虞,不是我們這些做長輩的不讓你去跟他較量,而是他這個行走,和你這個行走有所不同。」
一名白髮蒼蒼的老者輕輕嘆了口氣。
他身上的道袍看起來有些破舊了,還有些許補丁,穿著打扮十分樸素。
就是身後卻背著一隻巨大無比劍匣,比他人都要高出半個身位。
他一開口,在場的修士不管男女老少,都紛紛點頭附和起來。
孔虞有點無奈的看向這位老者:
「宗主,您這句話我就聽不明白了,他是玉虛宗行走不假,可我孔虞也是執劍道宗的行走啊。
我們之間怎麼就不一樣了?」
「孔虞,你還不懂嗎?若你們相差一點,倒也無妨,去切磋切磋也能得到磨礪。」
白髮老者皺眉道:
「可老朽我身為元神真君,東洲哪個地方沒走過?
就是東洲之外,也走過許多地界了。
卻從未見過顧之玄那等靈髓初期。
也不知道玉虛宗是從哪裡把這怪才找回來的。
他不僅戰修手段極為高深莫測,如今還掌握了金剛佛宗的大羅金身之法,僅僅是這一點,你就難以應付。
更別說……他打殺旗山八怪的時候,有些令人看不太懂。
這個或許是他所藏的底牌,但這張底牌,足以壓死你,就算你活了下來,你以後還能安心修行嗎?
聽我的沒錯,此戰你避一避,就說你在閉關便是了。
你很難想像,以後修行的時候總有一個人壓在你頭上,那是一種怎樣的感覺。」
孔虞沉默了半晌,還是輕輕搖頭:
「我不認為他強我這麼多,我已經融會貫通天劍之法,如今可以號令人之劍,地之劍,天之劍。
這三劍齊出,便是靈胎初期也得避其鋒芒,為何不能讓我與顧之玄打一場?」
「你也知道了,避其鋒芒,不代表你打的過靈胎初期。」
「孔虞,就聽宗主的肯定沒錯。」
「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你這次若是上了,就沒後悔藥可以吃了,你是我們執劍道宗百年難得一出的天才,我們可不想你折在此戰,沒這必要。」
「對啊,那玉虛宗也不過是想要通過問道之戰,穩住他們玉虛宗的氣運罷了,咱們就配合配合,又何妨?」
面對這些長輩的苦口婆心,孔虞輕輕嘆了口氣,微微點頭。
這些長輩見自己勸住孔虞,心裡也舒了口氣。
沒成想孔虞繼續道:
「我不管,此戰我若是不打,以後才難以修行!」
「……」
白髮老者沉默了少頃,才無奈的點點頭:
「行吧,你要打,那就去打,我去跟那晚輩知會一聲,你們之間只要切磋,別傷及性命。」
「宗主,若是如此,這切磋意義何在?鬥法本就是你死我活,倘若被生死所影響,怕是難以全我一戰之心。」
孔虞神情倔強。
白髮老者沉默良久,輕輕頷首:
「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