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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香味

2024-09-14 10:23:37 作者: 嫨澈
  柳怔趕回府,前院的廳內沈勰正一個人喝著茶,沒有主家招呼他。氣急敗壞的柳怔將手中的玉佩交還給他。

  「我大哥呢?」

  「剛才柳夫人命人帶回了院子。」既然他哥安全已到家,柳怔也不著急了。坐在了沈勰的旁邊,自顧自地斟了茶。

  「你倒是坐的穩,父親今日不在,這下馬威可還好受。」

  既然有人陪,沈勰放下了茶杯。「下馬威倒是算不上,我妹妹一朝為妾,循例本就沒有登門探望一說。這不還有你柳二公子陪我嗎?」

  聞言,柳怔的臉色冷了一瞬,「你們沈家可當真陰魂不散,沈勰你也是沒本事,眼睜睜的看著筱兒至此,卻帶不走自己的妹妹。」

  「沈某是無能之人,柳公子也不差一二。你就不怕你父親知道這番話。」

  兩人之間陷入沉寂,柳怔懶散的靠在了椅背上。「我逃離不了這裡,也護不住想要保護的人,總說眼見為實,可事實會欺騙眼睛。」

  ——後院

  蕭玥七由丫鬟帶著穿過一道道的廊亭、花圃。雕樑畫棟,斗拱飛檐,綠水迭石,無一不精巧,在低調中透露出奢華,只怕以沈家之前的門戶也不及一二。

  到了院門口,小丫鬟便匆匆離開,好似身後有洪水猛獸一般。還未踏足,便聞到滿院的花香味。院子裡不見一人,蕭玥七向著正屋走去。

  如意踏跺兩側擺放的月季花些許殘敗,遠處的幾盆菊花倒是開的正旺,甚至還有幾盆不應時的萱草在窗下。

  門內的丫鬟早就看到了蕭玥七,特地稟告於主子。屋內的沈筱命著苒予打開了窗戶透氣,撫平腰間處上的褶皺,出了內間。

  主動行禮問好,蕭玥七也不知道如何對待眼前的人。夜闌將來時準備的東西擱在了桌上,沈筱瞧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蕭玥七也不急著解釋,倆人之間更多的是無言。

  「這些是母親替你的孩子做的小衣,還有一些是你兄長為你準備的。」

  「嗯,替我向母親問安。」

  「你近來身體怎麼樣,天氣漸涼,屋內的窗戶不必全開。你如今雙身,若是生病恐要吃番苦。」

  沈筱沒接話,兩人之間再次冷淡。蕭玥七有些壓制不住自己的脾氣了。

  「你我之間沒什麼深仇大恨,你不必把所有的不如意當成對不相干之人的鋒刃。」

  「沒事,屋子裡太久沒通氣,一會兒就掩上了。嫂嫂,你進屋時可看見那萱草了?我也讓丫鬟們添入了飯菜,可是卻半點不解憂。要不,你替我解解憂吧。」

  「還請嫂嫂隨我來。」

  沈筱起了身帶著蕭玥七向外走去,在花架前止步。花架下的鞦韆坐兩個人並不不成問題,兩側的繩子被架子上攀爬下來的藤蔓攀附包裹,繁雜沉重。

  沈筱沒在意蕭玥七,直接坐了上去。旁邊大片的花開得生機勃勃,沈筱讓蕭玥七替自己摘一朵。

  「嫂嫂知道嗎?這滿院子的花可是費了我不少心思,才開的如此嬌艷。連老爺也誇我聰慧細緻。」

  蕭玥七沒有動,轉而坐在了沈筱的身側。

  「你這鞦韆著實不錯,花摘了便可惜了。」

  「嫂嫂說的這是什麼話,這滿院的花不就是要人欣賞的,就像昨日之沈家一般,如今已落至如此境地,怎能不可惜。」


  「可惜又如何,還不是雲煙邈然。沒了依仗,你的境遇猶又如此特殊,這後宅之中可就是水生火熱。」

  「倒也還好,有著老爺的寵愛,也還罷了。只是嫂嫂的發間著實單調。」說著沈筱就將自己頭上的銀花筒釵別在了蕭玥七的發間。

  「你莫要嫌棄,這是我閨閣時的物件兒,乾淨著呢。時候不早了,嫂嫂還是與哥哥回去吧。趁早吧。」折了折手裡的帕子,始終在未看蕭玥七一眼。

  人走遠後,苒予立刻回身去屋內將窗戶放下來,但是味道已經淡了下去。

  沈筱坐在鞦韆上悠閒地晃著,越來越高,越來越高,秋風夾雜著濃重的香味襲人肺腑,花叢中的美人滿眼的笑意,惹人愛憐。

  苒予再次出來的時候手中多了一碗藥,言語間滿是委屈心疼,「小姐,藥涼了。」,鞦韆停止擺動,沈筱接過藥碗一飲而盡。

  「又不是真的要保胎,涼了便涼了吧。快去將那香再燃些,老爺愛聞。」似是漠然,似是麻木,只盼了結的那天快些來臨,莫要這般苦熬於人。

  離開時沒人帶路,全憑夜闌的記憶兩人才到了前廳。不知道沈勰作何感想,在蕭玥七看來今日此行既心酸又可悲。

  沒有人願意待見他們,沈勰依舊是孤零零的坐在原處。

  「我們走吧」,沈勰感受到了蕭玥七周遭的壞情緒,沒有多說什麼,倆人就這樣出了柳府的門。隋文的馬車已經準備好了,上車後蕭玥七將釵拿了下來遞給沈勰。

  「你仔細瞧瞧,有什麼玄機嗎?筱兒給了我之後就讓我走,估計有點東西。」沈勰順勢接過,翻來覆去的瞧著。

  「你心情不太好,不如說說吧。」

  「沒事,就是覺得柳家金玉其外,敗絮其中,這麼待人處事。算了,從前到現在沈家在他們眼中也是沒抬起過頭。」

  「柳家朝中有人,凡過源城碼頭的貨物都會被取利。而當地的官員六成以上都是朝中那位的學生或者是受過恩惠,柳政霆只需給他們一二,便可在此地如魚得水。」

  事情果然不簡單,這一堆蛀米蟲肯定不滿於此。

  「那你京城之行,付出了什麼代價?筱兒是其中之一吧。」

  聞言,沈勰將釵放在了小方桌上,眉宇之間透露出了幾分戾氣,「你猜的不錯,父親原本想借姻親關係,但不知怎麼就弄巧成拙,苦害妹妹至此。這其間事由我就不得而知了。」

  「不是不知道,是你不敢而已。」沈勰沒說話,蕭玥七撥弄著釵不敢看眼前之人。

  「夫人說的也不錯。」語氣很平淡,是無力的平淡。

  蕭玥七多了幾分好奇,挪到了沈勰旁邊,「那你知道妹妹和柳怔之間的事嗎?」

  沈勰有些好笑,但身體很誠實,又偷偷的靠近了幾分,遞給蕭玥七一杯酸杏湯。

  「柳怔十歲那年隨父兄出來玩,有一筆生意正好與沈家有關。父親便設宴相邀,誰知開席沒多久,那柳怔喝了幾口果子酒便醉了。」

  「在送去客房的路上,也不知怎麼的,兩人就碰見了。那小子便鬧著其父要立下婚約,就這麼陰差陽錯的造就了這段不見天日的婚約。」

  也只能說人算不如天算,天下之大,無有不變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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