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先生為什麼想見我？」溫清離問。
「大概是因為你工作認真吧。」顧霆堯隨口回答。
實際上他也不知道顧宇雄為什麼想見溫清離。
聞言，溫清離便沒有再問。
她記得，她上一次見到顧宇雄，還是在大約半年前。
那個時候顧宇雄大約是閒得無聊，便去了公司，在顧霆堯的辦公室里跟她聊了一會兒。
顧宇雄在她的印象里，一直都是一個慈眉善目的老人。
她聽說他年輕的時候手腕狠辣，做事毫不留情。
可她實在是沒辦法把她認識的顧宇雄和她聽說的顧宇雄聯繫在一起。
兩人進門之後，首先碰見的是顧霆歸。
他一看到溫清離，臉上頓時露出驚喜的神情。
「清離姐姐，你怎麼來了？」
溫清離還沒來得及回答，便聽到一旁的顧霆堯涼涼地問：「她沒有名字？」
顧霆歸看著顧霆堯，瑟縮了一下，說：「直接叫名字，多不禮貌啊。」
「你以前在學校里，跟同學之間都互稱哥哥姐姐？」
顧霆歸：「……」
他委委屈屈地看了溫清離一眼。
溫清離也沒辦法，只能回了他一個安慰的笑。
「阿堯，你回……」
鍾半煙一邊說話一邊往這邊走，可她的聲音在看到溫清離時戛然而止。
「夫人好。」溫清離面不改色地打招呼。
鍾半煙眸色陰沉，嘴角卻勾起一絲溫和的笑：「溫秘書怎麼來了？」
顧霆堯和溫清離還沒來得及回答，便聽到顧宇雄高興的聲音：「溫秘書來了？」
緊接著，他們就看到顧宇雄精神矍鑠地從樓上走下來。
「顧老先生。」溫清離笑著說。
顧宇雄走過來，笑眯眯地說：「你這孩子，這麼客氣幹什麼？不是都跟你說了，就跟阿堯一樣，叫我爺爺就行。」
說完，他就目光灼灼地看著溫清離。
溫清離被他看得沒辦法，只好硬著頭皮叫了一聲：「爺爺。」
「哎！」顧宇雄眉開眼笑。
不過，當他看向顧霆堯的時候，卻變了臉色，皺著眉頭說：「你這個混小子，我讓你帶溫秘書到家裡來吃飯，沒讓你一聲不吭就把人給帶來！你好歹提前跟我打聲招呼啊，現在家裡什麼都沒準備，吃什麼？」
「就吃一些家常菜，挺好的。」顧霆堯說。
「是啊，我不挑食。」溫清離連忙說。
「不挑食好，看看人家溫秘書多懂事，再看看你們兩個混小子。」
顧霆歸在旁邊躺著也中槍，他無辜地說：「爺爺，我也不挑食的。」
「是，你也不挑食，你就知道吃，什麼都愛吃，等你上了年紀，肯定發福。」
顧霆歸嘆了口氣，說：「爺爺見了溫秘書，就不疼我了。」
顧宇雄沒理她，對顧霆堯說：「阿堯，帶溫秘書到那邊坐。」
隨後，他又對顧霆歸說：「你也別閒著，去讓人切點水果過來。」
「爺爺，不用這麼麻煩……」
「不麻煩，你先坐一會兒，晚飯馬上就好了。」顧宇雄說，「工作一天了，累了吧？」
溫清離回想起這一天，確實是有點心力交瘁。
但她不能這麼對顧宇雄說，只能說不累。
他們一起在客廳的沙發坐下。
從頭到尾，鍾半煙都沒有插話，但她也沒有走，在溫清離對面坐了下來，幽幽地看著她。
溫清離被她看得頭皮發麻，但也只能強作鎮定。
她知道鍾半煙不喜歡她。
上次還專門約了她，警告她不要對顧霆堯別有心思。
她確實沒敢痴心妄想。
可是這會兒，她卻跟著顧霆堯到顧家老宅來吃飯。
她心裡是沒有那種想法的，但，鍾半煙怎麼想，她就不知道了。
「清離姐……咳咳，溫秘書，來吃點水果吧。」
顧霆歸端著一個果盤，放在茶几上，殷勤地說：「這是我剛剛親手切的，親手擺的盤。」
「多謝。」溫清離客氣地說。
顧霆堯不冷不熱地說：「手藝這麼好，你不如去開一家水果店，別在顧氏集團上班了。」
顧霆歸被他給氣到了，又不敢發作，只能轉頭向顧霆歸求組。
「爺爺，您看大哥，他怎麼老是當著溫秘書的面針對我呀？」
顧宇雄意味深長地笑起來。
「是啊，阿堯，我記得你對小歸一向都挺好的，怎麼一遇到跟溫秘書有關的事兒，就看他橫豎不順眼了？」
「我是在很誠懇地向他提建議。」顧霆堯瞎扯都不打草稿，「他這個果盤擺得確實不錯。」
說罷，他狀似不經意地轉頭看向溫清離，問：「溫秘書，你覺得呢？」
溫清離嘴角扯起一絲一抹笑，說：「我不懂這些。」
她剛說完，就感覺到了從對面傳來的銳利視線。
溫清離毫不懷疑，要是眼神能殺人的話，她恐怕早就在鍾半煙的眼神里死了好幾次了。
顧宇雄自然也注意到了鍾半煙的樣子。
他微微咳嗽了一聲。
「半煙啊，你去跟廚房說一聲，晚飯加一道皮蛋豆腐，我有點想吃了。」
他都發話了，鍾半煙也不能拒絕，只好點點頭，而後起身向廚房走去。
廚房這會兒正忙得熱火朝天。
見她進來，一個廚師連忙問：「夫人，有什麼吩咐？」
鍾半煙沒有說話。
廚房裡的人都好奇地向她看過來，只見她臉色青得駭人，十指握得很緊，好像下一秒就要打人了似的。
鍾半煙作為貴婦，平時在家裡的傭人面前，也是十分優雅的。
這樣的狀態，他們還是第一次見，所以都面面相覷，有些緊張。
「夫人……您怎麼了？」
鍾半煙深吸一口氣，說：「給我一杯冰水。」
立刻就有人倒了一杯冰水遞給她。
她一口氣喝光之後，好像變回了平常的樣子，將杯子放到一旁，說：「老爺子要吃皮蛋豆腐，記得準備。」
「好的，夫人。」
鍾半煙離開之後，廚房眾人都鬆了口氣，忍不住小聲議論起來。
「夫人這是怎麼了？」
「不知道，可能心情不好吧。」
「今天下午我見她的時候還好好的。」
「好了好了，別說了，趕緊準備吧，你們還想不想在這兒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