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包包狠狠地砸在了身後那人的身上。
因為那個人完全沒有任何防備。
然後，她聽到了一聲悶哼。
而這個聲音似乎有些熟悉。
溫清離愣住了，她回過頭，看到在她身後的人抬手捂住腦袋，搖搖晃晃，似乎有些站不穩。
借著月光，她看到這個身影，她也格外熟悉。
「顧……總？」溫清離有點兒想哭。
「溫清離！」顧霆堯咬牙切齒地喊她。
「顧總，對不起對不起！」溫清離驚慌失措地道歉，「我真的不知道是您在我身後，我還以為是小偷呢！您，您走過來的時候，怎麼不叫我一聲啊？」
「我叫你幹什麼？」顧霆堯一邊揉著被砸痛的腦袋，一邊沒好氣地問，「我在自己家裡還需要講這麼多規矩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就是現在天太黑了，屋裡又沒開燈，您這個樣子實在是嚇人。」溫清離說。
顧霆堯被她給氣笑了：「那照你這麼說，我挨了打還怪我嘍？」
「啊，那，那倒不是。」溫清離結結巴巴地說，「我扶您過去休息一下吧。」
溫清離扶著顧霆堯，走到沙發上坐下。
「顧總，客廳的燈開關在哪裡？」溫清離問。
「那邊。」顧霆堯往一個方向指了指。
溫清離連忙走過去，摸索著把燈打開。
眼前突然大亮，顧霆堯眉頭緊皺。
雖然病已經好很多了，但是溫清離剛剛那一砸，又讓他開始頭暈。
「顧總，您還好嗎？」溫清離惴惴不安地問。
「你覺得呢？」顧霆堯幽幽地看著她，「要不然，你讓我砸你一下？」
溫清離立刻：「要是您能消氣的話，我讓您砸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顧霆堯板著臉，不想說話。
她願意讓他砸，他還捨不得砸呢。
溫清離都已經閉著眼睛等顧霆堯過來砸了。
然而等了好一會兒，還是沒動靜。
她慢慢睜開眼睛，就看到顧霆堯正在看著她。
眼神里竟然是她看不懂的灼熱。
不過，在她睜開眼睛之後，顧霆堯很快就挪開了視線。
他感覺頭似乎沒那麼疼了。
「你不是說你不來了嗎？」顧霆堯涼涼地問，「怎麼又過來了？」
「我放心不下您。」溫清離走回沙發前，將手裡提著的袋子放在茶几上。
裡面是小餅乾和冰糖雪梨。
「怎麼，可憐我？」顧霆堯問，「可憐我生病了，沒有一個人照顧，所以思前想後，還是過來安慰我一下？」
溫清離苦笑道：「顧總……幹嘛一定要這樣想？我就不能是真的關心您嗎？」
「你要是真的關心我，今天中午就不會走，晚上也不會這麼晚才來。」顧霆堯不悅地說。
溫清離沉默了一會兒。
因為不敢有任何的痴心妄想，所以她只能把自己的這份關心深埋在心底。
她又何嘗不想留下來好好照顧顧霆堯。
可這畢竟不是在公司。
這是在顧霆堯家裡。
她怕鍾半煙會懷疑她的目的。
她自己也就罷了，可她不想給顧霆堯帶來麻煩。
至於晚上……
「顧總，我姑姑突然暈倒去醫院了。」溫清離解釋說，「所以我才沒有過來。」
顧霆堯微怔。
原來是這樣。
那確實不能怪溫清離。
家裡長輩暈倒去醫院是大事，而他的病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如果換做是他，也會做跟溫清離一樣的選擇。
心裡已經理解了，但他面上仍然冷冷的。
「就算是這樣，你就不能提前跟我說一聲？」顧霆堯說，「你知不知道我……」
知不知道，他一直都在期待著她的到來？
「對不起，事情一多我就給忙忘了。」溫清離誠懇道歉，「都是我不好。」
「哼。」顧霆堯冷哼一聲，「看在你誠懇道歉的份上，勉強原諒你，但是下一次要是再出這種事情……」
「絕對不會了！」溫清離連忙保證。
說完，她又把裝小餅乾的盒子拿出來，狗腿地問：「顧總，這是您要的小餅乾，要嘗嘗嗎？」
「嗯。」
溫清離把蓋子打開，又把裝著冰糖雪梨的杯子也拿出來。
試了一下杯子的溫度之後，她皺了皺眉，說：「可惜，冰糖雪梨都涼了，我原本想著給您潤潤嗓子的。」
「沒事，放那吧。」顧霆堯說。
只要她能來，他就很高興了。
溫清離微微鬆了口氣。
她看了一下手機。
何珊跟何為沒有打電話來。
那就說明醫院那邊應該沒什麼事。
顧霆堯吃了一塊小餅乾之後，問：「你姑姑有大礙嗎？」
他這樣一問，讓溫清離的鼻子微微發酸。
「醫生說，腦子裡長了個腫瘤，具體怎麼樣，還需要做進一步的檢查。」
看她這個樣子，顧霆堯就知道，她跟她姑姑的關係一定很好。
「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開口。」顧霆堯說。
溫清離微怔，很快又說：「我知道了。」
「你真的知道嗎？」顧霆堯嗤笑一聲，「可我看你，好像寧願要別人的錢，也不願意跟我開口。溫秘書，在你眼裡，我這個上司就這麼不近人情，對跟了我五年的下屬都不願意出手相助嗎？」
他這麼一說，溫清離有些尷尬。
說實話，之前她的確是這麼想的。
因為這五年來，顧霆堯給她的感覺，就是不近人情。
可是自從顧霆堯救了她，還在她生病的時候照顧之後，她就明白，其實顧霆堯並非如此。
也許之前，她只看到了顧霆堯的表面。
「抱歉，顧總，之前是我狹隘了。」
溫清離道完歉，又忍不住辯解：「可是我閨蜜對我來說不是別人，我們兩個從小就認識了，就像親姐妹一樣。」
顧霆堯面無表情地說：「我說的不是你閨蜜。」
「啊？」溫清離有些茫然。
她除了梁詩爾，也沒借過別人的錢啊？
顧霆堯看著她的樣子，冷哼一聲，說：「別裝了，我都知道了。」
「我沒有裝。」溫清離解釋說，「我是真的不知道您在說誰。」
「你家裡的情況，我差不多都了解了，我知道你一直被你父親拖累，你很需要錢，但是下次，不要再收我的母親的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