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兩人上一次見面其實也沒有過去多久。
但每次只要一閉上眼睛，他的腦海里就會浮現出她的身影。
想見她。
明明都已經被她拒絕過了，可喜歡她的心情卻越來越止不住。
他並不是喜歡糾纏別人的人。
可她，他不想就這樣放棄。
「你呢？」秦知霖問，「身體不舒服嗎？」
溫清離搖搖頭，說：「沒有，家裡一位長輩住院了。」
秦知霖微微蹙眉，說：「可我看你的臉色不太好。」
「真的沒什麼。」溫清離笑了笑，「我先走了，秦總。」
她剛要從秦知霖的傘下走出去，他卻握住了她的手腕。
「還下著雪。」秦知霖說，「你要去哪，我送你。」
「不用了。」溫清離下意識地拒絕。
她想把手腕從秦知霖的手裡抽出來。
他卻握得更緊了些。
但他一貫溫和，所以即便是在這個時候，也並沒有讓她感覺到痛。
秦知霖微微嘆了口氣。
「你不用這樣急著避開我。」他說，「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無非是不想給我希望。」
溫清離沒有回答，相當於默認。
「可你這樣對我太殘忍了。」
溫清離心裡一顫。
她抬眸看著秦知霖，恰好看到了他濕漉漉的眼睛。
「如果我明知道沒有希望，卻還要吊著你，那才叫殘忍。」溫清離輕聲說。
「可你不是我，你又怎麼知道我想要什麼？」
溫清離還真被他這話給問住了。
「我……」
「如果，你並不知道我喜歡你，那你願意跟我做朋友嗎？」
那自然是願意的。
溫清離從來都不排斥跟秦知霖做朋友。
只是，在知道秦知霖喜歡自己後，她無法放任自己以朋友的名義，來跟秦知霖接近。
那對他來說，太不公平了。
「你是願意的，對嗎？」他溫聲說，「既然這樣，那你就把我當朋友來相處，不要刻意推開我，疏遠我。」
他這個樣子，讓溫清離心裡有些泛酸。
「秦總，您這又是何必？」
他凝眸看著她的眼睛。
「我甘之如飴。」
溫清離此刻注意力都在秦知霖身上。
因此她沒有發現，在馬路對面，有一輛她再熟悉不過的車子。
坐在車裡的男人，目光陰沉地看著他們兩人。
「顧總……要我去叫溫秘書一聲嗎？」司機小心翼翼地問。
剛剛送姜舒緹回家之後，顧霆堯就立刻讓他把車開回到醫院裡來。
他知道，顧霆堯是想來接溫秘書。
可他們一到，就看到溫秘書跟另一個男人在一起，那個男人還拉著她的手腕……
顧霆堯沒說話，只是繼續看著馬路對面站在同一把傘下的兩人。
他們不知道在說著什麼。
秦知霖眼底的溫柔，即便他隔了這麼遠，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過了一小會兒，溫清離跟秦知霖一起走了。
他看到，他們兩人一起走到一輛車旁邊，秦知霖幫溫清離拉開了車門。
然後，他們一起上了車。
掌心裡突然傳來一陣刺痛。
顧霆堯低頭一看，原來他的雙手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緊握成拳。
司機坐在前面，大氣都不敢出。
良久，顧霆堯略微有些無力地靠在了椅背上。
「走吧。」
「我們是回您的住處還是……」
「去季寒舟的會所。」
……
車子停在溫清離家樓下。
外面的雪似乎下得更大了。
溫清離一邊在腦海里盤算著一會兒出來堆個雪人，一邊轉頭向秦知霖道謝。
「秦總，多謝您送我回來。」
秦知霖笑著說：「舉手之勞，不必客氣。」
「那我先回家了，秦總回去路上小心。」
溫清離客氣的說完，便準備開門下車。
「等一下。」秦知霖突然叫住她。
溫清離回過頭，就見秦知霖遞了一把傘過來。
「外面的雪下得很大。」他說。
她猶豫了一下，說：「不用了，秦總，我走幾步路就進門了。」
聞言，秦知霖沉默了一小會兒，便將傘收了回來。
「秦總再見。」
溫清離下了車，又衝車里的秦知霖擺了擺手，然後便走進了大門。
她到家之後，先到窗邊看了一眼。
秦知霖的車子已經不見了。
溫清離默默地鬆了口氣，便去浴室里洗澡。
外面還真的挺冷的，她現在只想洗個熱水澡，然後再到被窩裡去眯一會兒。
浴室里，熱水不斷地流下。
溫清離站在水流之中，閉著眼睛，腦海里卻不斷浮現出在醫院走廊里，顧霆堯和溫清離站在一起的那一幕。
是啊，顧霆堯怎麼會喜歡她呢？
這段時間是她犯糊塗了。
竟然敢有這種妄念。
明明五年來她都時時保持冷靜，可最近這段時日，她的心卻被攪動得不成樣子。
現在，也是時候繼續恢復冷靜了。
從浴室里出來，溫清離看到有人給她發了消息。
是她派去盯著苗小雨的人。
苗小雨今天去了一家十分偏僻的美術館。
除此之外，今天只有一對普通的老夫婦和幾個學生去了那家美術館。
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異常。
溫清離記住了美術館的名字，上網搜索了一下。
而後她發現，這家美術館，是杜家開的。
準確地說是杜家的一個旁支，算得上是杜溪雲的叔叔，名下產業不多，這家美術館就是其中之一。
苗小雨去了杜家開的美術館，莫非……她的幕後主使，真的是杜溪雲？
可溫清離卻覺得事情好像不會這麼簡單。
這家美術館，上網一搜就知道跟杜家有聯繫。
如果苗小雨的幕後主使，真的是杜溪雲，那麼，她怎麼會選擇在杜家的地方跟苗小雨見面？
這也太明顯了。
溫清離想了想，給那人回了消息。
「繼續盯著她，有什麼不對勁立刻跟我說。」
「好的。」
吹乾頭髮，溫清離鑽進被窩裡，迷迷糊糊地睡了一會兒。
大概半個小時之後她醒了過來。
往窗外一看，雪已經停了。
溫清離頓時沒了睡意，她找了一套很厚的衣服穿上，又戴上了手套，到樓下去堆雪人。
等她下樓之後，看到已經有幾個小孩子在玩雪了。
剛剛雪下得很大，所以這會兒地上的雪很厚。
小孩子們的歡聲笑語讓溫清離的心情稍微輕鬆了一些。
她開始專心致志地堆雪人，全然沒有注意到，附近一個高大的身影，正默默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