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顧霆堯的秘書,如果換做是以前,遇到這種情況的話,給顧霆堯準備早餐,應該是她的工作。
可是現在,好像反過來了?
倒像顧霆堯是她的秘書似的。
溫清離忍不住笑了一下。
畢竟之前她當顧霆堯的秘書當了五年,在這五年間,兩人一直都是普通的上下級關係。
所以,要適應兩人現在的這種狀態,還真需要一點時間。
等她洗漱完換好了衣服從浴室出來,又接到了梁詩爾的電話。
「清離,我現在已經在醫院門口了。」
「這麼早?」溫清離詫異地問。
看看時間,現在還不到八點。
梁詩爾喜歡賴床,一向是卡著點起床上班的。
今天竟然會起這麼早。
「嗯……我現在可以進去看看他嗎?」
溫清離猶豫了一下,說:「我一會兒問問,你先上來吧,我把樓層和病房號發給你,但是你別太難過了,你放心,他已經脫離危險了,昨天晚上說話還好好的。」
她跟梁詩爾認識這麼多年了,自然了解梁詩爾什麼性格。
梁詩爾平時看起來嘻嘻哈哈的,但是一旦遇到跟她在乎的人有關的事,就很容易變得感性。
更何況還是受了重傷這種事情。
她真怕梁詩爾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季寒舟之後會哭昏過去。
「你放心吧,我知道的。」
「好,對了,季少的父母也在。」
「我知道了。」
溫清離來到季寒舟的病房裡。
季寒舟也已經醒了,季母正在用吸管給他餵水。
他喝了幾口水之後,又咧開嘴對溫清離笑。
「溫秘書來啦,昨天晚上你也在醫院睡的吧?哎呀,真是辛苦你了,為了我的事兒,讓你們這麼操勞。」
「季少說哪裡話,我們都認識這麼久了。」溫清離笑了笑。
「那倒也是,咱們都是自己人。」季寒舟對著顧霆堯擠眉弄眼。
顧霆堯的嘴角抽了抽。
這傢伙,都受了這麼重的傷,還有心思搞這些。
溫清離假裝沒聽懂他說的話,又說:「季少,詩爾剛剛給我打電話,她已經過來了,說要來看你,一會兒可以讓她進來嗎?」
「她也來了?」季寒舟臉上仍然是笑著的,「其實不必跑這一趟的,耽誤時間。不過既然已經來了,就讓她進來吧,沒什麼不可以的。」
他這話聽起來沒有什麼問題,就是普通的客套話。
可溫清離的心卻是沉了沉。
他會說這種客套話,就說明,在他心裡,就只把梁詩爾當成普通朋友。
溫清離心裡的擔憂越來越重。
……
梁詩爾一手捧著花,一手提著果籃,匆匆向電梯走去。
在來之前她一直在糾結要買些什麼,糾結來糾結去,還是買了普通的花和果籃。
然而她還沒有走到電梯門口,突然一個人徑直走到她面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梁詩爾有點著急,沒有抬頭看,只是往旁邊挪了挪,想要越過這個人繼續走。
結果這個人也跟著往旁邊挪了一下,好像是一定要攔住她的去路一般。
她有些惱怒地抬起頭來,卻在看到面前的人時微微一愣。
「你怎麼在這兒?」梁詩爾驚訝地問。
「因為我知道你一定會來這裡。」黎文彬沉著臉說,「詩爾,不要上去了。」
梁詩爾皺了皺眉,說:「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季寒舟受了很重的傷,我現在只是以一個朋友的身份來探望他一下都不行嗎?」
「朋友?」黎文彬嘴角勾起一絲不明深意的笑,「詩爾,你心裡是怎麼想的,你應該很清楚。」
「就算我對他有那種心思又怎麼樣,你現在又是以什麼身份來管我?」梁詩爾忍不住說。
黎文彬神情一僵。
梁詩爾的臉色也變了變,她意識到自己剛剛說的話過激了,便說:「抱歉,我不該說這種話。我知道,你覺得我和他不可能,所以不想讓我跟他有太多接觸。只是,這是我自己的選擇,無論有什麼後果,我自己承擔。」
說完,趁著黎文彬還沒有反應過來,梁詩爾便繞開了他,向電梯走去。
黎文彬沒有追上去,他轉頭,看著梁詩爾的背影,心臟湧上一波又一波的痛意。
他們可真是沒用……竟然沒能直接要了季寒舟的命!
進了電梯之後,梁詩爾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其實她也不想這樣對黎文彬說話。
只是……她現在滿腦子都是季寒舟身受重傷的事情。
黎文彬這麼一攔她,她的情緒難免會有些激動。
不過現在想來,黎文彬難道是專門到醫院來攔著她,不讓她見季寒舟的?
他們兩個只是朋友而已……他有必要這樣做嗎?
一個念頭在她腦海里漸漸浮現,隨即她又覺得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以前她跟黎文彬來往的時候,黎文彬看起來一直都把她當朋友,從來沒有過半分越矩,對她也沒有表露出任何的男女之情。
甚至,在酒吧里的時候,他還當著她的面跟其他女人調情。
她可從來都沒感覺到他喜歡她。
可是,在看出她喜歡季寒舟的時候,他好像確實很不高興,也一直在阻攔她。
要說是出於朋友的擔心,也不是沒可能,但他這反應好像太過了……
梁詩爾想的腦殼發痛,她想,一會兒還是把這事跟溫清離說說,讓溫清離給她拿個主意吧。
出了電梯,她按照溫清離發給她的房間號,來到了季寒舟的病房門口。
她深吸一口氣,抬起手來,敲了敲門。
病房的門很快就被人從裡面打開了。
來給她開門的人是溫清離。
「快進來。」
梁詩爾跟著溫清離走進病房,看到躺在病床上身上裹著許多紗布的季寒舟,她的眼圈一下子就紅了。
溫清離一眼就看出了她的狀態,連忙偷偷掐了一下她的腰。
梁詩爾用力把眼淚憋回去,將花和果籃放下,輕聲問:「季少,你還好嗎?」
「放心吧,還活著。」季寒舟開玩笑道,「都說禍害遺千年,我這種禍害,輕易肯定是死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