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霆君的父親,是老爺子的弟弟收養的。
這父子倆,一直都安分守己,在顧家的存在感不強。
現在她出不去,沒法跟外界聯繫。
要是能利用一下這個病秧子,那倒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反正,他從來都不怎麼參與顧家的事,而且看起來還挺天真的。
而且讓他辦事的話,也不會有人注意到他。
安雲嵐越想越覺得這個計劃可行。
於是她嘆了口氣,苦笑著說:「說起來,其實現在在顧家,我的處境應該是最糟糕的吧。遭人陷害,被軟禁在這裡,連我的親兒子,都信別人不信我,真是……」
說著,她流了幾滴眼淚。
顧霆君連忙拿出紙巾來,遞給她。
「三嬸,您別難過了。」顧霆君安慰道,「您的事情,我也有所耳聞,您……是被冤枉的?」
「那當然了。」安雲嵐一邊擦眼淚一邊說。
「我就知道。」顧霆君嘆息著說,「我現在還記得,小時候我的身體很不好,有傭人私下裡叫我病秧子,您聽到了,訓斥了他們一番,還給我小蛋糕吃。」
他說的這些,安雲嵐完全不記得了。
不過既然他都說了,她也就順著他說下去。
「其實我一直都特別喜歡你這孩子。」安雲嵐說,「你從小就又可愛又乖巧,要不是身體不好,你現在絕對是顧家的精英。」
顧霆君笑了笑,說:「三嬸過獎了。對了,既然您是被冤枉的,那您怎麼不為自己申辯呢?現在,您一直被軟禁在這裡,什麼時候是個頭?」
「我當然為自己申辯過。」安雲嵐說,「可是,誰又會聽我的?把那些事情,扣到我頭上的人,是顧霆堯……在這顧家,在我和他之間,誰會向著我呢?」
「大哥?」顧霆君微微皺眉,「會不會是有什麼地方誤會了?」
「還能有什麼誤會?他不知道從哪帶了人過來,硬說是我害了他的秘書。」安雲嵐說,「我說不是我做的,沒有人相信我,又或者說,沒有人願意為了我得罪顧霆堯。即便是我自己的丈夫和兒子,都不願意向著我……」
「三嬸,您真是受苦了。」顧霆君說,「我想,大哥應該也是弄錯了吧,他早晚會還您一個清白的。說起來,大哥也真是的,您才是他的家人,他怎麼能為了一個秘書,針對您呢?」
安雲嵐說:「溫秘書對他來說,還挺重要的。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是為了什麼,要這樣陷害我,害得我現在出也出不去,都沒法跟外面聯繫。我的那些朋友們聯繫不上我,還不知道會擔心成什麼樣子。」
顧霆君同情地看著她,說:「三嬸,真是苦了您了,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您儘管跟我說。」
安雲嵐心裡一喜。
這話就是她想聽的。
但是,她嘴上還是說:「你還是別勉強自己了,你自己身體都不好,怎麼能幫我呢?」
「您放心吧,其實我現在身體好多了。」顧霆君說,「只是有的時候還是咳嗽得很厲害而已。我實在是不想看到您一直被冤枉著,也不想看到您憂心。您需要我幫您做什麼,儘管開口就是了。」
「那好吧……你真是個好孩子。」安雲嵐說,「如果有什麼需要,我會跟你說的。」
她沒有立刻就讓顧霆君幫她做什麼,怕那樣會太明顯。
「好。」
「你快回去吧,現在天冷,你在外面吹了這麼長時間的冷風,對身體不好。」
「好,三嬸您也回去休息吧,小心著涼。」
「嗯,放心吧。」
顧霆君回到他住的地方。
他父親顧海鋒立刻給他遞上一杯溫熱的水,然後問:「怎麼樣?」
顧霆歸喝了幾口水,說:「我見到安雲嵐了。正如我們所料,她跟我聊了幾句之後,就把主意打到我頭上,想讓我幫她辦事。」
「好啊。」顧海鋒笑起來,「那我們就幫幫她。」
「一旦東窗事發,我們也不過是被她利用的可憐人罷了。」
他們父子倆對外一向是與世無爭的形象。
沒有人會懷疑他們兩個是故意幫安雲嵐的。
「就是不知道,這個安雲嵐究竟能不能中用一點。」顧海鋒說,「你覺得,她斗得過顧霆堯嗎?」
顧霆君想了想,搖搖頭,說:「很難,但她只要能讓顧霆堯傷一點元氣,那也能為我們的未來鋪路。」
「你說得對。」
「對了,爸,剛剛,安雲嵐還提起了溫清離。」
「畢竟這次顧霆堯查到她頭上,主要就是為了溫清離的事。」
顧霆君笑道:「看來現在,溫清離對顧霆堯還真是很重要。而且,人人都知道他們兩個關係不一般。」
「溫清離現在就是顧霆堯最大的軟肋啊。」顧海鋒說,「這麼看來,我們當初賭的那件事,還真是成功……」
「可顧霆堯現在好像還不知道真相。」
「不著急,就快了。那個人,也該出現了。」
……
下班之後,溫清離和顧霆堯一起來到醫院。
他們先去看了溫芝英。
手術之後,溫芝英恢復得很不錯,精神很好。
看到顧霆堯,她不住地表示感謝。
顧霆堯溫聲說:「您不必這麼客氣,您是溫秘書的親人,那也就是我的親人,為您做這些,都是我分內之事。」
聽到他說這話,溫清離的耳根微微有些紅。
溫芝英笑著看了她一眼,又欣慰地對顧霆堯說:「把清離交給你,我放心。」
「姑姑。」溫清離連忙小聲說,「您說什麼呢。」
「好好好,我不說了。」溫芝英含笑道。
很快,她臉上的笑容漸漸散去,轉變為擔憂。
「清離啊,你現在還有你爸的消息嗎?」她小心翼翼地問。
溫清離臉上的笑意也淡了些。
她說:「沒有,自從上次他跟我說了當年的真相之後,我就沒再見過他了。」
她已經不欠溫建華什麼了。
她也不想再管溫建華。
就讓他自生自滅吧。
溫芝英還想說什麼,何珊倒了一杯水遞給她,說:「媽,你才剛做完手術沒多久,就別操心這些事了好嗎?這些年,我姐一直以來過得是什麼日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他是我姐的養父,可是那點『養恩』我姐早就還清了!而且他還幫著別人算計我姐,我姐現在只是讓他自己管自己而已,已經夠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