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見的時候還好好的,這怎麼突然就暈倒了?
溫清離跟護士打聽了一下。
護士說,秦知霖是受了太大的刺激,急火攻心,所以才突然暈倒的,不算嚴重,但是總得好好休養幾天才行。
受了太大的刺激?
溫清離微微皺眉。
他受了什麼刺激,這麼嚴重?
說來也巧,秦知霖的病房,恰好跟蘇懷時的病房在同一層。
溫清離去看蘇懷時的時候,從秦知霖的病房門口經過。
病房的門沒關。
她一眼就看到秦知霖正半靠在病床上。
他這會兒正看著窗外。
他的臉色本就蒼白,身上的病號服更給他添了幾分病弱之氣。
溫清離猶豫了一下,到底還是沒進去。
就算要去看秦知霖,那也得跟顧霆堯一起去才行。
偏偏在這個時候,秦知霖的一個手下提著剛買的粥過來,一眼便看到了她,開口打招呼:「溫秘書。」
他這一開口,秦知霖立刻就轉過頭來,正正好好跟溫清離的視線對上。
溫清離只好沖他點了點頭,不過還是沒走進病房,只是轉頭問秦知霖的手下:「秦總現在還好嗎?」
手下模稜兩可地說:「不太好,秦總剛剛知道了一個……很不好的消息。」
隨即,他又道:「溫秘書,如果你進去看看他的話,那他可能會好很多。」
溫清離笑了笑,說:「知道了,我等下就來。」
「溫秘書……」
手下連忙擋在她面前,說:「您現在就進去看看他吧?就一會兒。」
這手下也是個人精,知道秦知霖一直喜歡溫清離,擔心溫清離現在只是隨口一說,一會兒就不來了,所以不肯讓她走。
然而在這時,秦知霖開口說:「不是給我買了粥嗎?拿進來吧。」
手下愣了一下,轉頭看到秦知霖的眼神,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秦知霖是不願意勉強溫清離的。
也不願意讓他在這裡攔著不讓溫清離走。
「秦總……」
「拿進來。」秦知霖的語氣不容置疑。
手下只好從溫清離面前讓開,垂頭喪氣地走進了秦知霖的病房。
等他把粥放下之後,回頭一看,溫清離已經走了。
「秦總,您剛剛乾嘛不讓她進來看看您,跟您說說話?」手下無奈地說,「您現在心情這麼不好,如果能跟溫秘書多聊聊的話,那多少也能高興些。」
「她不是負責讓我高興的工具人。」秦知霖淡淡地說,「有些事情,她願意做就做,要是不願意,那也是她的自由。」
更何況,之前他本就做過對不起溫清離的事。
手下是看著他的樣子,心中不忍,又說:「但是溫秘書剛剛還跟我問起您的情況,她到底還是關心您的。」
秦知霖笑了笑,沒再說什麼,默默喝粥。
他知道,即便溫清離真的關心他,那也是念著兩人曾經是朋友。
事到如今,他已經知道了顧霆堯和溫清離之間的感情不是任何人能破壞的。
他早已不抱任何幻想。
喝了幾口粥之後,秦知霖便沒了胃口,又把粥碗遞給手下。
手下接過,放到一邊,又說:「紀思如現在已經被我們控制起來了,她跑不掉的。可是……您父親那邊呢?」
秦衍現在的行蹤,他們其實一清二楚。
但是秦知霖醒來到現在,還沒有說過要不要去找秦衍。
那是害死他母親的兇手……
從前的那些事情,跟這次的事比起來,都是小打小鬧。
手下很清楚秦知霖的亡母在他心裡究竟有多重要。
可,秦衍又是他的父親。
從秦知霖驟然暈倒就能看出來,他心裡究竟有多痛苦了。
過了好一會兒,秦知霖才沙啞著嗓音開口:「先讓人盯緊他。」
無論如何,總要先把當年的事情給查清楚。
說來可笑。
即便是現在,他也依然抱有那麼一絲希望,他希望紀思如是在騙他,希望秦衍跟他母親的死沒有任何關係。
如果真的是秦衍害死了他母親,那當年母親對秦衍的愛和滿心信任,又算什麼?
秦知霖的心如針扎一般痛。
「嗚嗚嗚……」
病房門口突然響起一陣哭聲。
緊接著又響起秦知霖另一個手下的呵斥聲:「你想幹什麼?走開!」
然後又是女孩子道歉的聲音:「對不起,對不起……」
「什麼事?」秦知霖抬高聲音問道。
「秦總,有個小姑娘跑到門口就開始哭,看起來很奇怪。」門口的手下回道。
女孩子的聲音又響起:「對不起,我只是突然想起來,我爸生了重病,但是我們家的錢快花光了,馬上就要被醫院給趕出去了,所以才忍不住哭的。」
聞言,秦知霖對身邊的手下說:「拿些錢給她吧。」
手下欲言又止。
但是最終還是沒說什麼,轉身出去了。
過了一會兒,女孩子道謝的聲音響起。
手下又走進來,很無語地說:「這小姑娘,一拿到錢,道了聲謝就轉身跑了,跑得比兔子還快。」
秦知霖笑了笑,不置一詞。
手下到底還是忍不住說:「秦總,這明顯就是個騙子,您幹嘛還要我拿錢給她?」
連他都能看出來,更別提秦知霖了。
「萬一是真的呢?也算做件好事。」秦知霖說,「而且,畢竟是同胞,在這異國他鄉,能幫就幫吧。」
剛剛他往門外看了一眼,隱約看到了那女孩是東方面孔。
而且這女孩剛開始道歉的時候說的還是Y國語言,一聽到他和保鏢對話用的是中文,立刻也改成用中文說話,而且還十分標準,沒有口音。
即便不是同胞,看在她中文說得這麼好的份兒上,幫幫她也未嘗不可。
聞言,手下便沒再說話,反正這點錢對秦知霖來說不算什麼,既然他想,那給就給吧。
……
昨晚為了讓溫清離放心,顧霆堯沒有回去,而是住在蘇懷時的病房裡,看著他,不讓他一時衝動做出什麼傻事。
不過這一晚上蘇懷時倒也平靜,沒有什麼異常。
看到溫清離之後,他聲音沙啞地問:「康妮昨晚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