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漢廣的案子一審死刑,二審即將開庭。
短短一個月,他早就變了樣,尤其是鼻樑處出現橫斷,眼球發灰,臉色發青,一副牢獄之災的面相。
今日錦朝朝陪著秋魚來看他。
接見室內。
秋汗廣看到秋魚不再激動,而是用一雙鋒利似刀的眼神盯著他。
秋魚滿不在乎,走上前笑著開口,「爸爸,我有個好消息,你要不要聽。」
秋汗廣滿臉胡茬,和昔日那個意氣風發,出門呼風喚雨的董事長,早已天差地別。
見他不說話。
秋魚笑容更加明媚,「後媽要嫁人了!」
秋汗廣猛地握緊拳頭,咬牙切齒,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你再說一遍!」
「後媽要帶著你的三個孩子,嫁給陳總。陳總已經在安排婚禮了,說是等你一死,他就和後媽領證,到時候給弟弟改名姓陳。」
秋汗廣暴跳如雷,抬手拍打著面前的玻璃,「賤人,都是一群賤人。我還沒死,她就急著改嫁。我要殺了你們這群賤人,我的兒子,她敢改名字,我死了也不會放過你們。」
秋魚無所謂地聳聳肩,「爸,你做過親子鑑定嗎?秋咖藍和兩個弟弟,確定是你親生的嗎?有沒有可能,弟弟不是你的種而是後媽早就給你帶了綠帽子?現在兩個弟弟只是認祖歸宗而已?」
秋汗廣這會兒完全失去了判斷能力。
秋魚這麼說,完全是為了讓他崩潰。
當初他為了事業娶妻,榨乾岳父岳母,殺妻外遇,扶正小三……
他幹的每一件事,都滅絕人性。
她就是要他在臨死前,連死都死不安寧。
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哪怕兩個弟弟是他親生的,他和滿安妮的情分都會蕩然無存。
姦夫淫婦,咎由自取,罪有應得。
秋漢廣氣得大聲尖叫,渾身顫抖,像是一頭失控的獅子,「我要見滿安妮……讓秋咖藍來見我,秋魚讓她們來見我。」
他確實殺妻,殺死岳父岳母,秋魚恨他,要他死,他還沒那麼崩潰。
可滿安妮是他少年時的白月光,為了她將來能過好日子,他娶老婆,殺老婆,努力做事業。
同她生兒育女,以為她從一而終,對他情比金堅。
沒想到她竟然敢背著他跟別的男人勾搭。
秋魚笑了,笑得特別張狂,「爸爸,你還看不清嗎?你入獄這麼多天,後媽來看過你嗎?秋咖藍可曾出現過?」
自從出事後,滿安妮都不敢出門。
她就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因此母女倆一直在埋怨秋漢廣,從來沒有要過來探望他的心思。
秋魚的話,每一句都戳在秋汗廣的肺管子上。
他這會兒毫無理智。
秋魚感覺他似乎要炸掉了。
就在秋魚以為秋汗廣會把自己氣死的時候。
他忽然安靜下來,瞪著秋魚聲音沙啞道:「你幫我給兩個弟弟做親子鑑定,我要知道,他們是不是我的兒子。」
秋咖藍肯定是他的女兒,那時候他們還愛的死去活來。
滿安妮沒那個膽子,在那時候就背叛他。
秋魚嘲諷冷笑,「我為什麼要幫你?」
秋汗廣忽然凝視著秋魚,一字一句道:「你不是想知道你媽和外公外婆的死亡真相嗎?」
秋魚臉色瞬間冷了下來,脊背繃直,眼神犀利,「你終於肯承認了?」
秋汗廣咬牙切齒,如今他必死無疑,多幾條罪名也無妨。
但滿安妮那個死女人,休想帶著她的兒子再嫁。
「當年我和安妮認識的早,但我們都太窮了。剛好碰到你母親,性格溫柔,又很體貼人,花錢也大方,所以她讓我想辦法娶你母親……」
後來他娶了優雅大方的千金小姐,岳父岳母對他很信任,把家裡的錢都給他,並且扶持他創業。
那時候他動搖過,要和滿安妮斷掉。
但他和秋魚母親結婚不久,滿安妮就懷孕了,並且威脅他敢跟她分手,就鬧上門。
千金小姐心高氣傲,岳父岳母又是有學識有教養的人,若是知道這件事,他的未來肯定就完了。
他一邊穩住滿安妮,一邊在岳父岳母面前扮演好女婿,在妻子身邊當個好丈夫。
短短半年時間,他在岳父岳母的幫助下,投資賺到的財富越來越多。
岳父岳母把他當親兒子對待。
直到有一天,岳父撞見他和滿安妮在一起。
他不得已找人綁架了岳父,逼迫他不准把這件事說出去。
岳父氣不過說了很多難聽的話,還不肯放過他。
他一時失手,把岳父腦袋打成重傷,等到快要斷氣的時候才把人送去醫院。
雖然經過搶救命留下來,但他腦死亡,徹底成了植物人。
在此期間,他大肆攻擊岳父的公司,讓岳父家破產。
紙包不住火,後來岳母知道他出軌,還打傷岳父。
他一著急,就把岳母用枕頭捂死了。
為了掩蓋他殺人的事實。
就在老宅放了一把火,偽造岳父死亡,岳母傷心過度火燒別墅自殺。
岳父岳母接連出事,秋魚母親傷心欲絕,心臟病復發。
後來她派人調查父母死因,查到他頭上,恰逢滿安妮帶著孩子故意出現在秋魚母親面前。
在得知他殺了岳父岳母后,秋魚母親受不了打擊,當場心臟病爆發,送去ICU搶救。
他和滿安妮害怕事情敗露,就偷偷假裝護士和醫生溜進病房,拔了她的氧氣管,將她活活掐死。
為了掩蓋妻子的死亡真相,他故意大鬧醫院引人注目,然後偷偷把妻子快速火化,草草收場。
好在岳父岳母只有兩個女兒,當時另一個女兒在國外念書,一時半會回不來。
等她回來,所有的證據都被他毀滅了。
秋魚當時年齡還小,什麼都不懂。
所以岳父岳母和妻子的死亡真相一直被隱瞞。
他原本以為這件事只有天知地知,沒想到最後還是他親口承認了自己的罪行。
秋魚聽完這些,心裡好恨,恨不得把這個人渣父親送去十八層地獄。
秋汗廣把秘密全盤脫出,看向秋魚,咬牙切齒道:「明天中午前,我要看到你兩個弟弟的親子鑑定。」
秋魚淚流滿面,盯著秋汗廣,好半天才回神,「當初是你掐死了我媽,還是那個女人也參與了?」
「她參與了!」秋汗廣說。
秋魚握緊拳頭,一字一句道:「你舉報她,我就給你做弟弟的親子鑑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