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府。
錦朝朝掐著點兒來到前廳坐下喝茶。
過了片刻,言媽把人領進門。
王強身材瘦弱,眉骨高凸,眼下淤青,耳薄招風,明明是富貴人家出來的孩子,身上沒多少富貴之氣,反而多了幾分衰樣。
他一進入大廳,就盯著錦朝朝看,臉上的猥瑣姿態盡顯,「你就是傅霆淵的老婆?」
錦朝朝眉目含笑,「是!」
王強被錦朝朝看得渾身不自在,明明看到她在笑,卻感覺不到絲毫暖意,甚至讓人覺得心裡莫名發慌。
「這次的賽車比賽,我要參加。你憑什麼,管我的事情?」王強挺直脊背,強硬地開口。
在錦朝朝面前,他的氣勢沒來由地弱了很多。
就連剛起來的色心,頃刻間煙消雲散。
這個女人,真他麼的邪門。
「你要參加比賽,當時初賽的時候為什麼遲到錯過?」錦朝朝問。
王強咬了咬牙,解釋道:「遲到還用向你解釋?你一個女人家,最好不要管男人的事情。」
錦朝朝靠在椅子上笑,「你的事我沒興趣,但比賽的事情沒得商量,如果人人都像你一樣想插隊就插隊,那這個世界豈不是要亂套。」
「你……」連王強自己都沒發現,從他進入這個門開始,他的行動一直都被動,「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錦朝朝挑眉,明知故問:「你是誰?」
王強張了張口,莫名地聲音小了幾個分貝,「我……」
話到嘴邊根本說不出來。
錦朝朝手中把玩著串珠,盯著他一直笑的詭異。
王強心一橫,非常強勢道:「我爺爺是王富錦,你得罪我,就不怕連累傅家。」
錦朝朝勾唇,眼神微冷,「不怕,因為我們傅家人行得端,做得正。你要是覺得你們王家能斗得過傅家,大可試試。」
兩人四目相接,中間電閃雷鳴。
錦朝朝坐在椅子上,漫不經心地眯眼,氣質冷酷。
王強心跳加速,整個人頭皮發麻,後背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他從來沒見過如此淡定,又如此難搞的女人,就好像她坐在那不說話,就能運籌帷幄。
他在她面前,想硬氣點兒都做不到。
「你要是沒有其他事情,就先回去吧。」錦朝朝立即下了逐客令。
言媽上前,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王強從宅院裡出來,直到下屬叫他,他才反應過來。
「少爺,事情談的如何了?」
王強狠狠地一巴掌拍在腦門上,「媽的,被震懾住了。」
這個女人,不讓他帶隨從。
他孤身一人進去,被院子裡的景物,忙忙碌碌來來往往的僕從震驚到。
就好像普通人第一次進皇宮,會情不自禁被嚇破膽。
自始至終,錦朝朝都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從氣勢上碾壓他,讓他全程被動。
「可惡!」王強本來對錦朝朝的那點兒色心,瞬間蕩然無存。
這個女人太可恨了,不僅不給他面子,竟然敢看不起他。
王強回到家裡,越想越氣。
忍無可忍,找到母親撒嬌,「媽,我不管這次的賽車比賽,我一定要參加。羌笛那個野種,憑什麼不給我讓名額。」
王太太端著茶杯,皺眉,「傅太太可說了,這事她要管?」
「她沒明說要管羌笛,但大致的意思就是不准我作弊。」
王太太思索片刻,「白沫妍也態度堅定?」
「是!」王強不高興,「媽,之前我都安排好了。忽然白沫妍調查這件事,把我的名字給退回來了。這次比賽,我不能參加,就別想進行下去。」
王太太捧著茶杯,眼神逐漸犀利,「羌笛人呢?」
「上次把他揍一頓,鼻青臉腫,不知道哪去了。」
王太太重重地放下茶杯,親自打電話給白沫妍。
「白小姐,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我兒子必須要參加比賽,還有那個羌笛,把他的名字給我劃出去。你不聽我的,這個節目你們播不了。」
還不等白沫妍回話,王太太把電話掛掉了。
氣得她火大。
王家著實把手伸的太長了,得罪的人不止一兩個。
……
這會兒錦朝朝正準備去看羌笛。
她剛走到房門口,白沫妍打來電話,「傅太太,王太太打電話警告我,讓我一定要給王強一個名額,然後把羌笛的名字劃出去,不然這個節目不能播。」
這個節目他們已經在前期投資了好多錢,這時候不能播,白白損失一大筆。
錦朝朝微笑道:「你先頂著壓力,別鬆口。等到壓力大到實在頂不住的時候,就答應了。」
「啊,這是為何?」白沫妍不懂。
錦朝朝解釋道:「王家老爺子,倚老賣老,仗著以前有功,包庇兒子,縱容孫子。這天下對他們不滿的人,不止你一個。這次的事情,王家惹到的人越多,就越危險……」
「我懂了!」白沫妍是個聰明人,錦朝朝的意思很明顯。
想要讓其亡,必須讓其狂。
想收拾王家的人,可不止他們幾個。
這種時候,就不要做出頭鳥了。
讓王家人自己作,要不了多久,肯定有人收拾他們。
白沫妍掛掉電話,吩咐下屬們,賽事繼續準備。
至於王太太的要求,他們先置之不理。
……
錦朝朝收起手機,走進羌笛的房間,「感覺如何了?」
「很好……我想去醫院看看老院長。」羌笛直言。
他現在唯一牽掛,就是老院長了。
錦朝朝微笑答應:「好,我陪你去。」
「不用,你派個人就好了……」羌笛話說到最後,聲音如蚊子哼哼。
他傷勢恢復,腦子也逐漸清醒,覺得錦朝朝這個人親切溫和,無形中又透著幾分威嚴。
他不太敢忤逆她的意思。
言媽安排了車。
錦朝朝帶著羌笛上車,去往醫院。
孤兒院的老院長,今年才退休,剛好七十歲。
他手中帶大的孩子,有好幾百人。
受過他恩惠的人,更是數不勝數。
羌笛懷著一顆忐忑的心,走進醫院。
錦朝朝早就聯繫了醫院的護士。
她到護士台報名字,之後有小護士帶著他們去住院部。
病房裡。
一個瘦弱的小老頭,靠在床前咳嗽。
七十歲的身體,器官已經衰竭的像是八九十歲。
羌笛走進病房的時候,他正用紙巾捂著嘴咳嗽的直喘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