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這句話,指的應該是元泉吧,但這是莫戰慄手中的籌碼,在他達到一定的實力之前,是不能交出去的,否則自己就沒有價值了。閱讀
以利益為驅動力,會得到很多,也會失去很多,就看個人怎麼取捨了。
這不是他不相信別人,也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實在是,在這爾虞我詐的世界中生存的法則。
只有在自己對他人有用的時候,才會有談判的籌碼。
否則,連被別人利用的價值都沒有,那就只能被拋棄、被別人牽著鼻子走了。
有的人可能會覺得這樣不好,但是還是義無反顧地去與他人趨同。
這就是人們常說的,人最終都會變成自己討厭的人。
其實,要是大家都真誠一點,少一點欺騙,這個世界就會變得更好。
但是,總是有一部分的小人,想要走捷徑,想要靠著欺詐等低風險高收益的手段去獲取更高的利益,欺騙的人獲得了自己的利益,但是卻帶壞了社會風氣。
這樣一來,大家為了不被騙,都不得不分出心力來防止被騙,到最後搞得誰也不相信誰。
劣幣驅逐良幣,讓這個世界變得烏煙瘴氣。
「走吧,我們該回去了。」似乎是走累了,又或者是感覺自己說多了,蘆竹清開始往回走。
村長家的小院裡面依然被小光蠱照亮著一方天地。
「來來來,這可是上好的豕肉,各位大人慢用。」有村民將一盤盤的肉菜端上了桌子,拿出了一些平日裡捨不得喝的濁酒。
出去尋找元泉的人好不容易回來,也是興高采烈,胃口大開,推杯換盞,好不熱鬧。
正所謂天大地大,吃飯最大。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已經相當晚了。
莫戰慄被帶到了住的地方,那是一個農家小院。
小院裡面住著老兩口,有兩間屋子,空著的一間給莫戰慄住。
「蠱師大人,你住這間屋子,我們都打掃乾淨了,被褥什麼的都已經鋪好了。」說話的是一個上了年紀的婦人,帶著滄桑的嗓音,一看就是飽經風霜。
「多謝婆婆還有公公。」
「唉,這可不敢當,這是我們應該做的,蠱師大人要是有什麼需求,只管使喚我們老兩口就好。」老夫婦連連擺手。
走進屋子,倒也是簡潔,一張桌子和凳子,還有一張床。
莫戰慄關好門窗。
盤腿坐在床上,開始了一天的修煉。
意識沉入空竅,空竅裡面是元海,真元海面平靜無波,大概占據了整個空竅的八成一。
八成一的真元代表著甲等資質,甲等資質基本上已經算是最好的修煉資質了。
每一位蠱師修煉者都有資質差別,資質有高有低,各不相同。
從高到低一般分為四個等級,分別是甲等、乙等、丙等和丁等。
甲等資質的蠱師,元海占據空竅的八九成,資質最好,修煉起來事半功倍。
只要勤加修煉,基本上一年之內就能突破一轉進入二轉,一個家族傾力培養個三年五載就能成為三轉級別的強者,威震一方。
莫戰慄的甲等資質也是蘆存剛和蘆竹清如此看重他的原因。
乙等資質的蠱師,元海占據空竅的六七成,資質相對來說也比較好。
只要蠱師勤加修煉,再加上家族的有力培養,三五年時間也能成為二轉級別的高手,若是再加上一點運氣以及恆心和毅力,甚至可以衝擊三轉。
丙等資質,若勤加修煉,十年時間後也能有個別蠱師能成為二轉級別的存在,可以成為一個家族的中堅。
丁等資質,若是沒有特殊的機緣,基本上一輩子也就只能止步於一轉了,但是這樣的人也最多,是一個家族的基石。
莫戰慄的意識沉入到元海中,元海中的每一滴真元都清清楚楚地映在莫戰慄的意識中。
翠綠色的真元海純淨且毫無雜質,元海中除了真元,唯一存在的就是草箭蠱。
草箭蠱在元海裡面上下浮沉,孤零零的一隻蠱,看起來有點寒磣。
但是莫戰慄卻沒有在意這些。
來到這個村子之前,他就心有所感。
他覺得自己今天晚上就可以突破一轉初階,進入一轉中階了。
若是成為一轉中階的蠱師,那麼到時候自己的真元耐用比將會是一轉初階真元的兩倍。
也就是說,在一轉初階的時候,他使用草箭蠱只能射出八隻草箭,但是等到了一轉中階,他至少可以射出十六隻草箭。
而且比起使用一轉初階真元發出的草箭來說,威力要大很多。
這就是高階蠱師的好處,同樣的蠱蟲,在不同蠱師的手裡面,使用的方法可能不同,威力也可能不同。
隨著意識的攪動,元海逐漸變得波濤洶湧。
一波波的巨浪在元海裡面生息,就像是世界末日,天翻地覆,攜帶著莫大威力的海浪朝著空竅的光膜衝撞而去。
光膜似是承受不住巨力的撞擊,忽閃忽閃。
但是莫戰慄依然沒有停下來,他知道這是正常現象,一浪接著一浪朝著光膜衝撞而去。
他並不是要將這光膜撞碎,他現在就是將元海裡面的真元攪動起來,讓真元溫養到空竅所有的部分。
莫戰慄看到這裡,心裡帶著喜悅的心情,但是動作卻沒有絲毫的停歇,一波波巨浪依然在朝著光膜撞擊而去。
撞擊在光膜上面的真元,有一部分真元化為一種奇妙的力量滲透了進去,另一部分又被反彈回來,又飛濺落回到了空竅裡面。
隨著真元不斷的消耗,終於,光膜似是到了臨界點,原本柔和的白光,驟然間綻放出咄咄逼人的光亮。
白光越來越亮,光線發生扭曲,糾纏在一起,給人越來越濃稠的感覺。
十幾個呼吸的功夫,光膜之上出現了一條條光帶,光帶好似一股股水流不斷流轉,不斷相撞。
在撞擊的過程中,它們不斷地合併壯大,形成白色的光流。
終於,光流連成一片,完全覆蓋了光膜。
隨著一陣光華的閃過,白光黯淡下去,原先空竅周壁的白色光膜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層球形的白色水膜。
莫戰慄知道,他達到了一轉中階。
真元海面恢復了平靜,而他的真元卻還剩下五成多,這一次的突破可以說是水到渠成。
這也是他這一個月來修煉的成果。
元海的底部產生了一絲絲的蒼綠色真元。
用蒼綠色真元修煉要比翠綠色真元好多了。
如果現在他將一轉初階的翠綠真元使用完,到了明天,自己恢復滿的真元將會是蒼綠色,這就標誌著自己真正的進入了一轉中階。
隨著境界的提升,莫戰慄的心裏面也產生了一絲絲的喜悅,他睜開了眼睛。
這是這些天來,自己為數不多的感受到開心的時刻。
果然,力量就是如此的讓人沉迷啊。
修煉完畢的莫戰慄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還是那個小小的屋子,天看起來已經亮了。
太陽從窗戶的縫隙裡面照射進來,但是卻讓莫戰慄感到有點刺眼。
他努力地想要睜開眼睛,但是卻只能睜開一個縫,然後又閉上了,依然看不清楚周圍到底是什麼情況。
眼前是一團光,一團很亮的,散發著黃色的光。
就像是人的眼睛正對著太陽,使勁想要看清,但是即使是流出了眼淚,依然也睜不開。
終於,他看清了。
屋子裡面多了一個人,朦朦朧朧,看不真切,但是他知道那是一個人。
那人一頭黑髮披散下來,長長的頭髮能垂到腳下。
他就這樣跪趴在床上,朝著莫戰慄看去。
那人的面目遮擋在一團黑霧裡,看不清是男是女,莫戰慄平躺在他的前面,定定地看著他。
能感覺到那個人在說著什麼,但是卻聽不清。
翻身想要坐起,但是卻感覺難以挪動身體。
但是莫戰慄卻也不會放棄。
在這種情況下,對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至少要做好防禦,若他是敵人,那麼也總比坐以待斃要好。
一次又一次的掙扎,莫戰慄終於坐起來了。
「你是來找我嗎?」看向那人,他問道,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問出這樣的話。
素未謀面,卻好像相識已久。
「我知道所有事情發展的軌跡,甚至能看透未來,但是我卻無力去改變。」
「知道了能如何,不知道又能如何?知道了也只是平添煩惱,毫無意義,該發生的事情依然會發生。」
「哪怕你拼命掙扎,依然無法改變什麼,這就是命……」
「你信命嗎?」那個長頭髮的人最終問出了這句話。
「信也不信。」
莫戰慄的回答模稜兩可。
什麼叫信也不信,信就是信,不信就是不信,還能一會兒信,一會兒不信嗎?
「原來你只信你自己,信你的心。」那人恍然大悟。
「自己的心嗎?哈哈哈,你說的好像很有道理。」莫戰慄不置可否,也沒有反對他的話。
看著眼前的人,莫戰慄甚是疑惑:「你來找我幹什麼呢?」
「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要找你呢?你能告訴我嗎。」
「哈哈,不知道就不知道好了,這又有什麼關係呢?何必要執著於知道?想做的事就去做,又要什麼目的呢。」莫戰慄回答,他對著那個人回答。
「你果然是個有趣的人。」那人好像笑了,笑的很美,很夢幻。
莫戰慄也很奇怪,他明明看不清這個人的臉,但是對於他的一顰一笑卻明明白白。
「你也是。」
「我也是嗎?」
帶著疑惑的語氣,那個人的身影就消失了,就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莫戰慄眼前一黑,他睜開了眼睛。
轉頭朝著窗戶的位置看去,已經能見到一絲絲的光。
該起床了。
莫戰慄知道,時間已經不早了。
他們一隊的蠱師,這個時候大多已經醒來了吧。
出了老夫婦家的院子,莫戰慄朝著村長家走去,那裡是他們約定好匯合的地點。
「早啊,莫少。」一個青年朝著莫戰慄打招呼。
在熹微的晨光下,這個青年看起來倒是相當俊逸,一頭烏髮用木簪整齊地束起來,劍眉星目,衣服打理的井井有條,雖說是戰鬥服飾,但是卻也穿得讓人感覺舒服。
臉上露出一絲笑容,朝向莫戰慄的方向。
他叫蘆應書,總是跟在蘆存剛的旁邊。
二轉級別的實力,也算是一個小高手,身上卻沒有一絲的傲氣,總是笑呵呵的給別人打招呼。
在隊伍裡面,除了蘆存剛和蘆竹清,他算是最有地位的人,是蘆存剛的親傳弟子。
「早。」莫戰慄也回應了一句,還是無喜無悲的平淡語氣,臉上也沒有絲毫表情。
他知道莫戰慄不苟言笑,也沒太在意什麼。
「莫少今天還是起的一如既往的早啊。」臉上依然是淡淡的笑容,讓人如沐春風。
這樣行為舉止,總是讓人想起一個詞,謙謙君子,溫潤如玉。
「你不也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