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剛一接觸到湯麵碗,背著寧老爺子的臉就是一變。
竟然有毒!
而且還是十年夢。
她怒了!好好,敢在她這個毒谷天才少女面前耍大刀,你們給我等著!除非別落到我手裡,要不然,一定讓你們知道知道誰才是使毒 的祖宗!
祖父中毒已經年深日久,就算不特意再給他下毒,也只有一年時間好活。誰這麼等不及?
回到床邊時,她已經平復好情緒。
親昵的拉住寧老爺子手臂,「祖父,這面好香,月兒也想吃,你讓給我好不好?」
「你這丫頭,想吃就吃,跟祖父你還客氣什麼。」寧老爺子一掃剛才的憤懣,享受地看著孫女跟她撒嬌,「要是願意吃,以後就讓廚娘給你做。」
這種感覺,讓他仿佛回到了月兒小時候。
好像不知從何時起,月兒的心裡就只有永寧侯府那個世子,哭是因為他,笑也是因為他。倒是冷落了身邊的至親。
「謝謝祖父。我也不白吃你的,一會我回去就親手給你做一碗陽春麵。讓你嘗嘗我的手藝。」寧晚月先是揚了揚頭,說得一臉自豪,末了,又用額頭蹭了蹭老爺子手臂。她從前就是這麼跟爺爺耍無賴的,百試百靈。
寧老爺子果然笑得合不攏嘴,精神仿佛都好上不少,「好好,祖父等著吃你的陽春麵。」
寧晚月將湯麵放回食盒,提回流火苑。
春茶接過食盒,自責的道,「都是奴婢不好,竟然忘了小姐你還沒用晚飯。」其實她也沒吃,一直在忙著收拾耳房。
「小心點,這面有毒。」寧晚月告訴她。
「啊!」春茶大驚,趕緊把食盒搶著提過去,「小姐,你快給奴婢吧,這東西太危險了,你不能拿。」
寧晚月道,「走吧,先去小廚房。」
老爺子心疼原主,在流火苑給她單獨設了小廚房的。只是自從原主將雲蘿幾人趕走,用得很少。
寧晚月讓春茶幫著打下手,很快就做出一碗陽春麵。親自端了給祖父送過去,看著他吃完才退出來。到了外面,她吩咐花重,「去讓管家把府上下人全部叫到流火苑,一個不准少。不要驚動大少爺。」
花重一臉疑惑,還是領命而去。
片刻後,所有人都聚在流火苑。春茶已經將所有的紗燈點上,一片通亮。
寧晚月就端坐在院中石桌前,桌上放著剛沏的茶水,茶香裊裊,夜風徐徐。
管家慕福第一個開口,「三小姐,可是出了什麼事?」他是寧老爺子的人,對寧晚月向來恭敬。
「慕伯,這碗湯麵是我今晚吩咐大廚房給老爺子做的宵夜,我擔心裏面有毒,想請今晚接觸過湯麵的人,先嘗一口,試毒!」寧晚月將湯麵擺出來,故意加重試毒這兩個字。
慕福心內大驚,雖然小姐沒明說。但是他哪裡還聽不明白,這湯麵被人動了手腳。
他沉著臉,怒道,「今晚接觸過湯麵的人,全部出列!」
李廚娘和王廚娘走了出來。
花重一猶豫,也跟她們站在一起。
李廚娘忽然發現,自己是站在最前面的,身子趕緊往後挪,躲到王廚娘身後。
寧晚月將她的小動作瞧在眼裡。
「試毒?這……這怎麼會有毒?三小姐,你是不是判斷錯了?」王廚娘大急。給主子下毒這事,可不是鬧著玩的,她一個奴才哪來那個膽子。
似乎是怕寧晚月不信,她又道,「三小姐,奴婢向來本份,絕不會幹出背主之事。三小姐要是不信,奴婢馬上就吃一口。」
她話落,就往前走來,抓起筷子就要吃。
寧晚月卻攔住她,看向李廚娘,「李廚娘,你怎麼說?」
「奴婢也能吃,奴婢在將軍府做了九年飯,早就把將軍府當成家了,更不可能下毒。」李廚娘說得信誓旦旦。
「哦?既然如此,那就你先來嘗第一口。」寧晚月道。
李廚娘的腦門立馬冒汗,她不僅沒上前來,腳步還往後縮了縮,「又不是奴婢一個人做的飯,她站在前面,要吃也是她先吃。」
她直接攀咬上王廚娘。
王廚娘是個實在人,聽罷氣得夠嗆。但為了證明清白,直接就夾了一筷子麵條,「吃就吃,我自己做的,我還能信不過我自己?」
「慢著!」寧晚月攔下她。
用手一指李廚娘,「你先來吃。」
李廚娘眼中一慌,立刻嚷道,「奴婢不吃,憑什麼兩個人做的飯,試毒只讓奴婢一個人吃?」
寧晚月抓起身邊茶盞啪一聲砸到她腳下。滾燙的茶水,濺了她一身,燙得她啊啊大叫。
「說,到底是何人指使你下的毒?」
李廚娘懵了,這毒都下多少年了都沒人發現,臨秋末晚,被寧晚月這個廢物發現了?不不,她沒那個能耐。她一定是因為沒嫁成舒世子,想找人撒氣。
這麼一想,便打定主意,絕不能承認。
「三小姐,就算那湯麵有毒,你也不能證明是奴婢下的。奴婢可是在將軍府當了九年廚娘,要是想下毒害老爺子,老爺子還能活到今天嗎?」
她這話一出,頓時贏得下人們的認同。
都覺得她是被冤枉的。
甚至有人就要開口替她求情。但這些人一對上寧晚月那雙殺意凜然的眸子,又乖乖閉嘴。
「是嗎?那你可知道,我祖父已經中毒九年?」寧晚月這話一出口,李廚娘便兩腿一軟,癱在了地上。發現了,竟然被發現了!
「來人,餵她吃麵!」寧晚月冷聲。
立刻上來兩個小廝,一左一右架起李廚娘,往石桌這邊拖來。李廚娘連喊帶嚎,「我不吃,我不吃,吃了會死的。三小姐,你放了奴婢,奴婢也是被人威脅的!」
眾人聽到她的話,全都臉色大變。
特別是剛剛想要開口替她求情的,更是驚出一身冷汗。
寧晚月一揮手,制止了餵她面的動作,聲音冰冷,「只要你說出受何人指使,我便饒你不死。」
「三小姐,奴婢真的不知道他是誰,你就饒了奴婢吧!」李廚娘掙脫小廝,往地上一跪砰砰開始磕頭。才磕幾下,額頭便鮮血直流。
寧晚月一臉陰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