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多出幾千斤糧食很容易遭到有關部門的排查,所以她從來沒想過在海島賣東西。
廣省雖然大而且形勢特殊,但頻繁的用一樣東西進行大額交易會引起人的注意。
她暫時沒打算再賣糧了,李志國感覺到了,也只是表示就算不是糧食,如果有其他想脫手的東西也可以找他做中間商,一回生二回熟巴拉巴拉。
他們在郊外,此地又沒被開發,不藉助汽車的話哪怕是騎自行車都得騎上兩個多小時,所以沒有任何人知道他們進行的這筆交易。
對方又幫著把車子開回到原地。
徐春嬌咧著嘴,笑得見牙不見眼的。
跟今天的收入比起來,去年一整年存起來的錢都不值得一提了。
車子已經完全空了出來,徐春嬌又往裡面倒騰了幾千斤的帶殼花生。
隊上買花生的五百塊錢自然而然的進了徐春嬌的口袋,這一趟出來掙1700塊錢。
說多也不多,畢竟短時間內徐春嬌不打算再折騰這一把老骨頭了。
司機來開車的時候,徐春嬌沒有跟著一起走,而是等到了李志國回家。
對方消失了三個多月小時,應該是去安置了那一批糧食。
徐春嬌要叫對方牽橋搭線,她要買各種票據。
因為海島也屬於廣省的管轄範圍,兩地很多票據通用,不通用的可以換成全國等等。
李志國打著包票說沒問題。
徐春嬌見他答應了,就問,「我明兒一早可就要登船走了。」
她要的各種票,特別是糧票的數量不少,李志國想了想,覺得今晚十點應該沒有問題,只不過那時街上肯定有民兵巡邏,而且他不好到招待所去,只能叫他媳婦出馬去送糧票。
為了避免民兵懷疑,到時候乾脆把他兒子也叫上,就說是孩子半夜拉肚子去買藥啥的。
徐春嬌一走,李志國的媳婦就擔憂的說,「這人啥來歷啊,怎麼能有那麼多的糧食,又需要那麼多的糧票呢。」
李志國卻叫人別管,自己趕緊出門去找老朋友倒騰各種票據去了。
這家媳婦一扭頭發現兒子忽然捂著肚子一臉痛苦,末了又恢復如常,眼巴巴詢問起那麼自己演的肚子疼像不像。
生了個這樣的熊孩子,這家媳婦也顧不上其他,把好奇拋在了腦後。
餘下的一天,徐春嬌就在本地逛逛,總算也知道來時第一天吃的脆脆甜甜的水果叫做脆柿。
大街小巷都有賣的,也不要票,她一連買空了三個籮筐。
本地還有一種大青皮山楂,第一次加鹽巴煮軟變顏色去澀味,第二次放糖放水,越煮越紅,吃起來酸酸甜甜。
反正這一路逛下來,不用票的買了不少。
當然,因為大部分物資都是公家調控,老百姓敢投機倒把賣的也就是些自家做的吃食,很常見的一些日常用品。
徐春嬌就等著晚上的票呢。
這一整天周秀蘭母女兩也沒怎麼露面,吃了晚飯更是不願意在夜晚出門。
晚上快十點的時候徐春嬌就下了樓出了招待所。
還沒站定就有個小年輕靠過來低聲,從裡頭掏出一個油紙包包的乾粉,問:「要不要子彈,也有山水畫。」
徐春嬌怕是有么蛾子,義正言辭的往後退,「幹啥,想投機倒把?」
對方也怔了怔,搖搖頭縮回角落裡。
人也不走,但還真有人專門找了過來,瞧見徐春嬌後也有些猶豫。
估摸覺得老人家起不了威脅,兩撥人還真就躲在招待所附近交易。
原來乾粉就是豬油,米粉還有白砂糖混起來的,就跟炒麵差不多,至於山水畫是指南針,這些都是打算偷渡到香江那頭,只是在本地暫時落腳,到時候要從中和香江邊境的耕作區跑到對面去。
賣乾粉的小年輕仔仔細細的說:「你們先弄到假證明信買車票到東安,那邊有落戶本地人接應你們,過一夜騎車去大領子山,然後丟了車子進山,要小心民兵...」
話音剛落,遠處卻是有踢踢踏踏聲傳來。
小年輕還算鎮定,另外兩個人慌得得不行,逃跑時動靜太大撞翻了半夜掏旱廁的掏糞工。
掏糞工罵得難聽, 還算靜謐的街道一時間像水珠子進了沸油鍋,自有連覺都不睡也要趕緊爬起來看出什麼事的老百姓,也有鑽洞的狗,爬牆的貓。
周秀蘭母女兩也下了樓,瞧見徐春嬌還尋思人動作挺利索,腿腳真給力,忙不迭的打聽啥情況。
徐春嬌可是見證人,說起來有頭有尾邏輯清楚,連街邊住戶都站在門口聽,直到趕到的民兵急吼吼的循著帶米田共的腳印又奔騰而去。
吃瓜群眾遺憾的搖搖頭,那些個盲流估摸跑不掉,回頭還得轉解回戶籍地。
知道點內幕的巴拉巴拉的講被抓到可就慘咯,一旦進去三天餓九頓。
這可不是瞎說啊,進去幾天哪怕就是蟑螂爬過都想抓過來吃掉。
人信誓旦旦的發誓,有時候盲流多了統一關在大籠子裡,他親眼瞧見有個人不願意進去,抓住鐵籠子的門不放,管教警告無效用力把門板一蓋,直接夾斷對方四根手指頭,那慘叫聲比過年逮宰的豬還悽厲。
周秀蘭輕輕搖頭,「這些盲流想去對面也正常,人家工資比咱們高不少,人活著就想越過越好,總歸是沒錯的。」
徐春嬌隨口道:「有掙錢的門路,誰不想做。」
感覺說到對方心坎里的兩個人對看了一眼才挪開視線。
周秀蘭勸著徐春嬌早點休息,上了年紀的人早點睡有好處。
兩人剛走,李志國媳婦才敢帶著孩子從暗地裡出來,從衣服和褲子兜裡頭拿出捲成好幾卷的各種票據。
全國糧票和布票是徐春嬌指定要的。
她空間裡有糧食,但如果以後外出肯定要靠著糧票去飯店吃飯。
至於布料也不是沒有,可是末世衣服布料的材質和目前這個世界的布料材質不匹配,幾乎用不了。
剩下的她就叫對方看著給搜羅。
民兵還在四處抓盲流,徐春嬌也不好現場查看,回了屋就著十五瓦的電燈才細細打量起來。
不得不說票據真是五花八門。
布票就有燈芯絨的票證,黃棉票,白棉票,結婚布票,生育棉花卷,線票,衛生衫褲票等等。
家用雜物票也有,徐春嬌數了一下,縫紉機票,手錶卷,電視機卷都有,鋼精鍋票,特意由著個小夾子夾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