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天空剛剛泛起白魚肚,朱允熥早早就已經起床。
老僕在他起床之時,就吩咐下面的人為他準備好早膳。
吃過早飯之後,朱允熥坐在涼亭之中,思索著自己接下來所要做的事時。
「殿下,喝杯熱茶解解乏,暖暖身子。」
老僕端著茶水,輕輕的放在石桌之上。
「嗯放著吧!」
回過神,朱允熥看著恭恭敬敬站在一旁的老僕,微笑著開口問道:
「老李,昨天晚上休息的怎麼樣?」
被喚作老李老僕,趕忙出聲回道:「拖殿下的福,休息的還不錯。」
「唔」他點了點頭,笑著說道:
「老李,你這跟了我快十多年了吧?」
「從我記事起,你好像就一直跟在我身邊!」
老李神情一怔,低著頭回道:
「是的,從殿下出生之後,我就一直跟在你身邊。」
「之前殿下的遭遇,奴婢無能為力哎」
朱允熥搖了搖頭,伸手輕輕的拍了怕老李的肩膀,輕聲道:
「你不用多說,很多事情我懂。」
「一晃十多年了,這麼些年,辛苦你了!」
「以後這王府內的大大小小的事情,就你來管吧!」
聽聞這話,老李心中頓時一喜,激動的直接跪了下去:
「奴婢,謝謝殿下厚愛!」
「沒事,別動不動就下跪,咱們主僕十多年了,別搞得這麼生分,我沒那麼多規矩的!」
朱允熥站起身,伸手將其扶了起來,笑著道:
「去吧!容我自己一個人靜一靜!」
看著離開的身影,朱允熥搖了搖頭,忍不住感慨道:
「難難難啊!萬事開頭難啊!」
離開了京城。
來到了自己的封地之上。
一切的問題也就重疊而來。
不止是為了完成朱元璋的考核,這裡畢竟是他自己的封地,可以稱之為是他之後的大本營。
無論如何都必須要好好的去發展。
民生問題,還有他之後經濟來源,都是朱允熥現在著手考慮的重中之重。
來之前說實在的他其實腦海里覺得這些很簡單。
可一路走來之後,所見所聞他才真正明白要完成自己心中所想的壯舉,何其的艱難。
就在他沉思之際,老李的聲音再次響起。
「殿下,登州府衙倪萬財求見!」
「唔」朱允熥從思索中回過神來,淡淡:
「讓他進來吧!」
不一會,倪萬財的身影出現,不緊不慢的來到近前,一臉微笑道:
「倪萬財,參見殿下!」
「嗯!」朱允熥點了點頭,指了指邊上的凳子:「坐著說吧!」
「殿下!昨天你交代的任務,臣連夜審訊,這是審訊的結果!」
說罷,倪萬財從衣袖之中掏出自己早已準備好的奏摺,公躬身遞給他。
接過奏摺,朱允熥仔細看了起來。
上面的內容簡明扼要的敘述了這些年,王丁明的一些所犯下的罪行!
看完之後,他重重的將奏摺合上,臉上表情瞬間變得無比的陰沉,將奏摺重重摔在桌上。
「啪」
「倪萬財,這就是這些年你所管轄的登州府?」
「這事情你別告訴我,你一點都不知道!」
「這登州府到底是他王丁明的登州府,還是大明的登州府?」
一旁的倪萬財,在看到朱允熥臉色微變,發火之時,臉上的笑容早已不見,一抹驚慌失措之意,在瞳孔之中蔓延開來。
「嘩」
手中剛剛端起的茶杯,瞬間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滾燙的茶水有一小半濺射在他的腳上,他像是失去了痛感一般沒有半分反應。
這話說的不可為是不重!
倪萬財頓時腳底生寒,額頭之上不時已然布滿汗珠,心中更是驚慌的一匹。
要說王丁明的所作所為,他一點不知道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問題是官場之上就是這樣,有著屬於它的潛規則。
這些年王丁明同他,兩人之間彼此心照不宣,依然一副進水不犯河水的相處模式。
許多事情只要不觸及到他的利益的情況之下,倪萬財幾乎是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當然也不是他不想處理王丁明,主要是那傢伙比他早來登州府好幾年。
早就經營好了屬於自己的關係利益網。
強龍壓不過地頭蛇啊!
再說他也稱不上強龍,背後也沒有多大的靠山,能夠來到登州府主事,完全是他運氣好。
前些年,因為胡惟庸案子,李善長案子,朱元璋處理很大部分人。
導致整個大明江山缺少許許多多的人才。
倪萬財就是憑藉著兩起案子之後,人才稀缺他才有機會坐上登州府主事人之位。
來到登州府的時候,倪萬財意氣風發也想干一番大事,可現實是殘酷的。
王丁明比他來的早,雖然職位低於他,但耐不住別人關係多,相交人員錯綜複雜。
兩人幾次交手之後,他都未能奈何對方絲毫,並且還損兵折。
至此之後兩人坐下來有過一次談判,大體是他要怎麼發展王丁明不的干擾,不得欺壓百姓。
倪萬財的付出就是對王丁明等人的一些所作所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此事之後,兩人之間迎來了一段蜜月期,兩個團體之間沒有發生過大的摩擦。
他也借著這段安穩的時間,將登州府發展的有模有樣。
隨著時間的推移,王丁明等人的實力愈來愈強,做的事情愈來愈過分。
倪萬財回過神來,再想動手與之掰扯之時,發現如今的他已然不是其對手了。
這不王雲峰平時囂張跋扈慣了。
撞在了朱允熥的手裡。
說實在的,看著當時王丁明猶如一灘爛泥攤在地上的時候,他的心裡別提有多美了!
在朱允熥離開之後,倪萬財有了朱允熥在後面兜底,又有總兵張自成的令牌,頓時大刀闊斧的將這些年王丁明所糾結的一系列關係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給一網成擒。
絲毫沒有給那些人反應的時間。
做完這一切之後。
倪萬財這些年積壓在心中的惡氣盡出。
也不由擔心起自己的安危來,畢竟他身為登州府的主事之人。
手下出現如此大的事情,哪怕他沒有同流合污,卻也存在著御下不嚴之罪啊!
這不就應驗了!
聽聞朱允熥的怒聲喝問,倪萬財雙腿一屈,直接跪倒在地:
「臣,知罪!」
「臣無能,愧對朝廷的信任!」
「使登州府出了王丁明等惡人,臣最該萬死,殿下,你處罰臣吧!」
「臣絕無半點怨言!」
他沒有為自己申辯分毫。
錯了就是錯了。
這些年,他也恨自己當時的患得患失,沒有孤注一擲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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