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紹興三年(1133年)。【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吳郡崑山(今江蘇崑山)僧人茅子元(法名慈照),稱白蓮宗,即白蓮教。
而老朱起家於郭子興的紅巾軍。
紅巾軍名字並無可究之處,只是單純模彷張角黃巾軍所創。
可論起這紅巾軍背後的社會屬性,從某意義上來說也算是一支白蓮教香軍。
老朱參加了紅巾軍,自然也是白蓮教信徒。
老朱本人確實多次進行過白蓮教的儀式,因此稱其為靠白蓮教起家也並無大過。
其實不單老朱,同時期的劉福通、張士誠、徐壽輝等人都與白蓮教淵源頗深。
毫無疑問,與劉張徐等人相比,老朱是最具有遠見卓識,是最能收拾元末殘局的領袖,成為了大明的開國皇帝!
只不過老朱上位後就宣布白蓮教為邪教,與其他民間宗教一體禁絕。
因此可以得出老朱對白蓮教接觸頗深,從本質認識的非常清楚,並會從根本上解決其再次作亂的可能。
當然其中也有著老朱自己的私心。
從內心來說,他非常的清楚自己屁股底下的位子是怎麼來的,得到了什麼樣的助力。
如若沒有成為上位者,老朱可能不會做什麼。
但人就是這樣,一旦成為了上位者,又了解白蓮教的可怕之處。
自然也不希望自己的政權、自己的國家之中,有著這樣的一股勢力存在。
也不想有這樣的不穩定因素,也擔心自己的政權被推翻。
所以這些年以來,老朱一直在追查著白蓮教的下落,以及關於白蓮教的一些事情,為此還殺了不少的人!
就如同去年的災荒一般。
流民之中,也一樣出現過白蓮教的身影。
只不過對於深知道白蓮教脾性的老朱,提前做好了預防措施,在出現苗頭的一瞬間,就將其中不穩定的因素給徹底掐滅在萌芽之中。
不然的話,就那麼巨大的災荒發生。
如何能夠得到這般有效的控制?
並且還沒有出現過流民叛亂、搶劫官府糧倉之類的事情發生?
當然這其中朱允熥也貢獻出了巨大的能量,在這樣危機的關頭,為朝廷提供有足夠的糧食和打下倭寇之地得來了充裕的錢財,讓百姓們至少有東西吃,沒有挨餓受凍。
這般情況之下,安了老百姓的心。
讓他們知道,朝廷沒有不管他們,還在想著他們。
也正是因為安了他們的心,老百姓們才沒有被白蓮教的人給鼓動起來,沒有出現不可控的情況!
如若不是這般雙管齊下的話,估摸著去年的災荒,牽扯到那麼多的百姓。
還真的很有可能發生不可控的情況,甚至讓整個國家陷入短暫的動盪之中都極為有可能的!
也正是如此,他們爺倆的配合,讓白蓮教也看不到任何鼓動的機會,索性也就放棄了。
對於白蓮教的問題上面,眼前老朱是最有發言權的,因為他的發家歷程之中,與白蓮教牽連頗深。
朱允熥不是傻子。
之前他沒有多想,就認為白蓮教乾的罷了。
但聽著老朱的言語,聽著他說話的口氣,也不忍的皺了皺眉頭,下意識的多想了起來。
不過想想也確實很有可能,很有問題。
沉吟了片刻之後,他沉聲道:
「皇爺爺,您的意思是這裡面有別人不知道的貓膩?」
「亦或者說這裡面,有人打著白蓮教的旗幟,或者說是裡面有人與白蓮教有合作?」
坐在一旁的老朱威威點了點頭,低聲道:
「白蓮教我與之打過不少的交道。」
「這些個人一個個都是人精,也是最喜歡惟恐天下不亂的主。」
「不過究其原因,這些人也不是些什麼好東西,打著為百姓好的旗幟,說白了幹的事情還不是與自己的利益息息相關!
」
「按理來說這些個混蛋正常情況之下,應該是在天災人禍的時候出現,幾乎很少在平穩年間出沒。」
「說實在的,對於他們此次對商稅銀兩齣手,著實讓我有點意外!
」
「不過具體是有人打著白蓮教的旗幟乾的,還是有人與白蓮教的人合作乾的,這個確實要有待考究。」
「但有一點我可以肯定,就是此次事件之中,發生之地紹興府絕對有問題!
」
「不僅僅如此,就四地納稅的賈商之中,也一定有人參與!
」
說到這裡,朱元章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簡單整理了一下思緒,繼續道:
「方才這幾個月繳納上來的商稅你也看到了,足足有一百一多萬兩白銀子!
」
「古往今來沒有人像我這般,從這些個商戶的手中收過這麼多的稅收,就這些數目要說這些人不肉疼肯定是不可能@!
」
「財帛動人心啊!
」
「從來沒有出過這麼多血,一下出這麼多血,難免有些人受不了,難免有些人心中會有別樣的想法!
」
「這般情況之下,再經過有心人的鼓動,想不出事情都難!
」
就在這時,老朱像是想到了什麼,其臉上露出一絲耐人尋味的笑意,嘴角止不住抽了抽,眼神之中一絲陰冷之意閃過,冷聲道:
「這也是為何我說某些人,人心不足蛇吞象的緣故!
」
「我們定的三成的商稅。」
「其實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大頭還是在這些個賈商手中,我們能夠收上來一百多萬兩的銀子,可想而知占大頭的賈商們又賺了多少銀子!
」
「特娘的!
」
「勞資都還沒有眼紅這些個混蛋手中的銀子,他們到開始眼紅起勞資收上來的這三瓜兩棗了!
」
「哼」
「也正好,勞資正愁沒有機會,沒有合適的藉口,好好的抽一抽這些個混蛋的血。」
「結果倒好,這些個混蛋上趕著給手裡送刀子,非要讓勞資給他們放放血。」
「挺好的!
」
「真以為丟一個白蓮教出來就能夠萬事大吉,真當勞資那麼好忽悠!
」
「看這一次勞資不把這些個混蛋給整疼,給他們提提神,讓他們好好想想當今天下究竟是何人在做主!
」
此話一出。
坐在一旁的朱允熥,一臉錯愕的看向自己身邊正一臉陰惻惻時不時露出一絲笑意的老朱,心中不禁大呼:
「臥槽!臥槽!
」
「還能夠這麼玩啊!
」
「夠狠,夠狠的啊!
」
麻蛋
不得不承認,眼前的老朱的想法和腦迴路是真的清晰,想問題的角度真的與常人有所不同!
之前剛剛來到御書房的時候,他聽著老朱在裡面發火,嚇得所有人都不敢有絲毫的靠近,都下意識的躲得遠遠的。
他心中還想著安慰、寬慰一下眼前的老朱的。
可現在倒好,這還沒多久的時間。
其就把自己的心態調整好了,並且想到了更加深層次裡面去。
也難怪,一介布衣的朱元章,能夠一步步脫穎而出,坐上如今的位子。
同時,朱允熥的心中也不免的默默為那些個自以為是,參與此次事情的人惋惜。
你說你惹誰不好啊!
非要惹上滾刀肉的朱元章!
肉疼、眼紅交出來的商稅,不曾想眼前老朱同樣也在眼紅著你們手中的利潤嗎?
這下好了!
正愁沒有藉口,沒有名正言順的理由。
自己就屁顛屁顛的把刀送到別人的手裡來了。
這不是廁所里打燈籠找屎嗎?
何必呢?
老老實實的做生意、當官不好嗎?
這下不僅僅要把錢財給吐出來,整不好還要搭上一家老小的性命!
划算嗎?
想到這裡,朱允熥不禁搖了搖頭。
不過也能夠理解。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不過對於這些個人心不足蛇吞象的人來說,朱允熥心中卻沒有半分的憐憫。
生也好,死也罷!
說白了,都是這些個人自找的!
老朱看著陷入沉思的少年,伸手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道:
「在想什麼呢?」
嗯?
感受到搭在自己肩膀上的大手,朱允熥從愣神之中回過神來,笑著道:
「沒想什麼!」
「就是覺得這些人如何這般想不開!
」
「哈哈…非要自己找死!
」
聽著朱允熥的感慨之意,老朱搖了搖頭,無比鄭重教導道:
「大孫啊!
」
「這就是人性,這就是人心!
」
「以後經歷的多了,你就慢慢習慣了!
」
「這世間的人和事情,都逃不過這兩點!
」
說著,老朱像是想到了什麼,雙眼微微一眯,問道:
「大孫啊!
」
「如果這件事情,我交給你去做,讓你去敲打他們一番,給這些個混蛋放放血、敲敲警鐘,你會如何做?」
交給自己去處理?
朱允熥神情一怔,皺著眉頭沉思了片刻之後,道:
「就這樣的事情,他們既然敢做,自然尾巴是肯定清理一乾二淨了!
」
「不然的話,錦衣衛不可能沒有查出絲毫的端倪!
」
「而這些人鄉紳豪族,彼此之間根深蒂固聯繫頗深!
」
「單單從白蓮教搶奪商稅這點出發的話,恐難查出想要的結果,也得達不到滿意的效果!
」
「就咱們查這件事情最主要的目的,無疑就是要表現出咱們的態度來,同時也要起到警醒所有人的目的。」
「讓這些個人害怕,讓他們不敢肆意妄為,讓他們知道這天究竟姓什麼!
」
「避免後期再發生這樣的事情來!
」
「所以孫兒不打算從商稅搶奪桉入手,而是另尋僻靜!
」
哦?
朱元章神情一怔,點了點頭表示肯定,示意其繼續說!
得到首肯。
朱允熥嘴角微微上揚,臉上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繼續道:
「這般富饒的地方,必定魚龍混雜!
」
「不管是當官、從軍的也好,經商的也罷,」
「誰的屁股敢說百分之百保證乾淨,敢說背後沒有藏有齷齪的交易?」
「既然屁股都不乾淨,有齷齪的事情藏有!
」
「那就一件件一樁樁的將其給全部翻出來,全部都找出來,按照咱們大明的律例辦事!
」
「想來咱們只要查,必定會牽扯出不少的人出來!
」
「其中有權者、有富、也會有地痞流氓之類的!
」
「面對生死存亡,刀架在脖子上面。」
「想來讓他們說什麼,他們敢不說嗎?」
「只要牽扯的人夠多,拉進來的人夠多,咱們得到的消息就會越多。」
「這些個動手的人,不管是隱藏的多好,牽扯了那麼多人進來,總會有人可能知道其中一些個端倪。」
「一旦打開了突破口,想要知道商稅消失之事,也就會明朗起來,也能夠找到此次事件的主持和參與人!
」
「嗯!
」
坐在一旁的朱元章聽著朱允熥娓娓道來,時不時的點頭表示肯定,沉吟了片刻之後,出聲問道:
「如若這些個人死不承認呢?」
「你沒有找到想要的結果呢?」
「那你又該如何呢?」
一連三問!
朱雲神情沒有絲毫的變化,雲澹風輕的回道:
「真的到了這個時候,其實真相已經不重要了!
」
「牽連、處理了這麼多人!
」
「咱們的態度已經擺明了!
」
「而且我不相信,這些個牽連的人中間,沒有存在有白蓮教的人。」
「官字兩個口,到時候怎麼說,怎麼做的權力在咱們!
」
「咱們說白蓮教的人伏誅,誰敢反對?」
「就算真的沒有白蓮教或者此次參與的人員在裡面,也並不重要!
」
「此次事件牽扯了這麼多人,殺了那麼多人,印象也足夠深刻了,後期再就算有人去鼓動別人參與,那些個被鼓動的人,誰不會下意識的想想此次事件?」
「又有誰敢犯傻輕易答應?」
「相較於財富和性命來說,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該怎麼選。」
「怕是到時候,就算蠱惑的人,告訴別人他們很安全,沒有被查到,但又有幾個人敢相信他們說的話呢?」
「血淋淋的教訓,就在眼前,有幾個人敢鋌而走險?」
說罷!
朱允熥抬頭看向老朱,問道:
「皇爺爺,不知孫兒這般處理方法是否」
話還未說完,坐在一旁的老朱激動的一拍大腿站了起來,大喝道:
「好好好!
!」
「不虧咱的好大孫,如此辦法實在是妙!
」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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