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是真的服了，孟溪山真正認識到了自己和顧川的差距。
人家不僅在文道上一騎絕塵，就連武道天賦也無人可比，自己可謂是輸得一敗塗地。
「孟兄也無需妄自菲薄，說起來其實我也占了便宜，拳腳功夫練得多，若是拿了兵器，未必是孟兄的對手。」顧川臉上泛著笑。
孟溪山倏然一笑，自然是不信他這謙虛的說法，他可知道顧川如今獨領一軍，若是拿上兵器不如拳腳，他是怎麼也不相信的。
分出勝負，兩人又重新回到前堂，相對而坐。
孟溪山揉了揉胸前，吸了一口氣道：「顧兄，其實在你進安懷城之前，我想過做一些事情。」
「哦？」顧川挑眉，等著他的下文。
「那位廣陽城守尉率領五千軍駐紮在城外，並沒有攻城，我便想著聯合城內一些人，助他打開城門。」
孟溪山說著，看了一眼顧川，嘆息道：「本來這件事情很順利，我們也決定在今日行動，只是沒想到……」
沒想到那群北蠻人那麼慫，他們都還沒有來得及行動，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退走了，當時孟溪山是有些傻眼的。
顧川聞言，聽明白了他想要說什麼，輕笑道：「看來是我壞了孟兄的好事，真對不住。」
孟溪山如今倒是不太在意這個，揚名與否於他而言已經不重要了，倒是另一件事情更令他感到疑惑。
「按理來說，北蠻軍五千人守城，即便是一萬兵馬來攻城，也絕無正面擊破的可能，他們還是有很大優勢的。」
孟溪山斟酌了片刻，繼續說道：「據我所知，東面高湖郡那邊，乃至西面安懷山處，都有不少的北蠻軍，安懷城的位置很重要。」
「他們沒有放棄的可能，何以得知顧兄率領五千兵馬馳援之後，便望風而逃了？」
這正是他想不通的地方，怎麼說那些北蠻人都沒有退走的理由。
難道是顧川的名頭太盛？亦或者是因為他身後的那位鬼面將軍和英國公？這倒是有可能，但此次領兵的並不是他們，就算北蠻人要走，也該打探清楚消息之後再走，何以如此匆忙。
「無他，因為我就是從安懷山過來的。」顧川直截了當的說道。
孟溪山一愣，旋即想通了什麼，眼中浮現一抹恍然：「顧兄的意思是，那安懷山的北蠻軍，已經敗於你手？」
「嗯，全殲。」顧川淡笑著點了點頭。
「這就不奇怪了……」孟溪山應了一聲，隨後陡然沉默下來，端起桌上的茶恍惚中一飲而盡，面上不起波瀾，心頭卻掀起了浪濤。
那安懷山的北蠻軍也有數千之眾，顧川率領五千兵馬，能夠將其全殲，這得碾壓成什麼樣，那不是五千豬狗，是如狼似虎的北蠻軍！
換成孟溪山，別說是全殲，即便是想要勝也肯定極為不易，而顧川在全殲了對方之後，五千兵馬竟然沒有損失多少，這就很可怕了。
又是一場完敗。
「孟兄？」
孟溪山正感受著濃濃的挫敗，忽然聽到顧川的話，就此回過神來。
顧川摸著下巴道：「不知孟兄此後有什麼打算？」
「大抵是回去吧。」孟溪山不假思索道。
「那就是還沒有想好？」顧川臉上泛起笑容，接著說道：「若是可以的話，孟兄不妨留下來，如今長公主殿下正在廣納天下賢才，似孟兄這等才子，定然有用武之地？」
「江湖太小，你我的目光該放眼這天下，與其做一武人，倒不如跟隨一明主，值此天下大勢搏一番功名？」
孟溪山微微一愣：「做官？」
「也可以做將軍。」顧川笑著道：「孟兄文武全才，不管是為官還是為將，都該會有一番建樹，就看你想要如何選了。」
孟溪山考慮了片刻，還是搖了搖頭道：「顧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溪山志不在此，我不想與朝廷官府扯上關係，如顧兄所言，這江湖太小，我也並非什麼全才，只能在這一隅之地施展。」
他有才華、有武力，但沒有學得一身文武藝，便要獻於帝王家的念頭，這跟家學有些關係，更多的還是他自己的想法。
「既然如此，是我多嘴了，孟兄權當沒有聽見便是。」顧川雖然覺得有些可惜，沒能把這傢伙綁上船，卻也看得開，並不強求。
「還有一件事情……」孟溪山說著，頓了頓，似乎在考慮這件事情該不該說。
顧川道：「孟兄儘管說便是。」
「此前我遇到兩個人，一個自稱敬玄，另一個是一紫衣女子，該是某個道家勢力的人，他們實力很強，連我也看不透。」
孟溪山說道，對顧川提醒：「顧兄，那兩個人在向我詢問你的事情，只怕是來者不善，還需留心才是。」
敬玄？顧川聽到這個名字，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卻也點了點頭：「多謝孟兄提醒。」
就在話音落下之時，剛才進門來稟報的那個士兵又跑了進來，恭敬的對顧川道：「將軍，外面來了兩個人，說是拜訪顧將軍的。」
聞言，孟溪山和顧川都是一愣，接著兩人相視一眼。
「說曹操曹操就到。」顧川呵呵一笑，沖那士兵點頭道：「將他們請進來吧。」
「顧兄……」
孟溪山想要說什麼，卻被顧川打斷道：「無礙，那兩人此前我已經見過，也是光明磊落之輩，不會如何的，而且我也未必怕了他們。」
「不是，我想問……那個曹操是誰？」
「咳咳！」顧川急促的咳了兩聲，卻是被茶水嗆到了一下，笑著道：「嗯……一個好人妻的梟雄。」
正說著，兩道身影已經聯袂而來。
依舊是熟悉的打扮，熟悉的站位，那紫衣女子走在前頭，敬玄一襲藍色道袍，雙手揣在袖子裡，眯著眼淡笑著跟在後頭。
直至入了廳堂，敬玄笑望著顧川道：「顧公子，冒昧前來打擾，還望見諒——哦，孟公子也在，真是有些巧了。」
他也看到了旁邊的孟溪山，一同行了一禮，做事講究一個滴水不漏。
孟溪山微微頷首，算是回應，一旁的顧川唇角微揚道：「兩位去而復返，不知找在下所為何事？如果還是那件事情，那還是請回吧。」
「顧公子誤會了。」敬玄搖了搖頭道：「此次來找公子，不過是想向公子請教一些事情。」
顧川瞭然，淡淡道：「道心不穩了？」
敬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