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上傳來的美好觸感讓程歸鳶愣了愣,尤其是在門口這樣的燈光下,心上人微闔雙眸主動親吻她的樣子透著說不出來的虔誠,讓程歸鳶在心動之餘更多了一絲滿足和虛榮感。
屈雪松濕潤舌尖小心翼翼在她唇縫試探,程歸鳶緊閉牙關,無動於衷。
幾秒種後,屈雪松含了含程歸鳶的下唇,主動撤離了。
程歸鳶把其中一隻手背到身後,握緊。
好險,差點就沒能堅持住。
屈雪松看著她認真地說:「我想和你談談。」
程歸鳶一個傲嬌:「我不想談。」
屈雪松回頭乾脆利落地把房門反鎖,「咔噠」清脆的一聲,又轉回來看她,抱著胳膊,一副「我說談就談你沒有反對的資格」的霸道樣子。
程歸鳶:「……」
完了完了,她就吃這套,每次屈雪松一對她這副表情她就忍不住眼冒紅心,什麼理智都要被拋到九霄雲外。
不行,她不能這麼沒節操。
程歸鳶清了清嗓子,故意擺出來一張冷臉,去開門鎖。
屈雪松果然攔住了她的手,程歸鳶象徵性地和她糾纏了兩下,放棄了。她其實想再多你來我往幾次,但是受不太了屈雪松這個眼神,看久了她有點腿軟。
屈雪松順利把她往屋子裡逼了逼,程歸鳶坐在沙發上,不動聲色地緩解著自己被屈雪松撩得走不動路的腿腳。
屈雪松在她身旁單膝跪蹲下來。
程歸鳶:「!!!」
干、幹什麼?這就要求婚了嗎?會不會太快了一點?
屈雪鬆手指微動,似乎在猶豫要不要搭在對方膝蓋上,最後還是放棄了,保持著下蹲的姿勢,自下而上望著她,說:「我想先和你解釋一下。」
「解釋什麼?」程歸鳶冷聲說。
「我今天說的,我和林閱微的關係,不是那樣,我沒有喜歡她。」屈雪松的語速放得很慢,咬字也很清晰,生怕她聽不清,「我以為顧總對她有意,但她在圈裡沒什麼背景人脈,要真被盯上了很危險,所以就想幫她解圍,所以才說她是我……那什麼。」
「那什麼是什麼?」程歸鳶想起來就一頭的火,非要她說出來不可。
「女朋友。」屈雪松看她一眼,小聲說。
程歸鳶霍然起身:「你還說!」
明明是她自己要聽的,屈雪松無奈,靈機一動道:「我叫你你怎麼不答應?」她跟著起來,眨眨眼睛,很溫柔地喊,「女朋友。」
「……」程歸鳶心跟著腿一塊兒軟了,倒回沙發里。
這個喪心病狂的撩人精!
程歸鳶勉強保留著一絲理智,冷冷道:「誰是你女朋友,你再這樣我告你性騷擾了。」
屈雪松道歉:「我錯了。」
程歸鳶冷漠:「道歉有用要警察幹嗎?」
她大爺似的坐在沙發里,看似態度堅決,實則色厲內荏,感覺自己快堅持不住了,心裡嘆了口氣。
其實打從決定赴約的那一秒,程歸鳶就已經繳械投降了。
林閱微那件事不是什麼大事,她回過神來想想就知道屈雪松當時說的不是真心話,別說顧硯秋那個大醋罈子根本不會允許有一個覬覦林閱微的人繞在她身邊打轉,就林閱微那個怕老婆的德行也不敢拈花惹草,多半是屈雪松故意的。
可明白歸明白,當時的難受是真的,以前程歸鳶老是在小說里看到主角什麼心如刀絞,覺得這些碼字的太誇張了,但真正落到自己身上才知道,有的痛感是可以從心理傳達到生理的。如果她這次沒有和屈雪松在一起,以後應該不會再這麼去追求一個人了,她不想再嘗第二次這樣的痛苦。
關鍵是,屈雪松已經這樣對她了,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和冷眼,現在她不過好言說了兩句,她的心已經像是脫韁的野馬,朝著屈雪松狂奔過去了。
有點賤啊,她自嘲地勾了勾唇角。
屈雪鬆手指突然撫在她唇上,程歸鳶抬眸,眼裡還有著未及掩飾的詫異。
屈雪松重新吻住了她。
這次程歸鳶只抵擋了不足三秒鐘,便啟唇接納了屈雪松。屈雪松單膝跪在她身側,單手捧著程歸鳶的臉頰,指腹溫暖,貼在上面輕輕地刮蹭著,很溫柔纏綿地親吻她,唇舌交纏間,居然讓程歸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珍視。
她感覺自己像是飄在了雲上,有種虛幻的不真實感。
屈雪松最後在她唇角吻了一下,放開她,說:「我不喜歡你剛剛那樣笑。」
「憑什麼?你說不喜歡我就不能這麼笑了?我親姨都不管我,你憑什麼?」程歸鳶冷笑,覺得自己今晚大抵是要交代在這裡了,在徹底投降之前,她想給自己儘量留一點體面。
屈雪松對她的冷嘲熱諷完全不放在心上,比起來自己之前所做的,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懲罰。
「你之前說,有一個人可以管你,她說什麼你聽什麼,絕對沒有二話,這句話還算數嗎?」屈雪松定定地望著她的眼睛。
程歸鳶很想擲地有聲地說一句「不算數了」,但她看著屈雪松幽深的眼眸,話哽在了喉嚨口,幾度張唇,那個「不」字也沒有吐出來。
屈雪松看著她,輕輕地問:「我可不可以做你的女朋友?」
程歸鳶腦袋裡仿佛有什麼轟然炸開,嗡嗡作響,一時間竟然失去了思考能力,愣在當場。
屈雪鬆手輕柔地覆在了她的手背上,像是那天夜晚程歸鳶對她所做的那樣,她仿佛有點不好意思,低眸笑了笑:「其實,你來片場找我,我們一起喝酒的那天晚上,我……心跳得很快,差點就答應你了。」
「差了哪一點?」程歸鳶大腦里的零件慢慢重組,基本的判斷能力還沒恢復,只能機械化地順著她的話問。
「不知道,當時是覺得你不太可靠吧,我不想冒險。」
「現在我就可靠了麼?」程歸鳶遲鈍的大腦開始運轉,思路跟著清晰,屈雪松的態度轉換得如此突然,她必須得問清楚了,這麼糊裡糊塗的在一起了可不行,萬一明天早上起來她又抽風了,自己可承受不了這個打擊。
程歸鳶:「你先前在洗手間裡為了拒絕我,連林閱微都拉出來了,怎麼這麼快就想開了?」
可能是接吻的緣故,也可能是一晚上太焦慮,現在好不容易稍微放鬆了一些,屈雪松舔了舔嘴唇,說:「這個不急,今晚還有很長的時間,我慢慢和你說。」
程歸鳶先看她唇妝花了依舊紅潤的飽滿唇瓣,再聽她這話,思想立刻拐到了一個不能言說的方向。
嘖。
她在心裡暗罵了自己一句禽獸。
又反過來為自己找藉口,對喜歡的人的正常欲-望而已,沒什麼禽獸的。
屈雪松把酒店的拖鞋找了出來,給自己換上,來的時候為了能比程歸鳶早到,匆匆忙忙,連高跟鞋都沒來得及換,不過幸好她沒換,否則她本來就比程歸鳶矮,程歸鳶腳上還有一雙恨天高,她不穿高跟鞋怕是踮腳都親不到。
沒事長那麼高幹什麼?屈雪松抽空腹誹了一句。
她換好以後,拿著另一雙拖鞋在程歸鳶腳邊放下,程歸鳶彎腰,剛打算脫鞋,屈雪松已經蹲下,一隻手托起她的腳踝,另一隻手捏著高跟鞋的後跟,替她脫了下來,順便體貼地幫她擠壓在一起的腳趾做了個按摩。
程歸鳶怔住,等她去脫第二隻鞋才反應過來,往回一抽:「不用了,我自己來就行。」
她倒是幫前女友脫過鞋,卻沒讓人幫她脫過。對她來說,脫鞋的感覺比脫衣服還要親密。
屈雪松不由分說按住她,如法炮製,三下五除二給她另一隻腳也套上了拖鞋:「好了。」
程歸鳶渾身不自在,往沙發里蜷了蜷。
屈雪松敏銳地感覺到了她的情緒,再看她臉上仿佛浮上淡淡紅霞,一時心動,忍不住笑著說了句:「你怎麼這麼可愛。」
程歸鳶:「……」
這似曾相識的一句話,出現在床下,再次讓她心慌氣短。
她突然覺得……這麼被伺候著,感覺也不錯?
不行不行,她是攻,她要保持攻的尊嚴。
屈雪松不知道她心裡在做思想鬥爭,問:「想喝酒還是喝水?」
程歸鳶抬頭:「嗯?」
屈雪松重複了一遍。
程歸鳶說:「酒。」
屈雪松去酒櫃取了酒,倒了兩杯紅酒過來,皺著眉頭沉思,又好像是回憶,說:「酒不是很好,喝個氣氛,以後有機會,我請你喝別的。」
程歸鳶看著她,目光里漾出一絲笑漪。
「屈雪松。」她溫柔地喊她。
「嗯。」她更溫柔地應。
程歸鳶歪頭:「我說的話,你記得?」
屈雪松又嗯了聲,說:「記得。」
程歸鳶就笑起來,一側臉頰陷進去個小酒窩:「那你說你不喜歡我?」
屈雪松抿了口酒,說:「口是心非嘛,大部分女人都這樣。」
程歸鳶問:「你是大部分?」
屈雪松說:「我是啊。」
程歸鳶搖頭:「你不是。」
屈雪松好奇:「那我是什麼?」
程歸鳶說:「你是獨一無二。」
屈雪松:「噗。」
程歸鳶:「……」
屈雪松把酒杯放下,歉然道:「不好意思,沒忍住。」
程歸鳶不高興地嘖道:「你什麼意思?」
屈雪松安撫她:「沒有,我就是突然……哎,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說到後來她自己都笑了,問,「你都是從哪裡看來的這些肉麻情話,是不是小說看多了,張口就來?」
程歸鳶眼神閃爍,差點不敢直視她的眼神,低了低眸子:「嗯,是看得有點多。」
屈雪松以為自己扎了小朋友的心,往回找補道:「我就是不太習慣你們年輕人的情話,你想說就說吧,我以後會慢慢習慣的。」
程歸鳶沮喪道:「不說了。」
她想起來一件要緊的事,屈雪松還不知道她是個「萬花叢中過」的人,要是她哪天知道了,那自己……萬一她要和自己分手怎麼辦,程歸鳶心情無論如何好不起來了。
屈雪松會錯意,把錯都攬自己身上,最後傾身吻了吻對方,才在程歸鳶臉上勉強見到了一點笑意。
程歸鳶快被自己的「萬一」嚇死了,連忙轉移話題道:「那你怎麼突然想到接受我了?」
屈雪松笑了笑:「也不是突然。」
「那是什麼?」
「嗯……」
那還要從很早說起了,屈雪松重新托起酒杯。程歸鳶面對屈雪松是個話多的,嘰嘰喳喳,安靜總是讓她覺得心慌忐忑,好在屈雪松對她的打斷並沒有表示不滿,反而很耐心溫和地回答她。
「哇,原來你第一次睡完我就念念不忘了。」程歸鳶嘖了一聲。
屈雪松挑眉:「念念不忘是這麼用的嗎?」
程歸鳶說:「老想著我不就是念念不忘了?」
屈雪松笑了聲,好脾氣地說:「那就是吧,我第一次睡完你就對你念念不忘。」
程歸鳶突然向前傾倒進她懷裡,屈雪松慌忙將拿酒的手偏開,才沒讓她把酒打翻,輕柔地拍了拍她的背:「怎麼了這是?」
「屈雪松你太好了。」程歸鳶感覺自己像是撿到了個天大的寶貝。
「是你的濾鏡太厚了。」屈雪松失笑。
「不管,我就是覺得你好。」
「那我也覺得你好。」
「我……其實沒有那麼好。」程歸鳶心虛道。
「這個話題先打住吧,不然要說到明天早上。」屈雪松完全沒有多想,繼續道,「白天我老是想著你,特別是你說我那天晚上把你弄傷了的時候,當時我就特別自責,但你又太懂事了,我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件事。」
程歸鳶低著腦袋嗯了句。
那次也是說謊的,唉。
「再就是第二次,一次可以說是意外,第二次就沒辦法用意外解釋了,我確實喜歡上了你,那個,」屈雪松清了清嗓子,「這句話斷句在喜歡後面。」
程歸鳶琢磨了好一會才琢磨過來,意味深長地「噢」了一聲。
屈雪松面紅耳熱,咳了聲:「那天早上你還記得我跟你說了一句話嗎?」
程歸鳶:「原來你喜歡上我啊。」
她又好笑地想,恐怕以後機會很少了,屈雪松有沒有力氣爬起來都是一個問題。
屈雪松假裝沒聽到,自顧自說下去:「我不是問過你,你想要我嗎?」
程歸鳶:「嗯,嗯?」
屈雪松笑:「其實那個時候,我有想過,我睡了你兩次,第二次還不是意外,要不然我就讓你睡回來,我們倆扯平。」
程歸鳶語調拔高:「那你後來怎麼沒讓我睡回來?」
屈雪松睨她一眼,淡道:「你很激動?」
程歸鳶仰頭,在她懷裡撩了撩頭髮:「你睡我不激動?」
屈雪松又低低笑了聲,誠實道:「非常激動。」
笑聲有點低沉的性感,今時不同往日,程歸鳶直接勾過她的後頸和自己接了個吻,吻完,說:「繼續。」
屈雪松繼續往下講,程歸鳶鎮定了些,不再說兩句就打斷她,安心地靜靜聽著。
講到了那天晚上的拒絕。
程歸鳶想起那個誤解,心裡都是苦哈哈的,譏諷地說:「我以為你接受我了,我還跟顧硯秋說,我阿姨答應我了,結果回頭去片場,你居然讓保安把我架開!還是三個!那麼人高馬大!」
屈雪松終於反應慢半拍地想起顧硯秋,問道:「顧硯秋是你的……」
程歸鳶斜她一眼:「我閨蜜,國外留學時候的室友,我們一起住了好幾年。」
屈雪松摸了摸鼻子。
程歸鳶兇巴巴道:「怎麼?你以為我和她有一腿是不是?你下次有這種問題就直接問我,自己在那兒用阿姨的名義東拉西扯地吃醋,有意思嗎?」
屈雪松:「咳。」今晚洗手間的烏龍事件就讓她知道顧硯秋和程歸鳶不是她想像中的關係了,現在問不過是想聽她親口說。
女人對這種事情總是要計較一些。
屈雪松說:「那天晚上我的意思就是拒絕,你自己會錯意。不過幸而你會錯意,否則我也不會發現,我有那麼喜歡你了。」
程歸鳶沒說話。
屈雪松說:「你周六日兩天去片場,藏在哪裡了?我找了你很久。」
程歸鳶挑起她頸側一縷柔軟髮絲放在手心,低聲說:「你不是不想見我嗎?我換了身工作人員的衣服,就在你旁邊不遠的地方。」
屈雪松沉默兩秒,在她額頭吻了吻,喉嚨微哽:「對不起。」
程歸鳶被她勾得有點想哭。
先前她還不覺得有什麼,現在想想她簡直太慘了吧,她什麼時候這麼卑微過。
程歸鳶委屈得不行,從她懷裡起來,走到桌邊將包里的手機摸了出來,回來重新坐下,點到微信界面,在屈雪松微妙的注視下將她從黑名單拖出來,往上翻聊天記錄。
程歸鳶:【屈雪松,我突然想,我是不是太自戀了,只要你明明白白說一句,我不喜歡你,我就不再糾纏你了,同樣,不回復的話默認你喜歡我】
下一句是——
屈雪松:【我不喜歡你】
程歸鳶說:「你知道我看到消息以後哭了多久嗎?」
屈雪松說:「不知道,不過我哭了一晚上,我第二天要拍戲,晚上一邊哭一邊敷冰袋。」
程歸鳶想像了一下畫面,被她逗笑了,又氣狠狠地說:「你活該。」
屈雪松嗯了聲,低柔地說:「是活該。」
程歸鳶看她幾秒,大度地說:「算了。大家一起哭,扯平了。」現在苦盡甘來,受的那些苦都透著甜,她分不出心神去計較,眼前的才是最珍貴。
這事就算揭過去了。
時間線終於拉到了今晚上。
屈雪松:「我本來一開始就想進去問你,我們有沒有在一起的機會,但是一進去就看到你和林閱微抱在一起,身邊還站著你的緋聞對象顧總,想問的話也懶得問了。」
程歸鳶白她:「你這麼容易放棄的嗎?」
屈雪松回憶著當時的心情,說:「有點受刺激吧,就衝動了點。」
程歸鳶憋著火問:「洗手間也那麼衝動?」
屈雪松愧疚地點頭:「當時還是想著,我們倆沒可能了,要不就一刀兩斷吧。」
程歸鳶上下打量她,說:「現在打臉了嗎?」
屈雪松說:「打臉了。」又做了一個嗅聞的動作,說,「真香。」
程歸鳶沒忍住:「哈哈哈哈。」
神經病啊。
屈雪松說:「我看見你的臉色就後悔了,後來你從裡面出來裝作不認識我,和顧總一起走了。我覺得很害怕,我才知道我那麼一而再再而三的搖擺拒絕,不過是仗著你的追求,有恃無恐,一旦你真的不在乎我了,我就什麼都不是了。」
程歸鳶唱起了歌:「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又歪頭看她,「嗯?」
屈雪松笑了笑,說:「是。」
程歸鳶說:「然後你就想開了?」
屈雪松說:「還得謝謝你拍下我的藏品,讓我看到你還沒有完全放棄我這個懦夫。」
程歸鳶說:「那得謝謝我爸和顧硯秋,他們倆一唱一和,故意激我。」
屈雪松說:「他們是他們,你是你,不一樣。」
程歸鳶挑眉:「哪裡不一樣?」
屈雪松抿了抿唇,說:「你大概……是我的救贖吧。」
「嗯?」
「我給你發出那條消息以後,感覺心裡落下了一塊大石,我才明白愛情里真正的安全感不是別人給予的,是自己給的,是你讓我重新擁有了愛人的能力,也重新收穫了愛人的勇氣。」屈雪松抬手,拇指指腹撫過她炭筆勾勒過的精細秀眉,溫柔道,「即使你今天晚上不來,我也會去找你,然後,把你追回來。」
程歸鳶看著她,喉間翻滾,眼圈不爭氣地紅了,她深呼吸兩下,故意不平地說:「那我今晚是不是不該來,我追了你這麼久,都沒有體驗過被你追求的感覺。」
屈雪松笑著說:「你還沒有答應我做你女朋友啊,我可以從現在開始追求你,只要你想。」
程歸鳶抱住她,把臉埋進她頸間,悶聲說:「不要。」
「為什麼不要?」
「萬一你反悔了呢?」
「不會的。」
「我不放心。」
「所以你是答應了?」
「答應什麼?」
「我當你女朋友。」
「你說什麼?我沒聽清。」程歸鳶問,嘴角無聲地翹了起來。
「我當你女朋友。」
「沒聽清,再說一遍。」程歸鳶懶洋洋道。
屈雪松清了清嗓子,鄭重地問:「程歸鳶,我可以做你女朋友嗎?」
程歸鳶坐起來,認真地看著她回答:「可以。」
屈雪松突然狡黠地笑了起來。
程歸鳶奇道:「你笑什麼?」
屈雪松揚了揚不知道什麼時候藏在背後的手機,顯示的是錄音界面,得意道:「我錄音了,不能反悔。」
程歸鳶哭笑不得,又輕輕搖頭。
屈雪松可能不知道自己有多喜歡,不,是有多愛她,該錄音的是她才對。
程歸鳶說:「錄音記得發給我一份。」
錄音為證,兩人正式結為女女朋友。
屈雪松往飄窗壁靠了靠,攬著程歸鳶靠在自己懷裡:「女朋友,我以後怎麼稱呼你好?」
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程歸鳶已經依偎得很自然了,隨口道:「都行,我朋友都叫我風箏,我爸媽叫我小鳶,顧硯秋叫我名字,歸鳶。你自己想一個特殊的也可以。」
屈雪松沉吟片刻,說:「小歸?歸歸?」
程歸鳶:「……」
屈雪松笑:「開個玩笑,我跟著你爸媽叫吧。」她柔下了聲音,在程歸鳶耳邊低低輕喚,「小鳶。」
程歸鳶激靈了一下。
程歸鳶好久才讓耳畔那縷若有若無的熱氣散去,身體輕輕的顫抖平復下來,她就在屈雪松懷裡,所有的反應屈雪松都瞭若指掌,熱氣重新靠近,屈雪松用舌尖勾了勾她的耳垂,隱忍道:「小鳶,我想……」
程歸鳶不知怎麼想起那個表情包,回身就是一掌捂在屈雪松嘴上:「不,你不想。」
屈雪松眨了下眼睛,眼底的情-欲漸漸褪去,然後將程歸鳶的手拿下來,捉著指尖吻了吻她的掌心,溫柔道:「好,我懂的。」
程歸鳶奇怪:「你懂了什麼?」
屈雪松含笑不語。
她真是有些太放縱了,這麼多年沒開過葷,乍然嘗了兩次甜頭,導致滿腦子都是這種事情。程歸鳶才剛和她在一起,自己又迫不及待,好像就是為了這檔子事和她在一起似的,這樣不好。
程歸鳶是一個保守的人,之前也是因為太喜歡她才不惜「以身飼虎」,自己不能把自己的欲-望強加到對方身上,得循序漸進。
屈雪松做通了自己的思想工作,看看時間,不早了,便拉著程歸鳶從飄窗上起來:「洗澡睡覺吧。」
兩人先後洗澡,躺在床上。
程歸鳶有點蠢蠢欲動,屈雪松便越發憐惜。程歸鳶怎麼能這麼體貼,明明不想這麼快發生關係還主動,便按住她不規矩的手,嚴肅地說:「睡吧,很晚了,不然明天起不來。」
程歸鳶:「……」
緊接著屈雪松又過來抱住她,程歸鳶躁動的心微微得到了安撫,這樣一起安安穩穩地睡覺似乎也挺好。等迷迷糊糊快睡著的時候才想,她不應該是抱著對方睡的人嗎?
可意識飛快地墜進黑暗,無法再進行任何思考。
***
晚會散場後,顧硯秋先上了司機的車,給林閱微發消息,林閱微說她還有些後續事宜,估計比她晚點兒到家。
顧硯秋便讓司機開車,她在后座刷林閱微的超話,一晚上過去了,早就有粉絲將林閱微的紅毯環節剪輯了出來,底下的粉絲紛紛評論:
-媽粉變質女友粉
-哥哥粉也變質了
-大型變質現場
-媽媽的崽崽今天怎麼這麼撩啊!!!
-今天是林哥
顧硯秋先把視頻緩存下來,小號轉發微博並在原博評論:
林閱微的粉絲o:【我老公最帥[震聲][破音][比心]】
剛發出去,一刷新就有了一個回復。
【微言大義回復林閱微的粉絲o:來人啊,把這個人叉出去】
顧硯秋低頭打字:
【林閱微的粉絲o回復微言大義:嘻嘻】
發完以後她自己揚著眉毛樂了半天。
這位名為「微言大義」的網友不知作何感想,沒有再回她。
林閱微一有活動,超話就活了,各種站子——比起節目期間雖然少了許多,但留下來的都是真愛粉——從前線拍到不少圖片,林閱微顏正,生圖能打,基本不用怎麼修,顧硯秋看過一些精修的,還不如生圖。生圖再比起她本人,更是差了十倍。
然而顧硯秋還是存圖存得不亦樂乎,她的相冊里全都是林閱微,出席活動的,日常的,大大小小分門別類建了好幾個相冊。
汽車不知何時停了下來。
前面的司機提醒:「顧總,到了。」
顧硯秋抬頭,驚訝:「這麼快?」
她把手袋提在手上,從車上下來,進了家門,給林閱微發消息,林閱微說大約還有二十分鐘到家。
顧硯秋坐在沙發里繼續刷超話,期間沒忘記程歸鳶,給她也發了條消息,程歸鳶回復了一條「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看起來心情頗好。
顧硯秋挑眉,行吧,希望這次是真的成了。
二十一分鐘後,林閱微進了家門。
顧硯秋聽到大門響動,就把手機關了,倒扣著屏幕放在了茶几上,正襟危坐。
林閱微忐忑地彎腰換鞋,看著顧硯秋面無表情的側臉,打起了鼓。
林閱微慢慢走過來。
顧硯秋偏頭看了她一眼,神色喜怒莫辨,好似有一場暴風雨醞釀其中。
林閱微腳步沉重,走到她跟前,咬住下唇,突然撲通跪下了。
雙膝落地,咚的一聲。
聽得顧硯秋心臟都跟著揪了一下。
顧硯秋慌忙要去扶她:「你幹什麼?快起來。」
「我不起,我先給你解釋清楚了。」林閱微膝行往後退,就著這個姿勢和她匯報,「我過年的時候惹了屈老師生氣,我是為了賠罪才買的手鍊送給她,那手鍊都不是我自己去買的,是我讓江叢碧給我捎的,我保證,不信你可以去問她。只有送你的那條是我親自挑的,我挑了很久。那時候我怕你吃醋,所以才沒告訴你,我以後再也不會了。」
顧硯秋拉她:「你快起來。」
林閱微說:「我不起,起來你要和我吵架。」
顧硯秋說:「不吵,我本來就沒打算和你吵。」
林閱微狐疑道:「真的?」
顧硯秋哭笑不得:「真的,我也保證。」
顧硯秋拉了她一把,林閱微借著她手的力道站了起來。
※※※※※※※※※※※※※※※※※※※※
屈老師:小鳶是個保守的女孩子,我不能操♀之過急
大風箏:我真傻,真的:)
林宮:我做了一個攻才會做的事,可是我依然是受:)
故宮:我其實沒打算吵架,白跪了﹁_﹁
明天繼續~
準備一個四人不是很修羅的會晤
鳴謝:祟魚子的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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