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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8-23 20:45:43 作者: 玄箋
  林閱微將臥室門打開了一條縫,看向黑暗裡客廳站在一起的兩個人,又將房門合上了。

  她一邊玩手機一邊等顧硯秋回來,直到上下眼皮打架,顧硯秋也沒回來,索性往被子裡一滑,先睡了。

  睡得迷迷糊糊,感覺身邊的床往下塌陷了一下,她下意識往那邊滾了一下,貼著了略帶涼意的肌膚,張臂摟住,然後睜開了眯縫的眼睛,鼻尖在顧硯秋脖子裡蹭了蹭:「談完了?」

  「嗯。」顧硯秋很輕地拍了拍她的背,「睡吧。」

  林閱微被吵醒了沒那麼快睡著,眼睛抵在顧硯秋肩膀上,問:「你們都聊什麼了,這麼久?」

  顧硯秋手往下捏了捏她的下巴,說:「說來話長,明天起了我再和你說。」

  「唔。」林閱微精神放鬆,昏睡過去。

  顧硯秋睜著眼睛看天花板,耳旁響起顧槐方才跟她說的話,嘆了口氣,把林閱微搭在她腰上的手拿起來,環在自己脖子上,窩進了對方懷裡,合上了眼睛。

  早上起來聽到真相的林閱微表情一言難盡,看起來有無數的槽要吐,礙於都是顧硯秋的家人,忍住了。

  顧硯秋消化了一晚上,已經沒什麼芥蒂了,看她這樣倒是好玩兒,莞爾:「你想說什麼就說吧,別把自己憋壞了。」

  林閱微搖頭:「不說。」

  顧硯秋挑眉:「真不說?」

  林閱微糾結了一瞬,又開口了,說:「你們家裡人能生出你這麼一個根正苗紅三觀端正的孩子來真不容易。」

  顧硯秋笑了笑沒接話。

  「你說我一找就找著你了,我得多幸運。」沒說兩句林閱微就繞到了吹捧妻子這條路上。

  顧硯秋擰了擰臉盆里的熱毛巾,遞過去,林閱微擦了把臉,又擦擦手,說:「還有你哥,顧飛泉也是真的慘。」她想想,再度感慨了一遍,「真的慘。」

  顧硯秋忍俊不禁。

  林閱微一肚子的話想吐,不合適,隨口吐了兩句就算了。從房間裡出來吃早飯的時候,氣氛和往日並無差異,只是初一的午飯剛吃完,顧槐便說要回燕寧。他們一開始計劃是要住上兩三個晚上的,顧爺爺沒說什麼,擺了擺手,老人家在林閱微走之前又給她封了份紅包,林閱微假裝一無所知地甜笑。

  在老家只呆了一天,一行人匆匆回了燕寧,林閱微為了過年特意空出來一個星期的檔期,過去三天,還剩下四天,兩人一合計索性準備出去玩兩天,都是不喜歡拖拉的人,兩個小時制定了旅遊路線,半小時買了車票,睡一覺後,第二天早上就出發。

  同時出發的還有程歸鳶,她是想初一就去的,被程媽媽一眼瞪了回去,訕訕地打消了主意。初二天剛蒙蒙亮,客廳里就響起了腳步聲,程歸鳶輕裝出發,出了家門,奔往高鐵站。

  從燕寧到屈雪松住的市需要四五個小時,從市里轉動車到縣城,候車加上車程,到達縣火車站的時候已經天擦黑了。

  小城不是很繁華,程歸鳶單手按著雙肩包的肩帶,出了火車站,招了輛計程車,報了手機上她爸給的地址,計程車司機說好嘞,她坐上車以後卻不開,後來說是要等人拼車,程大小姐把價錢翻了一倍,計程車司機載著她走了。

  天氣還是冷的,程歸鳶卻把車窗搖下來一半,能夠更清晰地看到路旁的風景,路過一所中學的時候,她眼睛突然亮了一下,問司機師傅:「剛剛那個是不是XX一中?」


  司機師傅說:「是啊。」

  程歸鳶確定了,就是屈雪松念過書的那個一中。

  司機師傅從後視鏡看了她一眼。

  程歸鳶決定有空要去趟這個一中,莫名興奮了一會兒,按捺不住地問司機師傅:「你知道屈雪松嗎?」

  司機師傅說:「知道啊,我們這的。」

  程歸鳶與有榮焉地問:「她很有名嗎?」

  司機師傅說:「有名啊,我們這小地方沒什麼名人,她是我們縣裡的那個,叫什麼來著,榮譽市民。先前縣委書記還給她頒發了十佳市民,一個什麼獎,我女兒喜歡她。」

  程歸鳶:「我也喜歡她。」

  司機師傅笑:「你們小姑娘都喜歡她。」

  程歸鳶心說:我的喜歡和別人的喜歡可不一樣。

  「謝謝師傅,不用找了。」程歸鳶從包里抽出一張整的一百元,遞到前面,推開車門快速下了車。她本來是想跟小說里那樣,走到屈雪松家樓下,一個電話上去,說:「下來。」

  然後屈雪松好奇地下來,就會發現面前站著一個她。

  結果屈雪松家這個小區,安保比較嚴,她沒法兒不得到戶主招呼,就自己一個人進去。她想了一個法子,躲在小區門口不遠的一棵樹後,看著小區裡面的樓房給屈雪松打電話。

  屈雪松被吵得腦仁疼,無他,客廳里有兩個孩子,是她堂弟家的,堂弟她爸媽今天過來吃飯,帶著兩個孫子。屈雪松爸媽看看倆小孩子,將目光落到了屈雪松身上,屈雪松假裝沒看見,再大的明星也要面對家裡父母對婚姻大事的盤問,好在她是明星,事業為主,爸媽沒有催得很緊,偶爾旁敲側擊地問一下有沒有對象。

  今年問的時候,屈雪松腦海里閃過了程歸鳶的臉,愣了一下。敏銳的媽媽發覺了,激動地笑問:「是不是有情況了?」

  屈雪松都三十多了,不再像個小女生一樣,有點兒風吹草動也會像爸媽報告,只是輕輕一笑,搖頭:「沒有,有的話我會告訴你們的。」

  昨晚上她還和程歸鳶聊天了,和她聊天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情,雖然有時候會讓她不知道怎麼接話。

  屈雪松坐在沙發上,忍不住往回翻兩人的聊天記錄,眼睛彎起來。

  「姑姑姑姑,我要看電視。」

  屈雪松把手機鎖屏,裝進兜里,把電視機打開,看著地上打滾的其中一個孩子:「想看什麼?」

  「看小豬佩奇。」

  屈雪松搜了小豬佩奇,點擊播放,這個盯著電視不動了。

  另一個又開始:「姑姑姑姑。」

  屈雪松覺得她是在鴿子叫,心裡發笑,面上卻耐心溫柔地問:「你要什麼?」

  另一個說:「要姑姑抱。」

  屈雪松:「……」

  「好吧。」屈雪松彎腰把剛兩歲的女孩兒抱起來,一隻手兜著她的腰,讓她站在自己腿上玩。

  兜里的手機響,屈雪松還沒摸到手機,女孩兒先撲了過去,動作迅速地把手機拽了出來,屈雪松上一秒還在感慨現在的小孩子不得了,對手機太狂熱,下一秒看清來電顯示,用力將手機從女孩兒手裡抽了出來。

  女孩兒嘴一癟,哇哇哭。


  屈雪松把這個孩子往地上的哥哥懷裡一塞,匆匆道:「你哄一下妹妹。」

  她自己回房間接電話。

  「餵。」屈雪松控制著自己忍不住上揚的嘴角,聲音淡淡。

  「屈雪松。」程歸鳶和她完全不一樣,她開心就是開心,最好要讓全世界知道,從電話里便傳出來十足的喜悅興奮。

  「嗯。」屈雪松應。

  程歸鳶佯裝委屈道:「你對人家這麼冷淡的嗎?我可是在百忙之中給你打了電話啊。」

  屈雪松淡道:「我不是在百忙之中接了你電話嗎?這還叫冷淡?」

  程歸鳶笑了陣,又喊她:「屈雪松。」

  她聲音有點輕,每個字落下的重點不同,像鼓點一樣響起在屈雪松的耳邊,屈雪松耳根有些發麻,比方才稍微溫柔地應了一聲:「怎麼了?」

  程歸鳶仰頭,在錯落有致的樓房裡尋找著屈雪松家的窗戶,一扇一扇地看過去,看到有人影的就停留幾秒:「你在幹什麼啊?」

  「在和你打電話。」

  「其他的呢?」

  「沒別的事情了。」

  程歸鳶笑了一聲。

  「笑什麼?」屈雪松說,「我現在沒什麼事忙而已。」

  程歸鳶笑說:「我就是開心。」

  屈雪松聽著客廳外面的吵鬧,再聽著聽筒對面的呼吸聲,忽然想對她說點兒,她想聽的話,她勾了勾耳畔的長髮,垂了下眼,剛開口:「程……」

  程歸鳶打斷她,說:「我給你寄了個快遞,剛快遞給我簡訊,說送到了門衛,你不忙的話,現在下去拿一下?」

  「寄的什麼?」

  「告訴你了不就沒有驚喜了?你下去拿一下唄。」

  「……好。」

  屈雪松從臥室出來,將先前隨手搭在沙發靠背上的大衣套上了,屈媽媽從廚房裡拿了碗筷出來擺上桌,叫住她,問道:「都吃飯了你幹什麼去?」

  屈雪松說:「我拿個快遞。」

  她把手機和鑰匙揣進兜里,戴好口罩和帽子,低著頭出門。她家離門衛處不是很遠,步行兩三分鐘的距離,走出一分鐘,她發現了一個疑點,她的快遞都是放到快遞櫃裡的,怎麼會突然送到門衛處?雖然起疑,但出於對程歸鳶的信任,她還是到了門衛處,問了裡面的門衛,說是沒有快遞。

  屈雪松出了小區,四下張望,突然朝著程歸鳶藏身的那棵大樹走了過去。

  隨著距離的拉近,她已經看到了藏在樹後的一個衣角,就在她要繞到前面去的時候,樹後的人突然走了出來,前一秒還想著的人鮮活地站在了眼前。

  程歸鳶穿了身長羽絨服,繫著淺色圍巾,腳底下放著背包,露在外面的耳朵和鼻尖凍得通紅,cos快遞小哥,空手遞過來,眉眼彎彎,說:「您的快遞,請簽收。」

  屈雪松託過她手,看她一眼,突然低頭在她掌心輕輕地親了一下。

  輕盈柔軟的觸感。

  「!!!」

  程歸鳶懵了。

  屈雪松抬眸笑道:「不是讓我簽收嗎?我沒帶筆。」


  程歸鳶緩了一會兒,定定地瞧著她,認真地說:「你親我了,是你主動的。」

  屈雪松還是笑:「對,我主動的,怎麼樣?」

  「不怎麼樣。」她突然將臉埋進屈雪松肩膀,低聲說,「所以你得對我負責。」

  屈雪松雙手環住她腰,偏頭對著她的耳朵說:「嗯,負責。」

  程歸鳶聽著她在自己耳邊的低語,恍惚道:「所以我們是在一起了嗎?」

  屈雪松反問:「我們分開過嗎?」

  程歸鳶有點兒想哭,吸著鼻子說:「你這個人怎麼這樣啊?」

  屈雪松好笑道:「我怎麼樣了?」

  程歸鳶哽咽說:「說好是我追你,你怎麼反過來了。」

  屈雪松說:「你要是想繼續追的話,我把剛才的話收回來。」

  程歸鳶馬上說:「不行!你敢!」

  屈雪松來了惡趣味,說:「我若是敢,你怎麼辦?」

  程歸鳶說:「那我就哭。」

  屈雪松:「……」你可真有出息。

  大過年街上沒什麼人,有人也是把自己裹得緊緊的,受不了凍匆匆路過,沒心思多賞一個眼神看這裡,兩人在樹後面靜靜地擁抱著,屈雪松感覺程歸鳶的一隻手繞到了背後,將她的手牽了下來,從手腕摸索到指尖,然後分開她的指縫纏了進去,再握緊。

  她眼睛往別處看,偷偷摸摸的,想是做壞事怕被發現的孩子。

  屈雪松把兩人牽在一起的手揚了起來,在她眼前晃了晃。

  程歸鳶啊了一聲,怪狀道:「我們什麼時候牽的手?我怎麼不知道。」

  屈雪松不拆穿她,將兩隻手拽到自己唇邊,側了一下角度,看著程歸鳶的眼睛,又在她指背上吻了一下。

  第一個吻程歸鳶沒注意,咻的一下就過去了,只留下了觸感,第二個吻,她看著屈雪松吻下來的,一幀一幀地在她眼睛裡進行動作分解,最後落在了她指背上。

  程歸鳶心臟整個發麻,張了張嘴,說什麼都不會了。

  這就是談戀愛的感覺,她一個遊戲花叢二十來年的人終於體會到了什麼是談戀愛。

  她頭暈目眩,腳底發飄,快昏迷了。

  如果屈雪松再親她一下的話,她肯定原地昏迷,她發誓。

  許是屈雪松冥冥之中感覺到了,沒有再親她,她手試圖從程歸鳶指縫裡滑出來,被程歸鳶牢牢扣住,程歸鳶頃刻間回魂,堅決道:「不行,你反悔我真的會哭的。」

  「沒打算反悔。」屈雪松無奈,「你臉上凍得很紅,我想給你捂一下。」

  程歸鳶:「沒事我不冷。」

  屈雪松:「那你凍著吧。」

  程歸鳶露出傻笑,剛一秒,她收斂了笑容,換成了她一貫的風情萬種的笑。

  屈雪松空著的那隻手替她將圍巾往上拽了拽,程歸鳶配合地低頭,紅鼻子藏進圍巾里。又給她戴帽子,兩人身高有點差距,帽子又是在腦後,有點費勁,程歸鳶自己戴好了,帽沿一圈白色的狐狸毛,程歸鳶本來不大的臉顯得更小了,惹人憐愛。

  面對面罰站了一會兒,屈雪松唇角微勾,才想起來問她:「你怎麼突然跑來了?」


  程歸鳶眼神發亮,答:「我想你了,過來見你。」

  屈雪松說:「可我要吃晚飯了,這附近的酒店……」她往街道兩邊看,離這裡最近的酒店在五百米之外。

  程歸鳶覷她一眼,清了清嗓子,提議道:「我能住你家嗎?」

  屈雪松:「……」她頓了頓,艱難地開口,「你說什麼?」

  程歸鳶突然有點緊張,吞了吞口水,說:「你不打算帶我見一下你父母嗎?」

  屈雪松無意識地啊了一聲,沒下文了。

  見父母???

  是不是太快了???

  程歸鳶察言觀色片刻,瞭然,主動給她找台階下,道:「我去住酒店吧,我這空手來,見你爸媽怪不合適的。」

  屈雪松面露猶豫。

  程歸鳶體貼地說:「雖然我是打算和你過一輩子,並且隨時歡迎你到我家去做客的,但是你要是還不確定的話,你家這邊我就先不見了,等將來你覺得我可以見了,我再來,我不想難為你。」

  「我看看最近的酒店在哪。」程歸鳶說著拿出手機,低頭點開app。

  屈雪松一隻手擋在她手機屏幕上。

  程歸鳶抬頭,眼眸如水道:「怎麼了?」

  屈雪松定定地望著她:「你去見我爸媽。」

  程歸鳶微微一笑:「好。」

  程歸鳶把地上的背包拎起來,拍了拍上面的灰,屈雪松伸手去接,她手自然往後一避,笑道:「沒事兒,我自己來。」

  屈雪松突然想到什麼,一個挑眉:「習慣了?」

  習慣了什麼?拎包嗎?給多少女人拎過包?

  程歸鳶心裡咯噔一下,大腦飛速運轉,自動將屈雪松的未盡之意都補齊,麻溜將包遞了過來,說:「你拿吧。」

  屈雪松接過來,掛在自己胳膊上。

  她掂了掂,包鼓囊囊的,有點沉,不知道裝了什麼。

  程歸鳶牽了她另一隻手,兩人並肩往家的方向走。

  到了樓下,程歸鳶突然停住,開始做深呼吸。她此刻甚至想打個電話問問顧硯秋去見老丈人丈母娘要怎麼調整心態,屈雪松看出她的緊張,寬慰道:「他們都很隨和。」

  「我知道。」程歸鳶機械性地又重複了一遍,「我知道。」

  往裡走,上了電梯,屈雪松按樓層,二十層。

  程歸鳶眨眨眼睛,這個樓層……

  屈雪松對上她的視線,心裡淌過一陣暖流,某種意義來說,二十這個樓層應該是她們的定情層了。

  程歸鳶說:「以後買婚房,我們就買在二十層,好不好?」

  屈雪松清咳了一聲:「早得很,操這個心幹什麼?」她去看轎廂的轎壁,嘴角忍不住往上翹。

  程歸鳶突然動了,腿朝她邁過來,屈雪松退了一步,程歸鳶一隻手抬起來,撐在轎壁上,將她半圈在懷裡,另一隻手扯下她的口罩,低頭慢慢湊近她……

  屈雪松能感覺到她吐出的熱氣,撲灑在自己臉上,而後慢慢集中到了唇上一點。

  叮——


  屈雪松條件反射偏頭躲了一下,吻落在了她的耳廓。

  程歸鳶順勢在她耳後肌膚上吻了吻,環住她肩膀出了電梯。

  程歸鳶低笑道:「屈雪松,你有一句話忘了說。」

  屈雪松被她吻過的地方泛起淡淡的薄粉,不自在地偏了下頭,問:「什麼話?」

  程歸鳶看著她,一字一句:「你知不知道羞恥?」

  屈雪松:「……」

  她忘記了,程歸鳶可是記得清清楚楚,那時候她去片場找她,把屈雪松堵在電梯裡,也是這樣,屈雪松面對她的輕薄,睜圓眼睛,說她不知羞恥。

  程歸鳶給她關鍵字提示,屈雪松很快想了起來,本來瑩粉的耳根迅速漲紅了,連忙朝家門口走去,程歸鳶快走兩步追上她,將她手裡的背包先拿了過來。

  屈雪松掏了兩三遍才將大衣口袋裡的鑰匙掏了出來,轉動之前,她回頭看了一眼程歸鳶,程歸鳶臉上一點笑都沒了。

  屈雪松說:「別怕。」

  程歸鳶背過手按住發抖的手指,深呼吸,說:「我沒怕。」

  屈雪松打開家門,往裡喊了一聲:「我回來了。」

  家裡瀰漫著飯菜香氣。

  「回來得正好,可以開飯了。」屈媽媽從飯廳繞過來,看見屈雪松後邊還站著一個漂亮的女人,「這位是……」

  「這是……」屈雪松組織著語言。

  程歸鳶看了眼屈媽媽,對屈雪松驚訝地說:「你之前怎麼沒跟我說還有個姐姐?」說著她對屈媽媽甜甜一笑,「雪松的姐姐是嗎?你好,我是她女朋友,她帶我過來見見叔叔阿姨。」

  屈雪松:「…………」

  阿姨本姨屈媽媽被震住了。

  接著她突然醒過神似的,往廚房沖了:「她爸,你快出來啊!!!」

  屈爸爸一手舉著鍋鏟,另一手邊在圍裙上擦著邊問:「怎麼了怎麼了?」

  屈媽媽指著落落大方的程歸鳶,大喘氣:「這個!」

  屈爸爸:「啊?怎麼了?」

  屈媽媽:「女婿!」

  屈爸爸:「哦,女婿。女婿?」接著他手裡的鍋鏟落在了地上。

  屈叔叔屈嬸嬸也圍了過來,看猴兒似的看站在門口的程歸鳶。

  屈雪松撫了撫額頭。

  程歸鳶沒想到她家裡還有別的親戚,一時有些尷尬,但她掩飾得很好,將隨身帶來的背包拉鏈拉開,從裡面拿了兩個盒子出來:「這是給叔叔阿姨的禮物,新年快樂。」

  屈媽媽笑得合不攏嘴:「新年快樂。」

  屈雪松:「!!!」

  屈爸爸:「進來坐吧,別在門口站著了。」

  屈媽媽:「對,雪松給人拿雙拖鞋。」

  程歸鳶站在客廳,腳邊放著背包,又掏出兩個盒子,這兩個明顯比之前的小:「這是給……」她不知道怎麼稱呼,屈雪松低聲說:「二叔。」

  程歸鳶跟著她叫:「二叔,二嬸。新年快樂。」

  屈雪松目光落進那個看似容量巨大的背包里,看看她還能拿出什麼東西。


  程歸鳶往地上看一眼,笑盈盈道:「還有兩個小寶貝啊。」

  她翻了一盒巧盒力和一罐糖出來,給了兩個小朋友,小朋友眉開眼笑。

  禮物都分到了,程歸鳶幾不可察地鬆了口氣,幸好她為了保險起見,多準備了幾份。

  屈雪松淡淡睨了她一眼。

  她的呢?

  程歸鳶裝作沒看懂她的眼神。

  屈媽媽滿臉笑容地看看她們倆,肚子裡一籮筐的話想問,暫時咽了回去,熱情招呼道:「先吃飯吧。」

  程歸鳶:「好的叔叔阿姨。」

  吃完飯,二叔二嬸先回家了,緊接著屈爸爸和屈媽媽就把程歸鳶叫走了,屈雪松想跟著,被屈媽媽攔臂擋在了門外。

  屈雪松:「……」她無奈之下只得回房等著。

  心裡浮起大大小小的擔心,要是她爸媽不滿意怎麼辦?雖然程歸鳶看起來挺會討人歡心,可萬一呢?她今天是不是太衝動了,應該先給父母一個緩衝的機會,然後再帶人回家,這麼突然……她爸媽會覺得程歸鳶很隨便嗎?應該不會,都是講道理的人。

  屈雪松拉開門往外看,書房的那間門始終緊閉著,她把門合上,焦急地房間裡踱步。

  不知道過了多久,房門外終於傳來了腳步聲。

  屈雪松一個箭步沖了過去。

  程歸鳶再不出來她就要把人搶回來了。

  程歸鳶先被面前突然打開的房門嚇了一跳,接著被神情嚴肅的屈雪松逗笑了:「怎麼了?」

  屈雪松沒吭聲,放她進門。

  程歸鳶打量著她房間裡,床、桌子、椅子、書架的擺設,都很普通,女生一多半是這個樣子,但她看著就覺得有種獨特的可愛。

  屈雪松關好門,皺眉問:「我爸媽都和你說什麼了?」潛台詞是他們沒有為難你吧。

  「說……」程歸鳶慢慢轉過身,「說今年四月份有個難得的黃道吉日,讓我們在那天結婚。」她驀地燦然笑開,「我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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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里已經是二月份了╰(*°▽°*)╯

  另外:昨天的評論比上一章少將近一百,並不用日9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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