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8-23 20:46:21 作者: 竹已
  「是在找你。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雲厘沒否認, 唔了聲:「你喝多了,我來接你回去。」

  傅識則:「自個兒過來的?」

  雲厘點點頭,又補充了句, 「其他人喝得有點多, 行動不太方便。」

  傅識則:「這會兒在抽菸。」

  他還沒抽夠。

  聽出了他話里的用意, 雲厘沒動,「那等你抽完了, 我們再回去?」

  見傅識則沒搭理,她往四周搜尋, 瞄準了個地, 「那你抽吧, 我去遠點的地方等你。」

  走過去後, 雲厘玩了會手機,鄧初琦告訴她:【靠這酒吧老闆也太他媽帥了,你人去哪了?見了他, 包你忘了夏夏小舅。】

  雲厘:【我很專一的, 只有舊愛沒有新歡。】

  借酒消愁,借煙消愁, 今夜傅識則都嘗試了個遍。雲厘此刻也發愁,從酒吧出來前也沒從夏從聲那得知什麼信息, 他們倆也未熟稔到可以直言的程度。

  說到熟稔——他是不是又喊了她雲厘厘?

  雲厘發了好一會兒呆,是因為其他人都喊她厘厘嗎?那他為什麼要加多一個雲字。

  傅識則走回陰影內, 拿出根煙, 剛掏出打火機,餘光見到雲厘站在橋邊, 裹緊了淺褐色的小外套。

  他回頭看她來的方向, 他自己來的時候沒大注意, 兩邊都是早期砌的回遷房,低功率的燈爬滿蚊蟲殘骸,黑暗中趴著幾個爛醉如泥的身影。

  她那綿羊似的性格,一個人走在這暗道里,總覺得難以想像。

  把煙收回去,他走到雲厘身旁:「回去吧。」

  也不清楚傅識則怎麼就回心轉意直接回去了,雲厘醞釀了會,說:「好像喝糖水可以醒酒,我剛才查到附近有一個糖水店。」

  以前雲永昌喝多了酒後都要吃點甜的,說是酒喝多了胃不舒服。雲厘臨時用手機搜了下,發現四百米外就有間老店。

  傅識則沒領情:「不用,沒喝多少。」

  沒被他的拒絕擊退,雲厘:「其實是因為我自己喝了點酒,晚上回去點不到外賣了,你可不可以陪我一起去。」

  她轉向暗處,「也不遠的,走幾分鐘就到了。」

  順著她的方向望去,兩側道路漆黑。

  傅識則:「地圖給我看一眼。」

  雲厘放大了地圖,遞給他,他也只掃了一眼,便把手機還了回去。

  一路上只有他們兩人,雲厘和傅識則隔了些距離,原以為他喝了不少,但看過去步子很平穩。

  雲厘沒來過這個地方,一路坑坑窪窪,四處均是隱蔽的小角落,定睛一看是一對對擁抱著親吻的男女。

  恰好有幾個不穩的身影遊蕩到隱蔽處,幾人口齒不清,解了半天金屬扣沒成功。

  忽然傅識則停下來,轉身看她:「挨著我走。」

  「哦……」雲厘小跑到他身邊。

  糖水店開在『加班』對面的小巷內,鋪面不大,擺著六七張小圓桌。整個店只有老闆一人在開放式的後廚工作。

  提供的餐品寫在了小黑板上。


  「你看看想吃什麼。」

  傅識則已經找了個位置坐下,光線清楚的情況下雲厘才發覺他雙眸染了層水霧,他沒看菜單,就說:「可樂。」

  「……」

  說是糖水,似乎也沒錯。

  雲厘點了串糯米糍糰子和杯綠豆冰,坐到他身邊。

  東西很快上了,放在小盤子裡。雲厘剛拿起糯米糍,頓了會,放到傅識則面前。

  「你要不要試試這個,我分你一半。」

  傅識則沒拒絕,用筷子滑了一個到自己的碗裡。

  「這個飲料……」

  雲厘喝著綠豆冰,稀得和白開水無差,又加了黑糖提甜味,古怪的口感讓她一時之間想不到什麼詞形容。

  另一邊,傅識則等了好一會她沒繼續,才慢慢地問:「也要分我一半?」

  「……」

  內心掙扎了會,雲厘直接將喝過的綠豆沙撂到他面前,將吸管朝向他。

  第一次直接撩人,雲厘面色不改,心中卻萬馬奔騰。

  他發現了怎麼辦。

  他沒發現怎麼辦。

  兩種想法來來回回切換,她仔細觀察著傅識則的神色,他似乎沒察覺到,將綠豆冰推回雲厘那邊,「算了。」

  「再點一些嗎?」見傅識則目光投過來,雲厘解釋道:「我晚上沒來得及吃飯,也有點餓了。」

  她瞥見糖水鋪外炒粉乾的小攤子,起身說道:「哦……你等一下。」

  拎著炒粉干回來,雲厘抬頭,卻看見兩隻小流浪狗搖晃著尾巴坐在店門旁,傅識則坐在路邊的墩子上,手裡拿著碗魚蛋,用簽子戳著。

  每次戳了個新的,小狗便趴到他腿上,傅識則會先晃兩下逗弄它們,再交出魚丸。

  很難得的,在他身上會有這麼溫馨的感覺。

  見她回來,傅識則把碗擱地上,折返回店裡:「吃完再走吧。」

  雲厘:「琦琦剛才和我說,她和夏夏先回去了。我帶回去吃就好了。」

  傅識則看向她,說:「我想吃點兒。」

  兩人重新坐下後,雲厘才發覺傅識則說這話沒有別的動機,他撥了些粉干到自己碗裡,掰了雙新筷子,拌了些她順帶買的滷味。

  操作了這一桶後,他將盛滿的碗推到雲厘面前。

  她心砰砰加速,問道:「給我的嗎?」

  傅識則看起來也是半清醒半迷糊,用鼻音嗯了聲。

  和他的視線對上時,雲厘心口悸動了下。她匆匆低下頭,將打包盒堆到他面前,像是禮尚往來。

  雲厘:「那這些給你。」

  他的動作平穩,眼眶帶點濕潤,眼神看著不對勁。

  雲厘沒法對著這眼神吃東西,只好將椅子往他的方向湊了湊,和他的位置呈九十度,這樣兩人就無需面對面。

  他又掰了雙新筷子。

  「……」

  雲厘意識到這種不對勁並不是她的錯覺,「呃,你好像喝得有點多,要不要早點回去休息。」


  傅識則盯著粉干:「……在外頭多待一會兒。」

  雲厘:「?」

  傅識則抬眸:「我想多待一會兒。」語畢,他還徵求意見似的問她:「不可以?」

  「……」

  「那如果你要問我的意見。」雲厘硬著頭皮,膽子大了點,筷子撥了撥自己的粉干,輕聲道:「那我也想多待一會兒。」

  傅識則若有所思地望向她,雲厘心一顫,他卻只是垂頭失笑,是無聲的笑,讓人分辨不出情緒。

  直到這頓飯結束,他都沒再說什麼,安靜地吃著粉干。

  雲厘坐在邊上,偶爾會和他說一些學校里的事情,他既不熱烈,也不排斥,但看起來心不在焉、無精打采的模樣。

  徐青宋來接的時候,兩人已經吃完了東西,家裡派了車,他讓司機送雲厘和傅正初回去。

  傅識則自己上了車,徐青宋坐邊上,給他遞了張濕巾。

  「還醒著不?」

  「嗯。」

  「去哪兒?北山楓林?」

  「不了,去江南苑。」

  徐青宋先是沉默了會,轉瞬調侃道:「你怎麼讓別人小姑娘照顧你這老酒鬼。」

  傅識則摁了摁額頭:「是麼?」腦袋漲得疼,他搖下車窗,冷風竄入,駕駛聲轟隆隆,讓他清醒了一半。

  -

  到家後,傅識則摸黑開了燈,偌大的屋子悄然無息,只擺放了些基本的家具,看不出人生活的痕跡。他從冰箱裡拿了瓶冰水,按在自己額上,試圖讓緊繃的神經放鬆點。

  瞥了眼手機,父母打了一兩個電話。傅識則沒理,扔到一旁,用冷水沖了把臉,讓積攢了一晚的酒意散了些。

  從包里拿出個黑色包裝的盒子,他拆開,把裡面的無人機拿出來,放在茶几上。

  良久。

  空蕩蕩的屋子裡,響起他輕輕的聲音,「生日快樂。」

  壓抑的夜晚,他隨意地褪去衣服,躺到床上。枕頭冰涼,貼在隱隱發疼的頭上,他的腦海中忽然冒出臨別前雲厘說的那句話。

  「如果你有什麼事情,想有人聽,又不想讓人知道。」

  「……你可以對著我的左耳說。」

  傅識則將被子蓋住半張臉,在黑暗中輕輕地嗯了聲。

  -

  翌日周一,雲厘早早到了EAW。

  公司還沒什麼人,雲厘打卡後先翻了翻群聊記錄,確認沒有要做的事情後,她拿起路上買的麵包牛奶,去休息室吃早餐。

  休息室里沒人,長桌上零零散散散落著一沓傳單,她隨便拿起一張看了眼,上面寫著EAW科技城今晚的萬聖節活動,會有廣場集市。

  雲厘興致缺缺,放了回去,找了張懶人沙發坐下。

  刷了會手機,腦海中卻浮現起昨晚做的夢,一幀幀慢速播放,好幾個場景都讓她心跳加速,最後卻停在了糖水鋪里,他不發一言地坐在那。

  像個頹喪脆弱的瓷娃娃。

  隔了不久,休息室的門開了,雲厘抬眼,見到傅識則拿著杯子走進來。他換了身衣服,已脫離昨晚的醉態,雙目清明,銳利冷然。


  雲厘沒想到他這麼早就來了:「早上好。」

  傅識則禮貌頷首,轉身走向咖啡機。

  「……」

  「?」

  雖然雲厘對傅識則的回應也沒有太大期待,但是,兩人這種仿若陌生人的狀態也不在她的預期範圍內。

  傅識則從上方的櫥櫃裡取出咖啡豆,掂量了一下,微皺了下眉頭。

  打開一看,果然裡面沒剩幾顆豆子了。把所剩無幾的咖啡豆倒到豆槽里,他把包裝袋折成一小團,丟進垃圾桶。

  雲厘見他一系列動作,小聲問道:「怎麼了?」

  傅識則:「沒咖啡豆了。」

  雲厘將頭湊過去看,看上去確實沒多少了:「這還能沖嗎?」

  「差不多夠一杯。」

  見雲厘在這站著不動,傅識則看著她:「你要?」

  顯得她像個惡霸,看見沒剩幾顆豆子了,特地來把僅存的最後一杯奪走。

  雲厘搖搖頭:「不是。」

  忽然想起方才在傳單上看到的集市里有家知名的咖啡烘焙坊,雲厘將傳單遞給他:「今晚海天商都裡面有萬聖節活動,會擺很多小攤。其中就有賣咖啡豆的。」

  「嗯。」

  雲厘:「……」

  雲厘更直接了點:「我也想買一些咖啡豆,但我不太會挑。」

  「你能陪我一起去嗎?」

  傅識則注視著萃取出來的咖啡液,問:「今晚幾點?」

  雲厘愣了一下:「八點。」

  「嗯。」

  壓不下彎起的唇角,雲厘怕被傅識則察覺,趕緊道:「我先去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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