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如果你想的話, 也可以接受。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
傅識則的臉皮之厚幾乎刷新了雲厘對他的認識,她往旁邊一騰:「我沒有。」
芒果千層不大,盡數下肚後, 雲厘又重新思考了下這個可能性。
「我和我爸可能經常會鬧僵, 所以我有在認真考慮。因為那種時候, 我應該會希望你在我的身邊。」
「嗯,我會在的。」
他言簡意賅, 玩了玩她的發。
雲厘揚了揚唇,站起來打量這個小單間:「那我睡哪兒?」
傅識則直接答道:「你睡床上, 我打個地鋪。」
「拿什麼打地鋪?」雲厘沒在屋裡頭看到其他被褥, 這個小房間的空餘地方不足以再放多一套。
「你分張被單給我。」傅識則提了個方案。
雲厘看著他的身板, 直接排除掉了選擇:「你身體不是不太好麼, 我怕你打地鋪著涼。」
「......」
看出她盯著自己的身子,傅識則不動聲色地喝了口水,放下水杯後, 直接撈住雲厘的腰。
兩人原先都坐在床邊, 此刻雲厘貼上他的身體一側,和往日不同, 他用了點勁兒,就連扣住她的五指也陷進她的腰部。
她一抬頭, 便撞到他的下巴,對上他那雙深邃幽黑的眸子, 雲厘腦子一白。
腰間的力度越來越大。
知道這樣下去會發生點什麼, 她還是直勾勾地盯著對方,微張的唇帶了些蠱惑。
傅識則輕聲道:「就算我身體不好, 床也留給你。」
雖然他口裡百般順從她的話, 手上的動作卻像是反覆和她證明——你放心, 我身體很好。
待到快十一點,傅識則送雲厘回到小區樓下。走到鐵門附近,傅識則從口袋裡拿出一朵紙折的紅玫瑰,小小的,放在他的手心。
雲厘愣了下:「給我的?」
他垂著頭,幾縷柔軟的髮絲略微垂在了眼前,沉吟一會,他應道:「沒有,疊得怎麼樣?」
見他嘴硬,雲厘十分硬氣地評價道:「一般般。」
「那我放回去。」語罷,傅識則將紙玫瑰往口袋裡放,雲厘連忙抓住他的手:「別壓壞了。」
雲厘摸著那順滑的紙張:「你在辦公室怎麼有時間折這個?」
「想起你的時候幹不了活,就折折。」傅識則隨口應道。
雲厘歪歪腦袋,問他:「那你只折了一朵?」
「……」
「一朵也行。」沒等他回話,她揚起唇角,紙玫瑰虛握在手中,放在胸口,倒退著往樓里走,兩人的視線始終接觸,直到她的雙眸消失在門的夾縫中。
雲厘到家時,將近十二點了。她踢掉鞋子,客廳的燈仍大亮,雲永昌坐在餐桌前,楊芳已經睡了。
桌上擺著兩盤坨成團的炒粉,能看出放了有些時間。
「來吃點。」雲永昌語氣生硬,起身把炒粉拿到廚房。
雲厘聽到微波爐的聲音,心裡不太情願,但她或多或少在雲永昌等她吃夜宵的行為中讀出了示弱的含義。
將隨身物品放回房間,她懨懨地到餐桌前坐下。
雲野聽到動靜,也從房間裡出來,他只穿了件背心和短睡褲,盤腿坐在凳子上,打量著她的神情。
雲野:「你去哪了?沒回我信息。」
雲厘睨他:「幹嘛?」
和傅識則待一起的時候,她幾乎沒看手機。打開一看,才發現雲野給她發了十幾條信息。
她點開聊天界面,甚至沒往上翻就直接返回。
雲野擔心了她一晚上,此刻有些窩火:「你都不看完我信息的?」
「現在沒心情。」雲厘將手機蓋到桌上:「吃完夜宵我再回房間好好品鑑你發的東西。」
「……」
她話剛落,雲永昌拿著熱好的炒粉出來,雲厘去拿了碗筷,三個人的氛圍沉寂。
父女倆面無表情地吃著桌上的炒粉,只有雲野像個局外人。
氣氛一片安靜,這在雲家並不是個好現象、沉默了幾分鐘,雲永昌的話中帶了點自己不被理解的控訴:「我這麼做也是為了你好。」
雲野也沒想到自己的老爸在餐桌待了一晚上,就憋出這句引戰的話來。
兩代人的思想差得太遠,雲野的寒毛豎了起來,踢了踢雲厘,示意她別一氣之下說出衝動的話。
雲厘表情不善地瞪了他一眼,還是控制著自己語氣的平靜:「我知道。」
「那你就應該知道爸爸這麼做全是為了你著想。你這個脾氣和性格,去別人家受委屈了又倔著不說……」
她其實嘗試過很多次,讓雲永昌相信,她是有能力保護自己和照顧自己的。
雲厘抬起頭,沒有在雲永昌那張黝黑乾燥的臉上看見預期中的貶低。
更多的,她看見了雲永昌的拒絕退讓。其實傅識則說得很對,雲永昌有思維上的狹隘,但他的初衷從不是壞的。
比起相信她,他更願意相信自己有能力保護女兒。
雲厘默了會,說道:「我已經在談戀愛了,你不要叫我去和別人相親了,這不好。」
雲野瞪大了眼睛,桌下又踢了雲厘一腳,雲釐毫不留情地踢回去。
雲永昌並不吃驚,本性全露,開始查家底:「什麼人?」
雲厘淡定地吃了口粉:「雲野課上的助教,西科大的博士,快畢業了。」
雲永昌看向雲野:「是真的?」
「……」
似乎覺得雲厘說的話沒有可信度,雲永昌直接問了雲野「你打過交道吧,人怎麼樣?」
「挺好的……」雲野目光怪異地看了雲厘一眼。
「你早點和我說,我就不用請這個小尹來了,也不用和他說你的事。」雲永昌覺得今天自己說的話不對,但組織了半天都表達不清楚自己的意思。
自我反思了幾秒,他又恢復了一貫霸道的作風:「帶回家給我看看。」
雲厘桌下踢了雲野一下。
雲野立馬抬頭:「爸,你別管這麼多啦,萬一把她男朋友嚇走怎麼辦。」
「而且我們那個助教很厲害的,本科就是西科大的,每年都拿國獎,比賽經常拿一等獎,對人很好,脾氣也很好。」雲野一通話交代了雲永昌喜歡聽到的點。
雲永昌表情緩和了點,但仍舊挑刺道:「這男孩這麼優秀,以前沒談過姑娘嗎?」
雲野懵了下,看看雲厘,脫口而出:「沒和別人談過戀愛。」
雲厘瞅了他一眼。
這措辭可真牛逼。
以前沒和別人談過戀愛。
因為只和她談過。
見雲厘沒有說話的欲望,雲永昌沒有繼續逼她。吃完夜宵後,她回了房間躺在床上,給傅識則發了信息:【到了嗎?】
幾秒後,傅識則回了條語音信息,一個嗯字。
清淡的聲線並非戛然而止,字的尾音拖了一拍,像是睏倦得不行,又打起精神回她信息。
雲厘的心情瞬間明朗:【明天我沒什麼事情。】
事實上,周末兩天她都沒什麼事兒,可以和傅識則出去玩。
傅識則的語氣有點淡淡的遺憾:「明天我要寫博士論文。」
雲厘手一頓:【那好吧】
手機再度振了振,雲厘還有點小失落,卻聽到他道:「但我旁邊有個空座位。」
她心裡一松,拿上衣服去洗了個澡。
回來才發現傅識則在上條信息後又發了一條信息:「不來麼?」
似乎是因為她沒回,不那麼篤定地又邀請了一次。
雲厘擦了擦自己的發,在燈光下轉動著那朵紙玫瑰,回復道:【好。】
翻身倒在床上,雲厘用手擋住光線,困意襲來。迷糊中,她想起雲永昌上次給傅識則甩的臉色,不禁驚了下醒過來。
挪開手便看見鑽到房間裡來的雲野。
「你怎麼談戀愛了都不和我說?」雲野聲音幽怨,「我之前還……」
「還什麼?」雲厘對他的不滿不屑一顧,抓住他的腦袋揉了兩下。
「沒什麼……你別老碰我頭髮。」他不高興地撥開她的手,雲厘見自己被嫌棄,直接倒頭就睡。
見她眉尾平平,眉間鬆弛,估計這戀愛談得挺開心的。
那告不告訴他其實也無所謂。
雲野在雲厘的書桌前坐了會,起身在屋裡來回踱了會,又在她書架前翻了翻。
雲厘極度睏倦,催促道:「有屁快放。」
「我想秋學期考完試後,發展一下和歪歪的關係。」雲野眼神四處遊蕩,手指在褲縫線上輕敲,看得出不太自然。
發展一下關係,這麼含蓄的話也只有雲野說得出來。
雲厘:「哦。」
雲野:「你不發表一些看法嗎?」
雲厘一臉疑惑:「你不是打著同學的名號在談戀愛嗎?終於願意負責任了?」
雲野:「……」
有事相求,雲野忍氣吞聲:「你能不能讓你男朋友借無人機給我?」
「你不是有他微信?」雲厘將被子蓋到了身上,趕人的意味十足,耐心而溫柔地勸道:「雲野你已經是成年人了,不要什麼事情都讓你姐出面。」
雲野支吾道:「你說話方便點,讓他借我一台酷點的唄。」
雲厘乾脆不搭理他,雲野在一旁杵了一會,推了推被窩中的她。
她已經睡著了。
「......」
雲野頓了會,關了燈,自己去拿了手機。他大概和傅識則表達了自己想做的事情,明明是深夜了,他卻毫無睡意,滿腦子想著告白的事情。
坐立不安熬了半小時,傅識則才回了信息。
【我送你一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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